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典禮剛剛結束,沈嶼笙推開家門,腳步拖沓地邁入屋內。盛夏六月的燥熱在空氣中蒸騰,呼吸間仿佛都帶著些許黏膩的濕意。
“小笙啊,快來吃飯咯,菜都要涼啦”
沈嶼笙站在玄關處,目光落在母親身上。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長袖襯衫,袖口遮住了手腕。然而,當光線從側面悄然打過來時,那隱藏在布料下的秘密便無所遁形——手臂上的淤青斑駁刺目,深淺不一的暗紫色印記像是一道無聲的控訴。
“那混蛋又來了,對吧?”
沈楠沒有作聲,只是下意識地抬手捂住手臂,指節(jié)微微用力,仿佛這樣能抵御某種無形的寒意。他的目光低垂,落在地面的一隅,像是在凝視著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沒有看,思緒早已飄遠,只剩下一片沉寂在空氣中蔓延。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飯菜的溫熱氣息從桌上氤氳開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種無形的壓抑,猶如潮水般悄然漫延,將每一寸空間填得滿滿當當。
“先吃飯吧,我已經報警了”
“媽,那下呢,下下次呢…”
話未完,屋外傳來砸門聲。
“臭婊子,給老子開門!”屋外傳來王德力粗暴的吼聲,伴隨著砸門的巨響,那聲音像是要將整個門板震碎一般。
門外的一聲吼叫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臭娘們,你居然還敢報警,這么些年不給錢,還給我生了個病秧子,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隔壁那男的總來你屋,有錢養(yǎng)男人,沒錢給我,臭婊…”
話未完,沈嶼笙猛地打開門,毫不遲疑地一腳踹在王德力肚子上?!芭椤钡囊宦晲烅?,伴隨著王德力痛呼倒地的動靜,空氣中的火藥味瞬間濃烈了幾分。
王德力踉蹌的站起來,“這不是我那病秧子兒子嘛,你活不了,你拿你老子出氣”
“狗東西”
“你不愧是那娘們的種,我TM是你爹”。
“等你死了,我就弄死她”
沈嶼笙一拳狠狠掄在王德力的臉上,鮮血隨即從嘴角涌出。
“好好好,我走,我走”
一把攥緊王德力的衣領,手臂猛地一揮,將他狠狠地掄在地上
“既然來了,我不讓你走,你TM就不能走”沈嶼笙死盯住王德力。
沈嶼笙騎在王德力身上,一拳接一拳地掄了下去。他的動作帶著一種難以遏制的怒火,每一擊都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懣徹底宣泄出來。他的眼神冷厲,如同獵人鎖定了獵物
他停下動作,拿出一條長毛巾,動作麻利地繞過王德力的鼻子,他的雙手緊緊攥住毛巾的兩端,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下的是死手,沒錯,他要勒死王德力。
王德力此時臉已被憋的通紅,“你…你要…殺…你爹”
“殺你又如何,正如你所說,我活不長,在我死之前,為我媽除掉一樁禍患也值了,什么狗屁名聲,我根本不在乎,我告訴你,我已經做好進監(jiān)獄的準備了”。
這時樓梯內走來一個女人,她一把拽住沈嶼笙的手,“孩子,住手”。
王德力臉被憋的通紅,臉上也掛著淤青,一只眼已經睜不開,腫的像沙包
“你等著…我會一直來,直到你們給…給錢”
沈嶼笙猛然起身,指尖堪堪擦過王德力的衣袖,卻終究慢了一步,王德力狼狽逃走
姜晴抱住沈嶼笙,撫摸著他的頭
那只野貓被著忽如其來的擁抱給磨平了戾氣
“孩子,你聽阿姨說,阿姨也是前不久剛搬來,你叔叔前天趕走過他,今天你叔叔值夜班,讓他有了機會,如果你信任阿姨,可以讓你媽媽先住我這里,我家里人多,他不敢怎么樣。還有兩天就高考了,你不能分心”
“謝謝,我…我給您轉錢”
女人看著沈嶼笙稚嫩的回答,沒忍住笑了,“唉,多好的孩子”。
沈嶼笙抬眸看向女人“阿姨,我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臨邑一中理科13班,物理狀元,我在光榮榜上見過你”。
“我兒子張承旭就在你隔壁班,他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好厲害,市里的狀元。哦,我記得林瑜在你們班,我是她小姨。”
聽到林瑜的名字,沈嶼笙一愣,有點恍惚。
“你倆熟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