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的硝煙未散，被醒神蠱咬中的修士癱在地上，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凌殊途踩著滿地斷骨走近，碎魂刀的刀尖抵住他的下頜。

“說，當年圍剿萬蠱門時，你親手殺了多少人？”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修士渾身發(fā)抖。這人曾是昆侖墟外門弟子，因在圍剿中立下“大功”被蘇輕瑤提拔，此刻眼底的狂熱褪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我……我殺了三個……不，五個……”他語無倫次，冷汗浸濕了繡著山茶花紋的道袍，“是蘇輕瑤讓我做的！她說殺魔修有功，能漲氣運……”

夜離蹲在一旁，把玩著那只翠綠的醒神蠱：“沈月娘的本命蠱，就是被他用‘鎖靈釘’釘死的?！?/p>

凌殊途的指尖在刀身上輕輕劃過，業(yè)火順著刀刃爬上修士的脖頸：“萬蠱門的孩子們，在你劍下哭著喊爹娘的時候，你也覺得是‘大功’嗎？”

修士的瞳孔驟然收縮，想說什么，卻被業(yè)火堵住了喉嚨。他看著凌殊途眼底清晰的、屬于沈月娘骸骨的影子，終于明白自己面對的不是復仇的妖女，而是無數(shù)枉死者的執(zhí)念。

業(yè)火熄滅時，地上只余一捧焦灰。凌殊途收起刀，看向夜離：“這只是開始。”遠處，小石頭的骨架正將那捧焦灰埋在沈月娘的骸骨旁，像是在完成一場遲來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