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夕陽透過窗欞,將相冊的紙張染成懷舊的暖金色。白山和白靈看著白悟和白辰那張幸福的婚禮合影,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白靈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邊緣,目光卻仿佛透過時光,看到了另一場同樣“精彩紛呈”、卻風格迥異的婚禮籌備。
“說起來,”白靈忍不住又笑了,搖了搖頭,看向身旁的丈夫,“比起悟兒那時候的毛頭小子式犯渾,厄斯和婧庭結(jié)婚那會兒,才真真是…別開生面,差點把震兒那孩子給逼瘋了吧?”
白山聞言,立刻發(fā)出了一陣洪亮的大笑,胡須都跟著顫抖起來:“哈哈哈!何止是逼瘋?我看震兒那時候離手撕了厄斯那只皮猴子就差那么一點點了!悟兒頂多是往火上澆油,厄斯那小子是直接要把房子都點著了,還嫌火燒得不夠‘藝術’!”
老兩口相視一笑,眼中同時浮現(xiàn)出那段雞飛狗跳、讓白震血壓飆升的回憶。如果說白悟的婚禮籌備是“傳統(tǒng)與青春的碰撞”,那白厄斯的簡直就是“抽象藝術對家族規(guī)矩的正面爆破”!
那時的白厄斯,比白悟結(jié)婚時更年輕幾歲,黃白相間的毛發(fā)總是打理得時髦又略顯不羈,性格更是跳脫得像只永遠充不滿電的彈簧精。而他選擇的伴侶白婧庭,那位有著黃粉相間柔軟毛發(fā)、曾是五星大廚的虎獸人,美麗、獨立、有主見,并且在“追求生活情趣和儀式感”方面,與白厄斯堪稱靈魂伴侶,甚至…青出于藍。
兩人的結(jié)合,注定無法平凡。而負責為他們婚禮掌舵、確保這艘船不會駛向未知瘋狂星系的船長白震,則迎來了職業(yè)生涯(或許也是人生)中最大的挑戰(zhàn)。
第一回合:
白震按慣例提出了莊重典雅的主題方案。 白厄斯和白婧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白厄斯興奮地揮舞著手臂:“太老土了!大哥!我們要的是‘永恒的星光與味蕾的奇幻漂流’主題!”
白婧庭補充道,眼睛發(fā)亮:“對!儀式區(qū)要布置成星空下的普羅旺斯薰衣草花海!宴會廳要打造成復古未來主義的太空艙餐廳!甜品臺要體現(xiàn)分子料理的精髓!還要有一個巨大的、用不同奶酪拼成的我們的頭像!”
白震拿著計劃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青藍色的眼睛像兩潭死水:“說人話。”
白厄斯:“就是又科幻又田園又好吃又好看!”
白震:“……駁回。預算會爆炸,執(zhí)行不可能,邏輯是災難?!?
白厄斯:“藝術不需要邏輯!需要激情!婧庭你說對不對!”
然后…白震用一份詳細到令人發(fā)指的成本分析報告、風險評估書以及往期類似“抽象”主題婚禮慘烈翻車的案例集,試圖讓兩人清醒。結(jié)果白厄斯指著其中一張失敗案例圖說:“哇!這個垮掉的蛋糕塔很有后現(xiàn)代主義解構(gòu)風格!我們可以借鑒!”
白震第一次產(chǎn)生了把計劃書拍在弟弟臉上的沖動。
第二回合:
確定了勉強折中的“花園奇幻風”主題后(白震妥協(xié)的底線),流程又出了問題。 白震提供的標準流程:長輩致辭、交換戒指、宣誓、吻新娘。 白厄斯和白婧庭提供的流程:請一位吟游詩人用俳句開場,兩人乘坐裝飾成南瓜馬車(但要有火箭推進器)的花車入場,交換用各自毛發(fā)編織的戒指(后被白震以衛(wèi)生問題強行否決),宣誓詞要改編自某首冷門搖滾歌詞,最后由一位行為藝術家表演“愛情的混沌與熵增”作為儀式結(jié)尾…
白震看著那份流程單,手指捏得咔咔作響:“行為藝術家?表演混沌與熵增?”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白厄斯一臉天真:“對??!多深刻!多能體現(xiàn)我們愛情的哲學思辨!”
