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jìn)白家別墅,給客廳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雷格森老爺子站在門口,背著他那刻滿符文的龜殼,手里拎著一個用海藻編織的旅行袋。他的目光掃過客廳里或站或坐的白家眾人,琥珀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有不舍,有欣慰,還有屬于長者的慈愛。
"真要走???"白璇第一個開口,她難得沒有穿那身標(biāo)志性的皮衣,而是套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臉上的疤痕在晨光中顯得柔和了許多,"再多住幾天唄,我新寫的歌你還沒聽過呢。"
雷格森"嘎嘎"笑了兩聲,龜殼上的符文隨著笑聲微微發(fā)亮:"小璇璇,爺爺?shù)男聲炇蹠乱徽臼悄蠘O洲,那群企鵝讀者可不好伺候,遲到會被它們用魚砸的!"
白辰端著一盤剛烤好的海藻餅干走過來,眼里滿是不舍:"爺爺,至少帶點路上吃的。"
"還是小辰辰貼心!"雷格森接過餅干,順手捏了捏白辰的臉頰,動作熟練得仿佛她還是那個纏著他要故事聽的小女孩,"放心,爺爺這把老骨頭硬朗著呢,活到五百歲不成問題!嘎嘎嘎!"
白山和白靈站在稍遠(yuǎn)的地方,兩位長輩的臉上帶著了然的微笑。他們知道這位老海龜向來隨性而來,隨性而去,過多的挽留反而會讓他不自在。
白遜注意到,除了還在賴床的白刃,全家人都已到齊,連平日最早出門辦公的白震都安靜地站在樓梯拐角,青藍(lán)色的眼睛注視著門口的老者。昨晚那場"糗事大公開"似乎拉近了家人之間的距離,連大伯身上的冷意都減弱了幾分。
"小冰塊!"雷格森突然朝白震招手,"躲那么遠(yuǎn)干嘛?過來讓爺爺看看!"
白震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但在全家人的注視下,他還是緩步走下樓梯,來到雷格森面前。兩人對視——一個是活了三百多年的智慧長者,一個是正值壯年的商業(yè)帝王,彼此眼中都映著對方的影子。
"長高了。"雷格森突然說,伸手比劃了一下,"上次見你,才到我龜殼這個位置。"他的手停在腰間。
白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那是三十年前。"
"嘎嘎嘎!記得挺清楚嘛!"雷格森大笑,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白震反應(yīng)過來前,粗糙溫暖的手掌已經(jīng)按在了那銀白色的頭頂上,輕輕揉了揉,"不錯,發(fā)質(zhì)比小時候好多了,那會兒染得跟稻草似的。"
客廳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白震,白家掌門人,商界聞風(fēng)喪膽的"冰山帝王",正被一個一米六的老海龜像摸小狗一樣摸頭!更不可思議的是,白震居然沒有躲開,只是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三秒鐘后,雷格森滿意地收回手:"好了,冰山摸過了,這輩子值了!嘎嘎嘎!"
白震如蒙大赦般后退一步,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惱怒或離開,而是低聲說了句:"保重,爺爺。"
這四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雷格森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轉(zhuǎn)向其他人:"來來來,排好隊!爺爺?shù)呐R別祝??刹荒苌伲?
白璇第一個蹦過來,彎腰把腦袋湊到雷格森面前:"爺爺輕點!我今天沒噴發(fā)膠!"
"臭美!"雷格森笑罵著,手掌卻溫柔地覆上白璇黑白相間的短發(fā),輕輕摩挲,"小璇璇啊,別老是橫沖直撞的,偶爾也學(xué)學(xué)你弟,穩(wěn)重點。"
白璇撇撇嘴,卻沒有反駁,只是小聲嘀咕:"知道啦..."
白辰第二個上前,她微微屈膝,讓老者能夠到她的頭頂。雷格森的手掌在她柔順的毛發(fā)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小辰辰長大了,成了好媽媽,好妻子...爺爺真高興。"
白辰的眼眶瞬間紅了:"爺爺..."
"不許哭!"雷格森故意板起臉,"哭花了臉,你家白悟該找我算賬了!"
白悟走上前,高大的身軀不得不彎成九十度才能讓雷格森夠到他的頭頂。老海龜毫不客氣地揉了揉那金黑相間的毛發(fā):"小白悟,管好你的暴脾氣,別老嚇唬孩子們。特別是小刃刃,那孩子隨你,倔得很。"
白悟難得沒有反駁,只是點點頭:"是,爺爺。"
白厄斯嬉皮笑臉地湊過來:"老爺子,該我了!"
"你呀!"雷格森一巴掌拍在他黃白相間的腦袋上,力道明顯比其他人重,"三十好幾的人了,穩(wěn)重點!別老跟孩子們搶玩具!"
"哎喲!"白厄斯夸張地揉著腦袋,"我哪有!"
"少裝!"雷格森瞪眼,"上次那限量版游戲機,是不是你從白蕭手里騙走的?"
白厄斯頓時蔫了:"您...您怎么知道?"
"嘎嘎嘎!爺爺我什么不知道?"雷格森得意地捋著并不存在的胡子,轉(zhuǎn)向白遜,"小遜遜,過來!"
白遜乖巧地走到老者面前,微微低頭。雷格森的手掌落在他的白色長發(fā)上,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珍貴的貝殼:"好孩子,你比你爸和你大伯都強,懂得平衡。記住,力量越大,責(zé)任越重,但別把自己壓垮了。"
白遜感到一股暖流從頭頂蔓延至全身,仿佛老者的手掌真的帶著某種魔力:"我會記住的,爺爺。"
"還有小蕭蕭!"雷格森對躲在鏡頭后面的白蕭招手,"別拍了!過來!"
