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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現(xiàn)代  BE  雙男   

雪落年年

停在25歲的警徽

時昀在整理賀郁亭的巡邏日志時,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夾著片干枯的雪蓮花瓣。

花瓣呈暗褐色,邊緣蜷曲如蝶翼,卻仍能看出當(dāng)年潔白的輪廓。他捏著花瓣湊近鼻尖,隱約聞到雪山特有的凜冽氣息,像三年前那個雪夜,賀郁亭站在哨所門口,圍巾上沾著的冰碴兒,在他掌心化成的水。

窗外的雪正下得緊,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急診室的玻璃上結(jié)著層薄冰,映出時昀白大褂的影子,袖口那道洗不掉的碘伏漬,像塊頑固的烙印,跟著他走過了四個春秋。

“時主任,掛號處有位老太太找您,說是賀郁亭的母親。”護(hù)士敲門進(jìn)來,手里捧著個藍(lán)布包,“她帶了些東西,說是給您的?!?/p>

時昀的心猛地一沉。賀母上次來還是去年清明,老太太把沒織完的毛衣前片交給他時,手抖得厲害,說“這是郁亭留的最后念想”。此刻藍(lán)布包放在桌上,邊角磨得發(fā)白,像被人反復(fù)摩挲過。

他解開布繩,里面是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軍大衣,深綠色,袖口磨出了毛邊,里襯上繡著個歪歪扭扭的“昀”字——和哨所空床位上那件,針腳一模一樣。大衣口袋里掉出個小本子,是賀郁亭的筆記本,封面印著緝毒隊的徽章,邊角卷得像朵枯萎的花。

翻開筆記本,第一頁就是時昀的名字,用紅筆寫的,下面畫著個小小的太陽。往后翻,全是零碎的記錄:

“3月17日,時昀夜班,記得買包子。”

“4月2日,他說喜歡蘆葦蕩,等天氣暖了帶他去?!?/p>

“5月20日,想送他那支鋼筆,又怕太唐突?!?/p>

“6月15日,看見他在護(hù)士站睡覺,睫毛很長?!?/p>

字跡越來越潦草,到后來幾乎認(rèn)不出,只有“時昀”兩個字,始終寫得工整,像用盡了所有力氣。時昀的指尖撫過紙頁,摸到某處深深的刻痕——是“25歲”三個字,被指甲劃得變了形,紙頁都破了。

賀母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鬢角的白發(fā)沾著雪粒,像落了層霜?!斑@是清理他宿舍時找到的。”老太太的聲音發(fā)顫,“他總在本子上畫你,畫你穿白大褂的樣子,畫你皺眉的樣子……”

時昀忽然想起那本速寫本,最后一頁的空白處寫著“等時昀來,一起畫完”。原來有些約定,從一開始就注定落空,像雪山上的花,開得再倔強(qiáng),也抵不過寒冬。

雪越下越大,賀母要走時,時昀把軍大衣給她披上?!疤焯淞?,您披著吧?!彼氖种概龅酱笠聝?nèi)側(cè)的口袋,摸到個硬紙殼,“這里面是……”

“是郁亭給你買的凍瘡膏?!崩咸驍嗨?,眼眶紅了,“他說邊境風(fēng)大,你手總涼,每年冬天都生凍瘡。”

時昀捏著那支凍瘡膏,塑料外殼上印著生產(chǎn)日期,是賀郁亭犧牲前一個月。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賀郁亭發(fā)來的最后一條消息:“這邊雪大,你別著涼。”原來那時,他早就備好了凍瘡膏,卻再也沒機(jī)會親手遞給他。

送走賀母,時昀回到值班室,把筆記本放進(jìn)樟木箱。箱子里的舊物又多了些:半塊燒變形的火鍋賬單,繡著半朵蓮花的毛衣前片,還有那枚被雪水浸得發(fā)烏的警徽。他把軍大衣蓋在箱子上,雪松洗衣液的味道漫開來,像賀郁亭站在雪地里,笑著說“小昀,我給你帶了熱餛飩”。

凌晨三點,急診室送來個醉漢,對著穿白大褂的就打。拉扯間,時昀的手背被劃了道口子,血珠滴在軍大衣的袖口上,像朵突然綻開的紅梅。他看著那抹紅,忽然想起賀郁亭第一次進(jìn)搶救室時,制服上的血漬也是這樣,在白大褂上暈開,像幅慘烈的畫。

包扎傷口時,小護(hù)士盯著他的手:“時主任,您這凍瘡每年都犯,怎么不用藥???”

