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仿佛能聽見它在走廊上咔嗒咔嗒地回響。半個學(xué)期的時間像一陣風(fēng)似的溜走,那些平時懶懶散散、吊兒郎當(dāng)?shù)耐瑢W(xué)們,如今一個個像被壓彎腰的小樹苗,被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逼得喘不過氣。
“啊!完了完了,晴晴,期中考試要來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才剛灑進(jìn)教室,曲意婉就像一陣狂風(fēng)卷了進(jìn)來,呼嘯著沖到林伊晴面前,嗓門大得能把隔壁班的安靜都震碎。
“嗯?!绷忠燎缰皇禽p輕應(yīng)了一聲,連頭也沒抬,眼睛死死盯著攤開的筆記本,手里的鉛筆在紙上游走,似乎正在描畫什么東西。
“欸?你在干啥呢?”曲意婉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來了,腦袋像彈簧一樣彈過去湊近,眼睛瞪得溜圓,恨不得直接把林伊晴的筆記本給扒過來看。
“沒……沒什么?!绷忠燎缁琶τ檬治孀∪沼洷?,指節(jié)因為用力微微發(fā)白,臉上的表情透出幾分局促。
“哦~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啦?嘿嘿嘿?!鼻馔癫[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調(diào)侃意味。
“不是的婉婉,你別瞎猜啦?!绷忠燎鐭o奈地?fù)u搖頭,語氣軟軟的,卻又帶著一點無力反駁的妥協(xié)。
“切?!鼻馔裥牡孜逦峨s陳,明明對林伊晴一直沒什么好感,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又覺得她這個人實在挑不出毛病,偏偏自己就是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矛盾的情緒攪成一團(tuán)亂麻。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推開了,“吱呀——”一聲響。
“來來來,同學(xué)們,考場安排出來啦,大家可以看看哦?!绷址蟛阶吡诉M(jìn)來,手里拿著一張名單,邊說邊把它放在講桌上。他環(huán)視了一圈教室,目光溫暖得像春日的陽光。
“哦,對了,班長,來我辦公室一趟?!彼麑φ驹诮锹淅锏耐粜酪苏辛苏惺?。
汪欣宜聽到自己的名字,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眼神飛快地閃爍了一下,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低下頭。
……
“欸,晴晴,咱倆分到一個考場啦!”曲意婉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笑得十分燦爛。
孟南笙瞟了她們一眼,發(fā)出一聲冷哼,“切”,然后繼續(xù)趴在名單上尋找著誰的的名字,眉頭擰得緊緊的,好像誰欠了她錢似的。
林伊晴點點頭,嘴里吐出一聲簡短的“嗯”。她心里其實特別糾結(jié),這兩個好朋友互相看不對眼的場面讓她有種想挖個洞鉆進(jìn)去的沖動。
就在大家熱烈討論的時候,汪欣宜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她低著頭,腳尖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走到林伊晴旁邊停下。
“那個,林老師叫你……”汪欣宜的聲音細(xì)如蚊吶,說完話還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哦哦,謝謝啊,那個,班長你沒事吧?”林伊晴看見她整個人還在不停顫抖,忍不住擔(dān)憂地問了一句。
“沒……沒事?!蓖粜酪睡偪駬u頭,動作幅度大得差點把脖子扭斷。
“噢……”林伊晴雖然應(yīng)了一聲,但心里卻充滿了疑惑。她躊躇地站起身,朝著林帆的辦公室走去。
……
“咦?來啦?”林帆抬眼看見門口站著的林伊晴,語氣輕松地打了個招呼。
“嗯,林老師找我?”林伊晴站在原地,雙手交疊握緊,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
“哎呀,本來呢,不想打擾你備考的?!绷址贿呎f著,一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動作自然得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但是啊,我發(fā)現(xiàn)你這偏科有點嚴(yán)重啊?!绷址畔滤?,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嗯……是有點?!绷忠燎绮缓靡馑嫉?fù)狭藫项^,耳根微微泛紅。
“是嗎?”林帆向前邁了一步,聲音里帶著些許探究的味道。
突然,他俯下腰,臉靠近林伊晴,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額頭。林伊晴頓時感到一陣壓迫感襲來,但她為了不顯得失禮,硬生生忍住沒有往后退。
林帆越湊越近,林伊晴只能將身體不斷向后傾斜,直到幾乎要失去平衡。
“老師!”就在氣氛即將達(dá)到臨界點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祁毅舟推開門,滿臉疑惑地站在那里,眼神直直盯住林帆和林伊晴之間的距離。
林帆迅速拉開了與林伊晴的距離,恢復(fù)了正常的姿態(tài),“嗯,稍等啊?!彼D(zhuǎn)頭對祁毅舟說道。
“唉,林伊晴啊,別誤會了,老師一直把你當(dāng)妹妹看待,就是——我們都偏科語文,是不是挺有意思的?”林帆重新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聲音里摻雜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嗯……”林伊晴胡亂點了點頭,心臟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聽到“妹妹”兩個字時,那種莫名的心慌讓她不知所措。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哥哥……
帶著些不明所以的心慌,走出了林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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