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壓下一片陰影,他眼底泛著血絲,酒氣混著冷冽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嗓音低得駭人:“誰準(zhǔn)你來的?”
姜幼被他懾得后退半步,卻仍仰頭看他:“……我來找你。”
“找我?”他嗤笑一聲,抬手撐在她耳側(cè)的門框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姜幼,你是不是覺得我裴衍沒你不行?”
他的呼吸灼熱,可字句卻像淬了冰:“忘了生日?行啊,那你現(xiàn)在來干什么?可憐我?還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姜幼眼眶瞬間紅了:“我不是……”
“不是什么?”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足以讓她掙脫不得,“你連裝都懶得裝,現(xiàn)在跑來演深情給誰看?”
他的拇指擦過她微顫的唇,眼神卻冷得刺骨:“還是說……你只是習(xí)慣了吊著我?看我為你發(fā)瘋,很有成就感?”
“裴衍!”她終于哭出聲,眼淚砸在他手背上,滾燙得像烙鐵,“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他逼近她,鼻尖幾乎相抵,嗓音卻輕柔得可怕,“是把我當(dāng)備胎,還是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
他盯著她蒼白的臉,一字一頓:“姜幼,我裴衍在你心里,到底算個什么東西?”
她哭得發(fā)抖,眼淚順著臉頰滾落,連呼吸都抽噎著碎成一片。
裴衍突然僵住了。
酒意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
他盯著她通紅的眼睛,心臟像是被鈍刀生生剖開,疼得他指尖發(fā)麻。
……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把她嚇哭了。
“操……”他低罵一聲,猛地松開手,踉蹌著后退一步,抬手蓋住了眼睛。
可她的眼淚已經(jīng)落進他掌心的紋路里,燙得他幾乎握不住拳。
姜幼的眼淚還在往下掉,一顆一顆砸在地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裴衍盯著那幾處水漬,胸口堵得發(fā)慌。
——明明今天該委屈的是他。
他等了整整一天她的消息,從凌晨到深夜,手機屏幕亮了又滅,卻沒有一條屬于她。他以為自己早該習(xí)慣了她的疏忽,可當(dāng)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還是在期待。
期待她記得。
哪怕只是敷衍的一句“生日快樂”。
可現(xiàn)在呢?
他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她倒先哭上了。
裴衍煩躁地扯開領(lǐng)口兩顆扣子,喉結(jié)滾動了下,嗓音沙啞:“……別哭了。”
姜幼抽泣著抬頭,眼圈鼻尖都是紅的,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兔子,聲音帶著哭腔:“你兇我……”
“我兇你?”他氣笑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蹭過她濕漉漉的臉頰,力道卻放得極輕,“姜幼,講點道理,今天是誰忘了誰的生日?”
她噎住,睫毛顫了顫,眼淚又要往下掉,裴衍閉了閉眼,在心里罵了句臟話,操!他認(rèn)栽——
明明該生氣的是他,該委屈的是他,可現(xiàn)在她一哭,倒像是他犯了天大的錯。
“行了……”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一把將人拽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