白刃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講臺上,他的二哥白遜——那個總是系著長低馬尾的白獅獸人——正在發(fā)表校長就職演說。
"感謝各位的信任,作為新任校長,我將..."白遜的聲音溫和有力,尾巴優(yōu)雅地擺動。
白刃的虎耳抖了抖,轉頭看向同桌:"這真的是我哥?三個月前他還是我班主任來著?"
同桌的狼獸人一臉崇拜:"白老師...不,白校長太厲害了!從班主任到年級主任,再到副校長,現(xiàn)在直接當校長!而且聽說他什么都會!"
白刃的尾巴不安地甩動著。他當然知道自家二哥有多離譜,但沒想到能離譜到這種程度。
放學回家的路上,白刃遠遠就聽見家里傳來熟悉的吵鬧聲。
"阿遜!看我新學的抽象藝術!"大哥白蕭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伴隨著"啪嘰"一聲,像是什么黏糊糊的東西拍在了墻上。
白刃推開門,只見自家白虎大哥正用沾滿顏料的爪子在墻上胡亂涂抹,黃白相間的毛發(fā)上濺滿了彩色斑點。而他們的二哥白遜,正無奈地舉著拖把,準備清理這場災難。
"蕭哥,爸說了不許在墻上..."白遜的話還沒說完,白蕭已經一個虎撲把他按倒在地。
"阿遜!來欣賞我的杰作!這象征著宇宙的混沌與生命的虛無!"
白刃嘆了口氣,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遜哥,今天你又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白遜靈活地從白蕭身下鉆出來,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低馬尾:"怎么了刃弟?"
"三個月從班主任升到校長?全校都在傳你什么都會。"白刃的藍白條紋尾巴煩躁地拍打著沙發(fā),"園藝社說你教他們培育出了藍色玫瑰,機器人社團說你幫他們改進了AI算法,連食堂阿姨都說你教了她三道新菜!"
白遜輕笑著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只是略懂一二。"
"略懂一二?"白刃跳了起來,"上周物理競賽班的人說你在黑板上推導出了新型核反應堆的理論模型!遜哥,你到底瞞了我們多少事?"
白遜正要回答,門鈴響了。他如蒙大赦般跑去開門,是他們的植物學家叔叔白厄斯。
"遜兒!聽說你當校長了!"黃白虎獸人抱著一盆奇怪的植物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看我新培育的食蟲花!它能吃掉蚊子!比你的那些破機器實用多了!"
白遜眼睛一亮:"叔叔,這植物的消化酶很有意思,如果能提取出來..."
"打住!"白刃捂住耳朵,"你們又開始'學術交流'了是吧?每次見面都這樣!"
白厄斯笑嘻嘻地揉了揉侄子的頭:"小刃啊,你不知道,你遜哥十歲時就幫我改進了光合作用增強劑配方。對了遜兒,你上次說的量子糾纏在植物神經傳導中的應用..."
白刃絕望地看著兩個科學狂人開始用粉筆在客廳地板上寫公式,而他的大哥白蕭正試圖把番茄醬擠到那盆食蟲花里"測試性能"。
晚餐時分,全家圍坐在餐桌旁。父親白悟威嚴地坐在主位,黃黑相間的毛發(fā)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精神。母親白辰優(yōu)雅地為大家盛湯,藍粉白色的鬃毛柔順地披在肩上。
"遜兒,聽說你今天正式就任校長了?"白悟滿意地看著二兒子,"不愧是我的兒子。"
白遜謙虛地低頭:"是學校老師們抬愛。"
"小遜從小就聰明,"白辰溫柔地為兒子夾菜,"記得他三歲就能背元素周期表了。"
白刃叼著筷子,含混不清地說:"遜哥今天還說曾經造過戰(zhàn)斗機呢。"
餐桌突然安靜下來。
白悟的耳朵豎了起來:"哦?有這回事?"
白遜輕咳一聲:"只是大學時的課外研究項目..."