白震:“……立刻,馬上,把這個想法,從你的腦子里刪除?!?他甚至懶得廢話,直接動用長兄權威,將流程強行改回標準版,只允許他們在音樂選擇上保留一點點“個性”。
白厄斯為此抗議了整整一天,最后被白震一句“再啰嗦就請族里最古板的三叔公來當司儀”給嚇退了。
第三回合:
白婧庭作為前五星大廚,對婚宴菜品有著極高的要求和…驚人的創(chuàng)意。 她拒絕傳統(tǒng)的山珍海味套餐,堅持要設計一套“能講述我們愛情故事”的品鑒菜單。 前菜:“初遇時的電光火石”(一道會冒煙的分子料理冰淇淋,口感詭異)。 湯:“熱戀的濃情蜜意”(濃稠到能拉絲的未知湯汁,顏色曖昧)。 主菜:“穩(wěn)定的陪伴”(一塊低溫慢煮72小時的肉,口感像橡皮)。 甜品:“未來的無限可能”(一個敲開外殼會流出不同顏色醬料的巧克力球,味道隨機)。
白震試菜時,面對那一盤盤“藝術”,臉色從凝重到鐵青,最后歸于一種絕望的平靜。他放下餐具,看著滿臉期待的白婧庭和白厄斯,只說了一句:“賓客是來祝福的,不是來參加食品安全實驗的?!?/p>
他強行介入了菜單設計,保留了婧庭的一些精巧構(gòu)思,但大部分替換成了正常、美味、能吃飽的食物。白婧庭對此頗為遺憾,但白厄斯偷偷安慰她:“沒事!我們可以在after party上搞個小食攤!”
第四回合:
白震請來了最好的禮服設計師。 白厄斯和白婧庭自己找了一個號稱“色彩煉金師”的造型師。
試裝那天,白震看到的是——穿著熒光粉西裝配亮黃色領結(jié)的白厄斯,以及一身由各種破碎布料拼接而成、頭上還戴著巨型羽毛頭飾的白婧庭。
白震站在化妝間門口,足足沉默了五分鐘。 然后他轉(zhuǎn)身,對助理說:“去,把我保險柜里那瓶鎮(zhèn)靜劑拿來?!?
白震指著白厄斯:“你,看起來像一根會走路的熒光棒。” 又指著白婧庭:“你,像被一群憤怒的鸚鵡襲擊了。” 最后對那個“色彩煉金師”說:“你,被解雇了?,F(xiàn)在,立刻,離開?!?/p>
他親自押著兩人,重新選擇了得體、優(yōu)雅、只是稍微在細節(jié)上體現(xiàn)個性的禮服。白厄斯對著鏡子里的經(jīng)典黑白西裝哀嚎:“大哥!這沒有靈魂!”
白震冷冷道:“你的靈魂不需要靠熒光粉來證明。”
壓垮冰山的最后一根稻草——婚禮前夜的“驚喜”
就在白震以為一切終于被拉回正軌,婚禮前夜,他進行最后巡查時,發(fā)現(xiàn)白厄斯和白婧庭正偷偷指揮工人,往宴會廳中央吊一個巨大的、用各種廢棄零件和發(fā)光二極管拼成的、不斷旋轉(zhuǎn)的抽象雕塑!
白厄斯興奮地解釋:“這是‘愛情永動機’!象征著我們生生不息的愛!”
白婧庭補充:“而且晚上會發(fā)出彩虹般的光芒!多浪漫!”