時昀笑了笑,沒說話。那支凍瘡膏被他放在值班室的抽屜里,和那盞長明燈并排。他總覺得,這是賀郁亭留給他的最后念想,像雪地里的火種,要省著用,才能燒得久些。

天亮?xí)r,雪終于停了。時昀推開窗戶,看見醫(yī)院的屋頂積著厚厚的雪,像蓋了層棉花。遠(yuǎn)處的老銀杏枝椏上掛著冰棱,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細(xì)碎的光,像賀郁亭巡邏日志里寫的“雪山的星星,落在了樹上”。

他忽然想去蘆葦蕩看看。

開車路過那家老字號包子鋪時,老板正站在門口掃雪,看見他就喊:“時醫(yī)生,帶兩個包子不?還是清淡口的。”

時昀停下車,買了兩個熱包子。油紙袋在手里發(fā)燙,他咬了一口,蔥姜味混著中藥香漫開來——和四年前那個凌晨,賀郁亭送來的一模一樣。老板擦著桌子說:“前幾天賀隊的戰(zhàn)友來,說他在雪山里總念叨您,說等任務(wù)結(jié)束,就來這兒買包子,跟您一起吃?!?/p>

時昀的喉嚨突然哽住,包子的熱氣燙得他眼眶發(fā)酸。原來有些人,連生命最后一刻,都在惦記著一頓普通的早餐。

蘆葦蕩的雪沒到膝蓋,走一步陷一步。時昀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軍大衣的下擺沾著雪,凍得發(fā)硬,像賀郁亭最后穿的那件防彈衣,在雪地里沉甸甸的。

走到河邊的石頭旁,他看見石面上的“等你”兩個字被雪覆蓋了,只露出模糊的輪廓。時昀蹲下身,用手扒開積雪,刻痕里結(jié)著層薄冰,像賀郁亭沒說完的話,凍在了時光里。

“賀郁亭,我來了?!彼麑χ諢o一人的蘆葦蕩說,聲音被風(fēng)吹得很散,“你看,雪下得多大?!?/p>

回應(yīng)他的,只有蘆葦在風(fēng)中搖曳的沙沙聲,像誰在低聲哭泣。時昀把剩下的包子放在石頭上,雪落在油紙上,很快積起薄薄一層,像給這份遲來的早餐,蓋了個白色的郵戳。

回去的路上,他繞道去了墓地。

賀郁亭的墓碑上積著雪,照片里的人穿著警服,笑得眉眼彎彎,胸前的警徽亮得刺眼。時昀蹲下身,用手擦掉照片上的雪,指尖觸到冰涼的玻璃,像摸到了雪山深處的冰。

“他們說你在筆記本上畫我?!彼跣踹哆兜卣f著,像在跟一個活生生的人聊天,“我也畫了你,在速寫本的最后一頁,畫你站在蘆葦蕩,笑著喊我‘小昀’?!?/p>

“醫(yī)院的櫻花開了又謝了,你說過要來看的?!?/p>

“初七生了小貓,我給最小的那只取名叫‘雪山’,它總愛趴在你的鋼筆上睡覺。”

“那支凍瘡膏我用了,手不凍了,你別惦記。”

雪又開始下了,落在墓碑上,瞬間化成水珠,順著照片上的眉眼往下淌,像在流淚。時昀把那片干枯的雪蓮花瓣放在墓碑前,花瓣在風(fēng)雪里輕輕顫動,像在點頭。

“明年我還來?!彼酒鹕?,軍大衣的衣角掃過積雪,“給你帶火鍋底料,帶包子,帶你沒看完的櫻花照片。”

其實他知道,這只是安慰自己的話。有些告別,需要每年重復(fù)一次,才能假裝那個人還在,還在某個雪落的清晨,笑著說“小昀,等我回來”。

開車回去時,夕陽把雪地染成了金紅色,像賀郁亭信里寫的雪山日出。時昀打開車窗,風(fēng)卷著雪粒灌進(jìn)來,凍得他臉頰發(fā)疼,卻很清醒——就像每次想起賀郁亭,心會疼,卻也會記得,自己是被那樣用力地愛過。

回到醫(yī)院時,值班室的燈亮著。小護(hù)士留了盞長明燈,火苗在玻璃罩里輕輕跳動,映得那支凍瘡膏的影子歪歪扭扭的,像個笨拙的擁抱。

時昀坐在桌前,翻開賀郁亭的筆記本,在最后一頁寫下:

“雪落年年,我來看你了。”

字跡模仿著賀郁亭的筆鋒,把“昀”字的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句沒說完的話。寫完才發(fā)現(xiàn),紙上的墨跡暈開,和他的眼淚混在一起,像朵黑色的花,開在了25歲的留白處。

窗外的雪又大了,急診室的紅燈在風(fēng)雪里忽明忽暗,像顆跳動的心臟。時昀把筆記本放進(jìn)樟木箱,軍大衣蓋在上面,雪松味漫開來,和長明燈的煤油味交織在一起,像賀郁亭站在門口,說“小昀,進(jìn)來吧,外面冷”。

他知道,這場雪會年復(fù)一年地下下去,覆蓋蘆葦蕩的刻痕,覆蓋墓碑上的照片,覆蓋所有關(guān)于25歲的記憶??伤睦锏难?,永遠(yuǎn)不會停。

就像那枚停在25歲的警徽,永遠(yuǎn)亮在時光里,提醒他曾經(jīng)有過那樣一個人,在最好的年紀(jì),用生命詮釋了愛與責(zé)任,把所有的溫柔,都藏在了沒說出口的話里。

夜很深了,時昀把長明燈的燈芯撥亮些?;鹈缭诓Aд掷锾鴦?,映得他的影子在墻上搖晃,像個孤獨的守望者。他拿起那支凍瘡膏,輕輕涂在手背上,清涼的感覺漫開來,像賀郁亭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說“小昀,不冷了”。

而雪,還在下。

年復(fù)一年,落在空床位上,落在蘆葦蕩里,落在那枚25歲的警徽上,像個永遠(yuǎn)不會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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