"課外研究?!"白刃拍桌而起,"你還說造過坦克和核武器!"
白蕭突然插嘴:"阿遜,核武器能做成表情包嗎?'核平'什么的..."
"白蕭!"白悟皺眉,"別打岔。遜兒,解釋一下。"
白遜的耳朵微微下垂:"其實...只是理論設計和模擬測試。真正制造核武器是違法的。"
白厄斯興奮地插話:"但電磁脈沖是真的!遜兒十五歲時就做出了小型EMP裝置,把我實驗室的電子設備全搞短路了!"
白婧庭——白厄斯的妻子,一位黃粉色毛發(fā)的虎獸人——端著剛烤好的甜點從廚房出來:"你們又在聊科學了?遜兒,嘗嘗阿姨新做的藍莓派。"
白遜感激地接過甜點:"謝謝阿姨。"
白刃不甘心地追問:"那為什么從來沒聽你說過這些?"
白遜輕輕嘆氣:"刃弟,才能不是用來炫耀的。況且..."他的目光掃過家人,"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特長。爸是商界領袖,媽是著名設計師,叔叔是頂尖植物學家,阿姨是五星大廚,就連蕭哥..."他頓了頓,"蕭哥的抽象藝術也很有...特色。"
白蕭感動得熱淚盈眶:"阿遜!你終于理解我的藝術了!"說著就要撲上去擁抱弟弟。
白遜靈巧地躲開,轉移話題:"對了,下周學校要組織去北京研學旅行。"
白刃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真的?去幾天?"
"三天兩夜,參觀清華北大和一些科技企業(yè)。"白遜說著,耳朵卻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
白刃沒注意到二哥的異常,興奮地計劃起來。而白遜悄悄握緊了爪子,尾巴不安地卷曲起來——他有一個致命的秘密,一個連家人都不知道的弱點。
夜深人靜,白遜獨自在書房整理學校文件。突然,手機震動起來,是叔叔白厄斯的視頻通話請求。
"遜兒!我想到了!"屏幕里的黃白虎獸人興奮地揮舞著試管,"針對你的...那個問題,我研發(fā)了新藥!"
白遜急忙調低音量:"叔叔,小聲點。"
白厄斯壓低聲音:"暈車藥改良版!加入了薄荷和生姜提取物,理論上效果是普通藥物的三倍!"
白遜的耳朵耷拉下來:"上次的藥讓我睡了整整一天。"
"這次不一樣!"白厄斯信誓旦旦,"我還加入了點鎮(zhèn)靜成分,保證你不會在車上...你知道的。"
白遜回想起上次家族旅行時的慘狀——他,堂堂全能天才,在去度假村的大巴上吐得昏天黑地,最后不得不提前下車,自己步行十公里到達目的地。幸好當時只有家人在場。
"這次是全校師生..."白遜痛苦地閉上眼睛,"叔叔,如果我在學生面前..."
"別擔心!"白厄斯拍胸脯保證,"明天我就把藥快遞過去,你提前試一下。實在不行,你就說自己臨時有事,不去了!"
掛斷電話,白遜癱在椅子上。不去?作為新任校長缺席全校性的研學活動?那他的威信何在?
他打開抽屜,里面整齊排列著各種暈車藥、暈車貼、穴位按摩器...多年來他嘗試過所有方法,但收效甚微。這個與生俱來的弱點,是他完美履歷上唯一的污點。
"遜哥?"白刃探頭進來,"還沒睡?"
白遜迅速關上抽屜:"馬上就好。你怎么還不睡?"
"太興奮了睡不著。"白刃跳進來,坐在書桌上,"遜哥,你以前去過北京嗎?"
"嗯,大學時去過幾次。"白遜輕描淡寫地回答,沒有提及每次都是坐夜間火車,而且必須提前吃雙倍劑量暈車藥。
白刃晃著腿:"聽說要坐五小時大巴?"
