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魏先是送高雯回了別墅之后，他這才開車去了公司上班。

顧魏的車剛停穩(wěn)在公司樓下，車窗降下，露出他線條冷硬的側(cè)臉。

門口的保安下意識挺直脊背，連呼吸都放輕——這位顧總的氣場，從來都是自帶壓迫感，尤其是今天，他眼底的冷意比平時更甚，顯然沒什么耐心應(yīng)付雜事。

電梯里，隨行的章特助攥著文件夾，連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電梯“?！钡氐竭_頂層，他瞬間收斂思緒，周身的溫度又降了幾分，推門走進辦公區(qū)時，原本低聲交談的員工瞬間噤聲，紛紛低頭加快腳步。

半小時后，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到極致。

顧魏坐在主位，指尖敲著桌面，頻率不快，卻像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市場部的陳組長攥著報告，額角冒冷汗，聲音發(fā)顫：“顧總，這是上周的推廣數(shù)據(jù)……因為合作方延遲反饋，所以……”

“所以數(shù)據(jù)延遲三天，誤差率超過5%？”顧魏沒等他說完，抬手打斷，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卻帶著刺骨的銳利，“張組，這是你這個月第三次用‘合作方延遲’當借口。顧氏給你的薪資，是讓你提前規(guī)避風險，不是等問題發(fā)生了再找理由?！?/p>

他隨手將報告扔回桌角，紙張劃過桌面的聲音格外刺耳：“下班前，我要看到修正后的精準數(shù)據(jù)，以及你對這次失誤的完整復(fù)盤，包括為什么沒提前和合作方確認，為什么沒做備用方案。做不到，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張組長臉色慘白，連“是”都不敢多說一個。

顧魏沒再看他，合上筆記本：“散會。各部門把本周進度表發(fā)我郵箱，超時未發(fā)的，按考勤扣績效?！?/p>

走出會議室，秘書林薇快步跟上，低聲匯報：“顧總，許言先生已經(jīng)在您辦公室等了半小時，說是有急事找您。”

顧魏腳步頓了頓，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許言這幾年忙著工作室的事，除非有重要合作，很少會主動來公司找他。他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語氣恢復(fù)了幾分平靜：“知道了，讓他再等五分鐘，我處理完手里的事就過去?！?/p>

五分鐘后，顧魏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許言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把玩著顧魏桌上的水晶鎮(zhèn)紙，見他進來，立刻笑著起身。

許言喲，顧總這開會的陣仗，我在外面都能聽見。

顧魏沒理他的調(diào)侃，走到辦公桌后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

顧魏找我有事？不是說你最近忙著跟陳飛的廣告案嗎，還有空來我這閑聊？

許言就是因為那個，我才來的。

許言走到桌前，俯身撐著桌面，語氣里帶著點戲謔。

許言我昨天跟陳氏集團負責人吃飯，聊到京都貴圈的事，人家可都在說你呢。堂堂顧氏總裁，親自去機場接人，還是八年前突然失蹤的高家小姐，說你‘癡情’，說你這些年拒了那么多聯(lián)姻，就是在等她回來。

顧魏翻文件的手頓了下，抬眼看向許言，眼神冷了點。

顧魏他們閑得慌，你也跟著瞎鬧？而且，只是剛巧順路罷了。

許言順路？

許言挑眉，顯然不信。

許言誰不知道你顧魏的‘順路’從來只給重要的事。八年前高雯突然走，你瘋了似的找了大半年，連國外都跑遍了，后來要不是被你爸媽關(guān)在家里斷了所有的經(jīng)濟來源和關(guān)系網(wǎng)，你這才把心思全放公司上，想要自己將主動權(quán)把握在自己手里。這幾年多少人想把女兒塞給你，你連面都懶得見，現(xiàn)在高雯一回來，你又是接機又是陪她去看爺爺，還在貴圈里藏消息，說你沒心思，誰信？

顧魏沉默了，指尖在文件邊緣輕輕摩挲著，沒反駁。

許言見他這樣，收起了玩笑的語氣，輕聲問。

許言說真的，高雯八年前到底為什么走？當年你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點線索都沒有，她這次回來，沒跟你說原因？

提到這事，顧魏的臉色明顯沉了下去，他合上文件，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

顧魏她沒說，我也沒問。

頓了頓，他補充道。

顧魏她剛回來，狀態(tài)還不穩(wěn)定，爺爺那邊又需要照顧，過去的事，沒必要現(xiàn)在提。

許言點點頭，也沒再追問，轉(zhuǎn)而說起另一件事。

許言對了，你跟高雯的事，貴圈里不少人都在警惕呢。畢竟你現(xiàn)在的地位，誰都想巴結(jié)，突然冒出來個高家小姐，他們怕自己的機會沒了。我聽那負責人說，有人想派人去你家和高家附近蹲點，想拍點什么新聞，結(jié)果連百米內(nèi)都靠近不了，你安排的人倒是挺嚴。

顧魏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語氣冷淡。

顧魏他們想蹲是他們的事，但別想打擾到高雯。她剛回來，經(jīng)不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許言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忽然笑了。

許言行吧，我知道你護著她。對了，我這次來，除了說這事，還有個正事。陳家想跟顧氏合作，做一個聯(lián)名推廣，你要是有興趣，我把方案發(fā)你郵箱？

顧魏發(fā)吧，讓林薇篩選后給我。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顧魏另外，幫我查個人。

許言誰？

顧魏里森。

顧魏高雯爺爺那邊的人，我要他的全部資料，包括他和高家的關(guān)系，這幾年在爺爺身邊做了什么。

顧魏我這幾天觀察了一下，總覺得他和高雯之間還藏了些事情，但是我一下子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樣的感覺，反正挺怪的。

許言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顧魏是怕里森對高雯有別的心思，或者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背景。

許言行，保證給你查得明明白白。不過我說顧總，你這緊張的樣子，可比‘順路接人’真實多了。

顧魏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眉頭一皺。

顧魏沒事就趕緊走，別在我這耽誤時間。

許言笑著聳聳肩，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許言行，不打擾顧總了，查到里森的資料，我第一時間發(f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