白震看著那個嗡嗡作響、看起來隨時會掉下來砸扁賓客的“愛情永動機”,又看了看表——距離婚禮開始只剩12小時。
他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jīng),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地一聲,徹底崩斷了。
沒有怒吼,沒有訓斥。 極致的憤怒反而呈現(xiàn)出一種極致的冰冷。
白震的臉色瞬間沉靜得可怕,青藍色的瞳孔里像是結(jié)了一層萬載寒冰。他周身散發(fā)出的低氣壓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度。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還沉浸在“藝術創(chuàng)作”喜悅中的白厄斯。
白厄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本能地感到一股致命的危險,尾巴瞬間夾緊,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大…大哥?你…你覺得怎么樣?”
白震走到他面前,停下。目光如同冰錐,一寸寸地刮過白厄斯的臉。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打,不是罵,而是…一把抓住了白厄斯的領子,另一只手指著那個還在旋轉(zhuǎn)的破銅爛鐵,聲音低沉沙啞,仿佛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
“白、厄、斯。”
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
“我給你三分鐘?!?/p>
“讓這個…”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東西,“…垃圾。從我的視線里消失。徹底地?!?/p>
“否則,”白震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威脅,“明天的婚禮,就會缺少一個新郎。因為我會親手把你拆成零件,焊在這個鬼東西上,一起扔進廢品回收站!”
白厄斯被大哥眼中那從未見過的、近乎實質(zhì)的殺氣和瘋狂嚇傻了!他毫不懷疑大哥真的會這么做!他嚇得腿都軟了,連忙點頭如搗蒜:“拆拆拆!馬上拆!立刻拆!哥你冷靜!冷靜??!”
他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指揮工人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愛情永動機”卸了下來,拆解,運走,清理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白婧庭也嚇得不輕,大氣不敢出。
白震就那樣一直站著,像一座隨時可能噴發(fā)的冰火山,監(jiān)督著整個拆除過程,直到最后一片垃圾被清走。然后,他看也沒看嚇得快抱成一團的白厄斯和白婧庭,轉(zhuǎn)身離開了宴會廳,只留下一個冰冷至極、仿佛寫著“你們好自為之”的背影。
據(jù)說那天晚上,白震書房里的燈亮了一夜,地上好像還碎了一個杯子(據(jù)說是捏碎的)。而白厄斯和白婧庭,則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地過了一夜,無比慶幸自己還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哈哈哈!”白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愛情永動機’!也就厄斯那小子想得出來!難怪那段時間我看震兒臉色差得嚇人,問他他只說沒事,原來是差點被氣出內(nèi)傷!”
白靈也笑得直抹眼淚:“是啊,婧庭那孩子也是,平時看著挺穩(wěn)重,一跟著厄斯胡鬧起來就沒邊了。不過…”她語氣溫柔下來,“也多虧了震兒死死拉著韁繩,那場婚禮最后辦得其實很有意思,既保留了他們的個性,又沒真的出格,大家都玩得很開心?!?/p>
白山點點頭,目光中帶著感慨和一絲狡黠:“所以說啊,一物降一物。厄斯那皮猴子,也就震兒能治得住。你看婚禮那天,厄斯多老實多規(guī)矩!婧庭也多漂亮多端莊!震兒雖然全程板著臉,但眼里那點欣慰,我還是看得出來的?!?/p>
相冊又翻過一頁,是白厄斯和白婧庭的婚禮合影。照片上,白厄斯穿著得體的禮服,難得顯得人模狗樣,看著妻子的眼神充滿愛意;白婧庭美麗動人,笑容幸福。而他們身后,白震依舊站得筆直,臉色冷峻,但如果仔細看,能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似乎比平時放松了那么一絲絲,仿佛剛剛打贏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戰(zhàn)役。
“現(xiàn)在想想,”白靈微笑著說,“雖然過程驚心動魄,但也是段很有趣的回憶,對吧?”
“沒錯,”白山握住妻子的手,笑道,“就是不知道,等以后小蕭或者小刃要結(jié)婚的時候,會不會也給他們老子來這么一出‘抽象藝術’大考驗?到時候,就該悟兒和厄斯他們自己頭疼去了!”
老兩口再次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對往昔歲月的懷念和對未來可能出現(xiàn)的、新的“挑戰(zhàn)”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