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市獵魔者協(xié)會分部，是一座用鈦合金與強化玻璃鑄就的現代堡壘，矗立在城市中心，像一柄刺破天穹的利劍。
今天，這里是年輕覺醒者們鯉魚躍龍門的戰(zhàn)場。
年度執(zhí)照晉級考核，人頭攢動。
林凡穿著一身地攤上淘來的運動服，混在一群身著定制戰(zhàn)斗服、神情倨傲的年輕人里，顯得格格不入。
他剛在登記臺報上自己的編號，負責錄入信息的工作人員手就抖了一下。
“姓名：林凡。”
“天賦：F級，【吃飯】。”
工作人員抬起頭，用一種看珍稀動物的眼神打量著他，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聲笑，像是點燃了火藥桶。
“我沒聽錯吧？F級【吃飯】？就是那個傳說中除了能參加大胃王比賽，屁用沒有的天賦？”
“臥槽，重量級！這就是最近那個傳聞里的‘清道夫’？我還以為是哪路過江龍，搞了半天是個整活兒的？”
“樂，今天可太樂了。一個F級的廢物也敢來參加晉級考核？他想從F級晉升到什么？E級干飯王嗎？”
嘲弄和譏笑聲肆無忌憚地在他周圍響起，像一群煩人的蒼蠅。
林凡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這些噪音，與他曾經聽到的那些相比，甚至算得上溫柔。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整個大廳。
“肅靜！”
一個面容嚴肅、身穿B級獵魔者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上高臺。他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趙振。
趙振的目光掃視全場，最后，精準地定格在林凡身上。他皺起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獵魔者考核，是選拔守護城市基石的精英，不是給某些人嘩眾取寵的舞臺！一個F級天賦者，來參加以C級魔物為目標的晉級考核，這是對協(xié)會資源的巨大浪費，也是對其他考生的不尊重！”
話音剛落，大廳里爆發(fā)出更響亮的哄笑聲。
“聽見沒，廢物，考官讓你滾蛋呢！”
“別啊，讓他試試唄，我開個盤，賭他能在虛擬對戰(zhàn)里堅持幾秒！我賭十秒，不能再多了！”
林凡抬起眼皮，看了臺上的主考官一眼，然后平靜地走向了指定的等候區(qū)。
無視，是最好的回應。
……
與此同時，考核中心頂層的總監(jiān)控室內。
巨大的環(huán)形屏幕上，分割成上百個小窗口，實時播放著考核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
一個身穿“天劍”特制黑色風衣，有著一頭及腰銀色長發(fā)的女人，正靜靜地站在主屏幕前。
她身段高挑，容顏清冷，仿佛用萬年玄冰雕琢而成，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那雙狹長的鳳眸，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下方，就讓整個監(jiān)控室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
正是“冰劍女王”，蕭晴雪。
“蕭隊長，”一旁的協(xié)會分會長，一個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男人，正點頭哈腰，額頭冒汗，“就是那個ID，LYF7358。最近他的數據波動異常，而且……那個‘清道夫’的傳聞，也和他有關。所以才特地請您……”
蕭晴雪沒有回應，她的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個窗口。
窗口里，那個名為林凡的少年，面對著全場的嘲諷和考官的點名羞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憤怒，沒有窘迫，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那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這份與年齡和處境完全不符的冷靜，讓蕭晴雪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里，第一次泛起了一絲漣漪。
“第一項測試，虛擬實戰(zhàn)對抗，現在開始！”
隨著主考官趙振一聲令下，第一批考生陸續(xù)進入了旁邊的銀白色金屬模擬艙。
林凡的名字，被排在了第一批。
“哈哈哈，快看，小丑要登場了！”
“兄弟們，前排兜售瓜子汽水，看F級大神如何被C級魔物一秒干碎！”
林凡無視了身后越來越刺耳的噪音，面無表情地躺進了模擬艙。
