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沒有阻攔,呼嘯的風從耳邊刮過,忍不住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馬停在一座破廟外
“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吧,阮小公子?!?蕭燼半倚在破門邊說
其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注意到了,每次自己一說話陳懸鉞那仿佛吃人般的眼神就盯著
“咱們認識?” 16歲的少年沉不住心氣,總是那么口無遮攔
“見,唔!”
陳懸鉞用衣物將嘴堵上
蕭燼只覺得這個人有毛病
在準備將他的手綁起來的時候,趁著陳懸鉞不注意的時候,蓄力一擊用膝蓋頂其腰腹軟肋
武將不愧是武將,雖然被踹倒了,但反手掐住脖子抵在門邊
“您當時滅我家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如今在這信口雌黃,哦,陛下可能連臣叫什么都不知道。” 說到這兒的時候,陳懸鉞腦中那個戴面具的身影和蠕動的袋子
蕭燼也不再言語
自己當然知道他是誰,但是要把嘴里這團衣服吐出去著實麻煩。不就給他滿門抄斬了,他還活了下來,真是命大
心里這么想著,面上也是透露著一股不屑的神情
陳懸鉞處在氣頭上,看見這副樣子,氣不打一出來,抬腳猛地朝著腹部踹去,又是這種眼神!五年前那個夜晚,面具后的眼睛是否也這般輕蔑?
地上的灰被擦出了一條痕跡,而他嘴里面的布也滑落在地,蕭燼猛的吐出一口血
“嘔,…”
腹部的痙攣讓他不禁將身體縮起來
刺目的鮮血混著地上的灰塵和雜草,顯得荒誕
“咳,咳咳,你以為,朕心甘情愿跟你來這一座,破廟嗎?”
劇痛讓眼前陣陣發(fā)黑,咳...時機差不多了...*,強忍著眩暈和喉間的腥甜...
“進來?!?語氣淡的仿佛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庖粯?/p>
蕭燼有氣無力的說著。等到陳懸鉞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破廟腐朽的窗欞與屋頂驟然破裂!數(shù)道黑影如鬼魅般無聲掠入!陳懸鉞只覺膝彎劇痛,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背后襲來,將他狠狠摜倒在地
他被人按著跪下,腦袋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朕怎么不可能認不出你來呀,愛卿。”
“五年前被朕親自看著滿門抄斬的那戶武將世家。原來你還活著呀,原是個漏網(wǎng)之魚?!?/p>
語氣里面充滿了嘲諷??峙乱窃儆幸淮螘氐讱⒏蓛?/p>
“你!卑鄙無恥!” 陳懸鉞嘶吼到
一旁的阮星野愣愣的看著這一切,只覺腦袋暈暈乎乎
五年前,冠禮上,父親邀請了許多名門貴族來參加
宴會到了晚上,賓客都走的差不多了,陳懸鉞出門送客的時候聽到巷子里面有聲音,那聲音像是人在痛苦時極力隱藏不發(fā)出聲
出于好奇便去查看了
這一看不得了
一個穿著華麗的人站在不遠處仿佛置身事外,看著另外一堆人拳打腳踢一個,袋子?
袋子怪異地蠕動著,仿佛有生命在里面痛苦地掙扎,大小輪廓...絕不似一人
真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陳懸鉞當時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瞬間制服了兩三個黑衣人,動作情流水,不帶一絲一毫拖延
再那么打下去,怕是一堆人都會被他干趴下
“這位小兄弟,這是我的家事?!?/p>
眼前穿著一身華府錦衣綢緞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人家,但是這穿的未免太過臃腫。帶著面具,讓人看不清眼眸里翻涌著什么情緒
陳懸鉞平時正義慣了,哪會看得起這種人?更何況聽聲音這人貌似和自己相差無幾
“要我說才是。今天要么你把你的這些人帶走,要么我在這里把你們打走?!?說罷,揚了揚拳頭
一時僵持不下,還是貴人開口先說
“算了,人我?guī)ё?,今天這事就此作罷了?!?/p>
這時才注意到這位貴人。雖然身著華麗,但是基本上沒有一個配飾,就連玉佩也沒有,手看著也很粗糙……像是常年握持兵器或勞作?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更添疑云
“帶走之后,繼續(xù)打?望貴人見諒,今天這人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p>
陳懸鉞將目光再次投到那位貴人身上。并且這一次目光堅定不移
沒有什么好爭論的了,給了那幾個黑衣人眼神之后,便走了
臨走的時候不忘惡狠狠的瞪了陳懸鉞一眼
那眼中翻涌的情緒不是作假,只是,這一次的出頭換來了滿門抄斬
——
回憶收籠
那一眼的怨毒,如同詛咒,最終化作了五年后陳府沖天的火光和遍地的血泊。這念頭如同毒蛇啃噬著陳懸鉞的心臟,讓他此刻被按在地上的掙扎更添絕望與瘋狂
陳懸鉞終究還是被帶走了
“阮小公子現(xiàn)在有興趣來做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