白遜的爪子不自覺地抓緊了椅子扶手:"是...是啊。"
"遜哥你沒事吧?臉色有點白。"白刃湊近觀察。
"沒事,可能是累了。"白遜強打精神,"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等白刃離開,白遜長舒一口氣,拿出手機搜索:"北京 高鐵票"。
第二天早餐時,白家的氣氛有些微妙。
"小遜,聽說你們學校要去北京?"白辰狀似隨意地問道,一邊給兒子倒了杯特制蔬果汁,"喝這個對腸胃好。"
白遜警覺地抬頭:"媽,你怎么..."
"遜兒,"白悟放下報紙,"作為校長,身體很重要。我讓司機準備了些應急藥品放在你辦公室了。"
白遜的耳朵抖了抖:"爸,我不需要..."
"遜哥!"白蕭突然從背后撲上來,把一個眼罩戴在白遜頭上,"我發(fā)明的防暈車VR眼鏡!里面播放靜止畫面,欺騙大腦你沒在移動!"
白遜掙扎著摘下這個奇怪的裝置:"蕭哥,我不..."
"遜兒,"白婧庭從廚房端出一盒點心,"阿姨做了姜餅和薄荷糖,路上不舒服就吃一點。"
白刃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困惑:"你們怎么了?遜哥生病了嗎?"
全家突然安靜下來。
白遜深吸一口氣:"刃弟,我..."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白厄斯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銀色金屬箱:"遜兒!特效藥來了!經過27道工序提純..."
白刃的眼睛瞪得溜圓:"遜哥...你..."
白遜的尾巴無力地垂下來,知道秘密保不住了:"我...暈車。非常非常嚴重的那種。"
家庭會議緊急召開,所有成員都聚集在客廳。
"所以,"白刃總結道,"我無所不能的遜哥,造過戰(zhàn)斗機核彈的天才校長,居然會暈車?"
白遜把臉埋在爪子里:"別說了..."
"不是普通的暈車,"白厄斯嚴肅地解釋,"是前庭功能超級敏感導致的極端運動病。遜兒小時候坐旋轉木馬都能吐。"
白震罕見地開口了:"遜兒從小就這樣。"全家都驚訝地看向這位平時沉默寡言的長輩,"他三歲時,我?guī)ビ螛穲?,坐了小火車,結果..."
"大伯!"白遜哀求道,"求你別說了。"
白震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所以這次,我聯(lián)系了鐵路部門的朋友,可以安排你們學校改乘高鐵。"
白遜抬起頭,眼中閃爍希望:"真的?"
"但是,"白震補充道,"作為校長,臨行前改交通方式會影響威信。你必須自己決定。"
白遜陷入沉思。白刃看著二哥掙扎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個無所不能的哥哥終于像個普通人了。
"遜哥,"白刃拍拍哥哥的肩膀,"就坐大巴吧,我們都支持你。大不了我坐你旁邊,你難受了就掐我。"
白蕭舉手:"我可以講笑話分散阿遜注意力!"
"我有藥!"
"我有姜糖!"
"我有特制果汁!"
看著家人們七嘴八舌地出主意,白遜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謝謝大家,但我選擇面對它。作為校長,我不能搞特殊化。"他挺直腰板,"我會準備好所有防暈措施,和大家一起坐大巴。"
白震贊許地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認識的最好的耳鼻喉科專家,明天帶遜兒去看看。"
白悟拍拍兒子的肩:"這才像我兒子。"
白刃突然想到什么,壞笑著問:"遜哥,你該不會...連開車也暈吧?"
白遜的耳朵瞬間通紅:"我...我有駕照。"
"但他拿到駕照那天,是我開車載他回家的,"白厄斯忍不住爆料,"因為他說自己開完車感覺快死了。"
全家爆發(fā)出大笑,連嚴肅的白震都忍不住嘴角上揚。白遜羞憤地把臉埋在抱枕里,長低馬尾散亂地搭在肩上。
這個晚上,白家充滿了歡聲笑語。而三天后的北京之旅,等待著白遜的將是一場嚴峻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