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山的云霧比往年更柔，李知之剛結(jié)束為期三月的閉關，推開洞府門時，還能聞到山間桂樹飄來的甜香。

她揉了揉有些發(fā)僵的肩，想起哪吒早晨會去后山練風火輪，便想著去陳塘關轉(zhuǎn)一圈。

今日街上該熱鬧了，畢竟今夜就是中秋。

她沒驚動任何人，召喚出青云劍，踏著劍光往陳塘關飛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熟悉的城墻就出現(xiàn)在眼前，街上果然張燈結(jié)彩，紅燈籠掛得滿街都是，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笑聲混在一起，滿是佳節(jié)的熱鬧氣。

李知之先去了布行，給哪吒挑了塊棗紅色的綢緞。

哪吒總說自己不是小孩，卻還穿著去年的舊衣裳，該添件新的了。

接著又轉(zhuǎn)去食鋪，買了做月餅的面粉、豆沙和芝麻，還順手帶了兩串糖葫蘆，想著哪吒看到肯定喜歡。

走到街角，看到有小販在賣孔明燈，她腳步頓了頓。

之前中秋她還在西岐，和哪吒一起放燈，如今想來，竟像隔了一輩子。

她挑了兩盞最好看的，一盞印著玉兔，一盞繡著桂花，又買了些蜜餞和糕點，才提著滿滿當當?shù)臇|西，往乾元山飛去。

剛回到金光洞外，就看到哪吒踩著風火輪從后山飛來，銀輪上的火焰映得他臉頰通紅。

“你出去怎么也不說一聲？”他落在李知之面前，語氣帶著點小抱怨，目光卻不自覺地瞟向她手里的包裹。

李知之笑著晃了晃包裹：“月夕要到了，買了點過節(jié)用的。”

她把東西拎進洞府，一一擺開。

綢緞疊在石桌上，食材歸置到小廚房，糖葫蘆遞到哪吒手里，“喏，給你的?！?/p>

哪吒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甜得瞇起眼睛，卻突然嘆了口氣：“可惜師父今日回玉虛宮了，不然還能一起過節(jié)?！?/p>

“那這些好東西，就只能我們自己享受了?！崩钪牧伺乃募纾D(zhuǎn)身進了廚房。

她手腳麻利地和面、調(diào)餡，豆沙餡揉得細膩，芝麻餡撒了些桂花，不一會兒，洞府里就飄起了月餅的甜香。

哪吒湊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把月餅放進蒸籠，好奇地問：“你以前經(jīng)常做這個嗎？”

“嗯，去年在西岐，和招娣一起做過。”李知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想起馬招娣揉面時沾了滿臉面粉的模樣，嘴角忍不住上揚，“那時候她還把糖放多了，月餅甜得齁人。”

哪吒沒聽過“招娣”這個名字，卻能從她的語氣里聽出懷念，便沒再多問，只是乖乖地幫她遞盤子、拿碗筷。

夕陽西下時，一籠熱騰騰的月餅終于出鍋，金黃的外皮上印著簡單的花紋，還冒著熱氣，看得人食指大動。

兩人提著食盒，踩著青云劍飛到乾元山山頂。

李知之揮手變出一張石桌，擺上月餅、蜜餞和幾碟小菜，又拿出一壇桃花釀。

這是她從空間手鐲里翻出來的，還是去年在西岐時釀的，如今剛好開封。

月亮慢慢爬上山頭，銀輝灑在兩人身上，山間的風帶著涼意，卻不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