艙門關閉，精神接駁。
【虛擬場景載入……】
【測試目標：C級魔物‘利刃恐爪’?！?/p>
【測試開始！】
眼前光影變幻，林凡發(fā)現自己置身于一片茂密的叢林之中。
“吼！”
一聲咆哮，一頭體型堪比獵豹，渾身覆蓋著骨質甲片，前爪閃爍著金屬寒芒的魔物，從林中撲了出來。
大廳的巨幕上，林凡所在的窗口被特意放大，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來了來了！我賭五秒！”
“三秒！不能再多了！”
就在所有人準備欣賞一場單方面虐殺的時候。
屏幕里的林凡，動了。
他沒有后退，沒有躲閃，甚至沒有擺出任何防御架勢。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體微微下沉，然后，一記簡單到極致的右直拳，迎著“利刃恐爪”那足以撕裂鋼板的爪子，正面轟了過去！
“這家伙瘋了？想和C級魔物拼力量？”
“完了，手臂肯定廢了！”
砰！
一聲悶響。
預想中林凡被撕成碎片的場景沒有出現。
那頭“利刃恐爪”的虛擬模型，在與林凡拳頭接觸的瞬間，仿佛撞上了一輛高速行駛的卡車，整個身體轟然爆開，化作漫天的數據碎片，消散在空氣中。
屏幕右上角的積分，瞬間從“0”跳到了“100”。
整個大廳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
“什……什么情況？秒殺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走了狗屎運！”
還不等他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虛擬叢林里，三頭“利刃恐爪”從不同方向同時撲向林凡。
林凡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砰！砰！砰！
三聲沉悶的爆響，幾乎連成了一聲。
三頭C級魔物，連林凡的衣角都沒碰到，就在半空中被打成了三團絢爛的數據煙花。
積分瘋狂跳動。
100……400……
接下來的一幕，徹底顛覆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林凡化身為一頭人形兇獸，在這片虛擬叢林里，展開了一場野蠻、高效，甚至可以說是毫無美感的屠殺。
沒有華麗的技能，沒有精妙的身法。
只有拳頭，肘擊，膝撞，鞭腿……
他用的，是純粹到極致的肉體力量。
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魔物的要害。
每一擊，都必然帶走一個C級魔物的積分。
大屏幕上的積分，已經不是在跳動，而是在以一種模糊不清的速度瘋狂飆升！
1000……
3000……
8000！
主考官趙振那張嚴肅的臉，已經徹底僵住，嘴巴微微張開，能塞進一個雞蛋。
那些剛才還在開盤下注的年輕覺醒者們，一個個臉色慘白，呆若木雞。
他們看到了什么？
一個F級，在用純粹的肉體力量，像打地鼠一樣，瘋狂虐殺著能輕易撕碎他們的C級魔物！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測試時間到?！?/p>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林凡的身影從虛擬叢林中消失。
最終的積分，定格在了巨幕中央。
“15800分?！?/p>
整個考核大廳，落針可聞。
一個年輕的考生，顫抖著點開了手腕上個人終端的查詢功能，調出了青陽市獵魔者協(xié)會晉級考核的歷史記錄。
“該級別晉級考核……歷史最高紀錄……是三年前，由‘雷火’秦陽創(chuàng)下的……14200分……”
“他……他打破了歷史紀錄！”
轟！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死寂的人群中轟然引爆。
監(jiān)控室內。
分會長手里的保溫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燙的枸杞茶灑了一地，他卻毫無察覺。
蕭晴雪那雙清冷的鳳眸里，第一次，真正地，露出了一絲名為“興趣”的光。
就在這時，主考官趙振終于從石化中反應過來，他拿起麥克風，聲音因為激動和不可置信而有些變調：
“咳咳……數據……數據可能存在嚴重異常！為了驗證此次考核的真實性，考生林凡的第二項實戰(zhàn)考核，難度提升！地點，C級高危隧道——回響溶洞！”
話音未落，一個清冷、不帶任何感情，卻擁有著不容置疑權威的女聲，通過廣播系統(tǒng)，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這次測試，我來做他的監(jiān)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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