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滿足地“唧”了一聲,黑亮的眼睛半瞇起來,長長的尾巴尖在毯子下面愉悅地掃了掃謝泠鳶的腿。
謝泠鳶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住了??粗滞笊夏莻€毛茸茸、暖烘烘的小腦袋,感受著它平穩(wěn)細小的呼吸。
她放下筆記本,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指尖帶柔,輕輕撫摸著黑莓光滑如緞的背毛,從頭頂一直順到尾尖。
“乖。”她低低地說了一聲。
黑莓舒服得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音,徹底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被拉開。
傅承硯也洗完了澡,穿著深灰色的絲質(zhì)睡袍走出來,黑發(fā)半濕。他手里拿著一條柔軟干燥的大浴巾,顯然是準備給謝泠鳶擦頭發(fā)用的。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沙發(fā)上的謝泠鳶。然而,當他走近,看清謝泠鳶手腕上搭著的那個雪白的小腦袋,以及她那只正溫柔地、一遍遍撫摸著那個小東西的手時——
傅承硯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凝固。
那是他的位置!
那是他傅承硯夢寐以求的待遇——被鳶鳶溫柔地摸頭,被鳶鳶允許把腦袋擱在她身上睡覺!
可現(xiàn)在!那只該死的貂!那只叫黑莓的貂!居然堂而皇之地占據(jù)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享受著鳶鳶如此溫柔的撫摸!還睡得那么香?!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憶起下午在黑暗辦公室里,他想蹭蹭她、多親親她時,她眼神里的那點嫌棄和“別鬧”的警告??涩F(xiàn)在呢?她對一只貂這么溫柔?!
傅承硯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那股想把那只礙眼的貂拎起來丟出去的沖動,大步走到謝泠鳶面前。
“鳶鳶!頭發(fā)怎么不吹干?!”他故意把聲音放得有點大,試圖驚擾那只睡得正香的貂。
黑莓果然被驚動了,小耳朵警惕地抖了抖,抬起腦袋,黑亮的眼睛茫然地看向聲音來源——那個散發(fā)著“不善”氣息的高大男人。
謝泠鳶也抬起了頭,對上傅承硯那雙寫滿了“我不高興了”、“你快哄我”、“這只貂必須走開”的、委屈又控訴的黑眸。
“吵什么?”她的聲音恢復(fù)了清冷,但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看好戲般的無奈笑意?
傅承硯被她這態(tài)度一噎,更委屈了。他不管不顧地單膝半跪在沙發(fā)上,高大的身影瞬間將謝泠鳶和黑莓都籠罩住。他伸手,帶著點賭氣的力道,用浴巾一把罩住謝泠鳶濕漉漉的腦袋,動作有些笨拙地開始揉搓,試圖隔絕她的視線,也試圖把那礙眼的貂隔開。
“濕頭發(fā)睡覺會頭疼!說了多少次了!”他一邊用力(但小心控制著力道)擦著,一邊悶悶地控訴,眼睛卻死死瞪著從浴巾縫隙里警惕地看著他的黑莓。
黑莓似乎感受到了威脅,對著傅承硯“唧唧”地叫了兩聲,帶著點警告的意味,小爪子更緊地扒住了謝泠鳶的手腕,整個身體都往她懷里縮了縮,尋求庇護。
謝泠鳶被浴巾蒙著頭,感受著傅承硯帶著點幼稚發(fā)泄意味的擦拭,以及手腕上黑莓依賴的緊扒。她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