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風(fēng)凜冽。
墨色蒼穹,高樓一角的檐上,站著一個頭戴帷帽的男子。
有風(fēng)吹過,卷起的帷帽下,露出一張戴著銀白面具的臉來。
面具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微微揚起,勾魂攝魄的眸子。
他微微抬手,接住一片不知何時紛揚而下的雪花,幾乎是算準(zhǔn)了時機。
在下頭驟然響起夾雜著“走水了”的哭喊聲中,此人騰身而起,在一眾仆從還在著急滅火的同時,消失于濃濃夜色之中。
次日。
鶴九少爺少爺!
鶴九大呼小叫的沖進門來,
鶴九哎呦我的少爺喲…您怎么還在賴床?
他著急的撲過去,
鶴九少爺……
丁程鑫嗯……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平靜的看向鶴九,
丁程鑫鶴九,我不是說過不要大清早擾人清夢嗎?
鶴九下意識告罪,
鶴九是小的的錯…
他怎么給忘了,自家少爺平時笑瞇瞇的,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起床氣大。
鶴九但是少爺…您再不去大堂,來請您的可就不是小的了……
鶴九想起老爺那張臉就打怵。
丁程鑫不見不見,誰來請都不見……
丁程鑫用錦被蒙住頭,
“哦?誰來都不見?”
聲音炸的丁程鑫一個激靈翻身下床,動作絲滑的撲通跪地,
丁程鑫爹。
來人正是名滿京城,深受皇帝信賴的武將丁擇塵,也是丁程鑫的父親。
丁程鑫自小體弱多病,被嬌寵的不成樣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自家老爹。
丁擇塵一撩袍坐在凳子上,“方才不是硬氣的很?”
丁程鑫爹,您怎么……
鶴九早就在丁擇塵進來的瞬間不知逃去哪里了,丁程鑫低下頭咬著牙,默默的在心里扣著鶴九這個月的銀兩。
丁擇塵扶他起來,正色道,“昨日與你說的事情,看來是忘的一干二凈了?!?/p>
丁程鑫快速的在腦子里想。
昨日沒有被夫子責(zé)罵啊……
丁擇塵一看就知道他想不起來。
“說好的今日陪你去挑一名護衛(wèi),結(jié)果你竟直直睡到現(xiàn)在。”
丁程鑫汗顏。
什么護衛(wèi),明明就是老爹想在自己身邊安插的眼線。
他還想做無謂的掙扎,
丁程鑫爹,不用什么護衛(wèi)……有鶴九就挺好……
“鶴九?”丁擇塵想起鶴九滴溜轉(zhuǎn)的大眼睛就頭疼,“遇到危險,他跑的比你還快,能頂什么用?”
“是啊鑫兒,你爹也是為了你好?!贝虬缬喝萑A貴的女子慢步走來,“我與你爹時常不在京都,找個護衛(wèi)也好保護你?!?/p>
丁程鑫娘,您怎么也……
這下丁程鑫不得不從。
丁程鑫那好吧。
侯府院中。
護衛(wèi)換了一批又一批,丁程鑫不是嫌棄個子不夠高,就是嫌棄不夠孔武有力。
丁程鑫爹,娘,這些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保護我的樣子啊……
話音未落,丁程鑫一頓。
他側(cè)目看向那個靠在角落里一聲不吭的人,抬手一指。
丁程鑫你,過來。
那人頓了下,向前走了兩步。
這個不錯。
丁程鑫繞著他上下打量,
丁程鑫個子夠高,也夠結(jié)實。
這人也不搭話,只是站著。
丁程鑫爹,娘,就他了。
丁擇塵皺起眉。
他怎么不記得去招攬護衛(wèi)時,有這么一號人呢?
不過興許是他記錯了。
“好。既然鑫兒選了你,那你且跟我過來。”
光挑了不夠。
沒點本事怎么保護丁程鑫。
一盞茶后。
丁程鑫正吃著桂花糕,一抬頭發(fā)現(xiàn)一個高個子站在自己面前,嚇得咳起來。
丁程鑫咳咳,咳……
他的護衛(wèi)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丁程鑫和我爹交過手了?怎么樣?
張真源他很厲害。
丁程鑫……
張真源我不如他。
丁程鑫覺得自己選的是個傻子。
也不看看自家老爹是干什么的。
鶴九少爺,老爺說,他是個真正的練家子。
丁程鑫哦?
居然能得到老爹這么高的評價。
丁程鑫那你以后就跟著我了。
丁程鑫你叫什么名字?
這人似乎是猶豫了,好半天才出聲。
張真源張真源,我的名字。
丁程鑫點點頭,
丁程鑫好名字。以后我就喊你阿源吧。
張真源本能的想反駁,卻還是默許了。
算了,他愛叫什么叫什么。
丁程鑫我這里現(xiàn)在沒什么事,鶴九,你帶他去他的住處就行,我要再睡一會兒……
鶴九得嘞~
張真源微微行了個禮,跟著鶴九走了出去。
丁程鑫哎…以后,可不自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