白蕭吐吐舌頭,收起手機,彎腰讓老者摸頭。雷格森捏了捏他那對毛茸茸的耳朵:"小滑頭,記錄生活是好事,但別忘了自己也活在當(dāng)下。"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刃揉著惺忪的睡眼,藍(lán)色毛發(fā)亂得像鳥窩:"大家怎么都起這么早...哇!雷格森爺爺!你要走了?"
小家伙瞬間清醒,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下樓,一頭扎進(jìn)雷格森懷里:"不要走嘛!再給我講海底火山的故事!"
"小刃刃..."雷格森溫柔地抱住小虎獸人,手掌撫過他翹起的藍(lán)色呆毛,"爺爺下次來,給你帶會發(fā)光的海星,好不好?"
"真的?"白刃抬起頭,金色的眼睛里閃著期待的光。
"當(dāng)然!"雷格森鄭重承諾,然后按慣例也摸了摸他的頭,"小刃刃要聽爸爸媽媽的話,特別是做作業(yè)的時候,不許耍賴!"
白刃嘟起嘴:"連這個您都知道..."
"嘎嘎嘎!"雷格森大笑,轉(zhuǎn)向白山和白靈,"老規(guī)矩?"
兩位長輩相視一笑,同時彎下腰——這畫面有些滑稽,兩位高大的獸人向一個小個子海龜?shù)皖^,但沒人覺得不妥。雷格森踮起腳尖,先摸了摸白山銀白的毛發(fā):"白山小子,少抽點雪茄,多陪陪老婆。"然后又摸了摸白靈雪白的鬃毛:"白靈丫頭,管管你家老頭子,別讓他老熬夜看文件。"
"是,爺爺。"兩位長輩異口同聲,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他們剛結(jié)婚時,被這位老者諄諄教誨的日子。
雷格森滿意地點點頭,最后環(huán)視了一圈白家眾人,突然神秘兮兮地從龜殼里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里面蕩漾著七彩的液體:"臨別禮物!深海祝福藥劑,每人一滴,能保一年平安!"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瓶塞,頓時,一股清新的海風(fēng)氣息充滿了整個客廳。老者挨個給每個人手心滴了一滴那神奇的液體——輪到白震時,后者明顯猶豫了一下,但在雷格森固執(zhí)的注視下,還是伸出了手。
液體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一道微光沒入體內(nèi),帶來一種奇異的溫暖感。
"好了!"雷格森塞好瓶塞,拍了拍龜殼,"爺爺該走啦!"
眾人簇?fù)碇麃淼介T口,那里停著一輛造型奇特的水陸兩棲車——車身是流線型的蔚藍(lán)色,車頂裝飾著珊瑚和海星,車牌上寫著"海浪之聲"。
"嘎嘎嘎!酷吧?"雷格森得意地拍了拍座駕,"最新款,能潛到海底三千米!"
他拉開車門,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對白震招招手:"小冰塊,最后跟你說句話。"
白震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雷格森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什么。白震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即恢復(fù)平靜,輕輕點了點頭。
"走啦!"雷格森瀟灑地跳上車,發(fā)動引擎,車子發(fā)出海浪般的轟鳴聲,"下次帶你們?nèi)ノ业暮5壮潜ね?!嘎嘎嘎?
在一片道別聲中,那輛神奇的車子緩緩駛離白家別墅,在拐角處變成透明,然后完全消失了,仿佛融入了空氣中。
眾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白刃第一個打破沉默:"雷格森爺爺跟大伯說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白震。后者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回屋,只留下一句:"他說...我的死亡金屬歌詞寫得不錯。"
"什么?!"白璇尖叫著追上去,"阿震!你給我說清楚!"
客廳里又恢復(fù)了熱鬧。白遜低頭看著手心,那里已經(jīng)看不到任何液體的痕跡,但他能感覺到一種奇特的溫暖在體內(nèi)流動,就像被溫柔的海浪輕輕擁抱。
他抬頭,發(fā)現(xiàn)白刃正學(xué)雷格森的樣子,踮著腳試圖摸白悟的頭,結(jié)果被父親一把拎起,像拎小貓一樣提溜起來。白蕭則忙著回放剛才錄制的視頻,嘴里念叨著"點擊量肯定爆炸"。白山和白靈相視一笑,手牽著手走向花園。白辰和白婧庭開始收拾早餐的餐具,討論著中午的菜單。
一切如常,又似乎有些不同。每個人的頭頂,都?xì)埩糁俏?00歲老海龜掌心的溫度,那是跨越種族與年齡的、最純粹的祝福。
白遜突然很期待下一次重逢,期待雷格森老爺子帶著新的故事和新的"黑歷史"再次造訪。到那時,白家一定會有更多有趣的故事等著老者記錄,也會有更多溫暖的回憶值得珍藏。
而在遙遠(yuǎn)的海岸線上,一輛藍(lán)色的水陸兩棲車正駛向波濤洶涌的大海。車?yán)锏睦虾}敽咧哒{(diào)的歌謠,龜殼上的符文閃爍著愉悅的光芒。他的掌心還殘留著白家眾人毛發(fā)的觸感,那是他三百多年漫長生命中,最珍貴的收藏品之一。
"嘎嘎嘎!"雷格森大笑著按下潛水按鈕,"下一站,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