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朱：曖昧海島

老師走過來巡視，看見朱志鑫沒動筷子，溫聲

提醒："志鑫，要吃青菜才能長高高哦。"

朱志鑫委屈地癟癟嘴，剛要掉金豆豆，就見蘇

新皓放下筷子，假裝整理餐盤，手卻飛快地伸

過來，一把將他盤子里的菠菜全扒拉到自己碗

里。動作快得像陣風(fēng)，等老師轉(zhuǎn)身走開，他已

經(jīng)低頭扒拉著米飯，把菠菜混在里面，一口一

口往下咽。

朱志鑫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知道蘇新皓也不喜

歡吃菠菜一一上次蘇媽媽炒了菠菜，他可是一

口沒碰?？涩F(xiàn)在，蘇新皓卻吃得面不改色，好

像那不是難嚼的菠菜，而是甜甜的糖果。

"你……"朱志鑫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

起，只能看著蘇新皓把那堆菠菜吃得干干凈

凈。

蘇新皓放下筷子，抬眼撞見他發(fā)愣的樣子，眉

頭輕輕挑了挑，故意板著臉："看什么？再看你

的紅燒肉也給我。"

"才不給！"朱志鑫趕緊把自己的餐盤往懷里挪

了挪，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偷偷把自己碗

里最大的一塊紅燒肉夾起來，趁蘇新皓不注

意，飛快地放進他碗里，然后低下頭，假裝專

心吃飯，耳朵卻悄悄紅了。

蘇新皓看著碗里突然多出來的紅燒肉，指尖在

桌布上輕輕敲了敲，沒說話。

下午的手工課，老師讓大家用彩紙折小兔子。

朱志鑫手笨，折來折去，紙都被他揉成了小

團，急得鼻尖冒汗。蘇新皓早就折好了一只，

白花花的耳朵豎得筆直，還用水彩筆點了雙黑

溜溜的眼睛，像極了巷口王奶奶家的小兔子。

朱志鑫眼巴巴地看著那只兔子，小聲嘟囔："我

也想要……"

蘇新皓瞥了他一眼，把兔子往他面前一推，嘴

上卻不饒人："笨死了，折個兔子都不會。"

朱志鑫立刻眉開眼笑，把小兔子捧在手里，寶

貝得不行："謝謝蘇新皓！你折得真好看！"

蘇新皓別過臉，看著窗外，嘴角卻悄悄向上彎

了個小弧度。陽光落在他毛茸茸的發(fā)頂上，給

他鍍了層淺金色，倒比平時柔和了不少。

放學(xué)排隊時，朱志鑫舉著那只紙兔子，跟旁邊

的小朋友炫耀："這是蘇新皓給我折的！好看

吧？"

小朋友羨慕地說："蘇新皓對你真好。"

朱志鑫重重地點頭，扭頭看向站在后面的蘇新

皓，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那眼神里沒有

了平時的促狹，反倒有點軟乎乎的，像剛蒸好

的米糕。朱志鑫心里一動，突然跑過去，把手

里的紙兔子塞進蘇新皓手里，然后踮起腳尖，

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給你！我明天再讓你給我折一個！"說完，他

紅著臉跑回自己的位置，心臟砰砰直跳，卻忍

不住偷偷回頭看。

蘇新皓站在原地，手捧著那只紙兔子，臉頰上

還留著朱志鑫軟軟的溫度，愣了好半天，才慢

慢抬起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耳根紅得像

熟透的櫻桃。

夕陽把幼兒園的鐵門染成了暖橙色，朱媽媽和

蘇媽媽站在門口聊天，看著兩個小孩一前一后

走出來，朱志鑫蹦蹦跳跳地說著什么，蘇新皓

跟在后面，手里緊緊攥著那只紙兔子，嘴角噙

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你看這倆孩子，"朱媽媽笑著推了推蘇媽媽，

"昨天還為了塊橡皮哭鼻子，今天就好得像一個

人似的。"

蘇媽媽望著兩個小小的身影，眼里滿是溫柔：

"是啊，從小就黏糊。"

朱志鑫聽見了，回頭朝蘇新皓做了個鬼臉，蘇

新皓也不惱，只是加快腳步，跟上他的影子。

風(fēng)里飄著幼兒園門口小賣部的糖果香，混著青

草的氣息，把這段吵吵鬧鬧又甜甜蜜蜜的時

光，釀得像罐剛開封的蜂蜜，稠稠的，暖暖

的。

朱志鑫第二天一到幼兒園，就扒著蘇新皓的桌

子不放："昨天說好了的，再給我折個小兔

子！"

蘇新皓正低頭拼積木，聞言頭也沒抬："不

折。"

"為什么呀？"朱志鑫垮下臉，手指卷著自己的

衣角，眼看金豆豆又要醞釀出來。

蘇新皓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抬眼看他，嘴角

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昨天的兔子呢？"

"我放在床頭了！"朱志鑫立刻大聲說，生怕他

不信，"我媽媽說折得可好看了，還讓我小心別

弄壞了。"

"哦。"蘇新皓應(yīng)了一聲，重新低下頭拼積木，

"那今天折只小熊吧。"

朱志鑫眼睛一下子亮了："好！要棕色的！"

等蘇新皓把一只圓滾滾的棕色小熊遞給他時，

朱志鑫高興得差點蹦起來，舉著小熊跑到活動

室中央，跟所有人展示："看！蘇新皓給我折的

小熊！"

有小朋友不服氣："蘇新皓都不給我們折。"

朱志鑫立刻挺起小胸脯："因為我是他最好的朋

友！"

蘇新皓坐在座位上，聽著他響亮的宣言，手里

的積木塊差點沒拿穩(wěn)。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落在朱志鑫笑得燦爛的臉上，像撒了把亮晶晶

的糖。他悄悄勾了勾嘴角，又趕緊恢復(fù)成那副

酷酷的樣子。

那天下午戶外活動，老師帶大家玩"老鷹捉小

雞"。朱志鑫跑得太急，被地上的小石子絆了一

下，膝蓋磕在塑膠跑道上，疼得他"哇"地一聲

就哭了出來。

蘇新皓本來在隊伍后面慢悠悠地跑，聽見哭

聲，腳步猛地一頓，轉(zhuǎn)身就往回跑。他蹲在朱

志鑫身邊，看到他膝蓋上紅了一大片，眉頭瞬

間擰成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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