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邁步踏入鳳儀宮,宮殿內(nèi)燈火通明,琉璃瓦折射出斑斕的光芒,映照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宛若星河倒墜。殿內(nèi)早已站滿了各色嬪妃,衣袂飄飄,珠釵閃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脂粉香氣,混著檀香的馥郁,令人不禁屏息凝神。
我低垂著眼眸,腳下步履輕盈,裙擺如流水般滑過地面,幾乎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指尖輕輕攏著披風(fēng)邊緣,雖是初春,殿內(nèi)卻暖意融融,可我依舊感覺到一陣寒意在背后悄然滋生?;蛟S是因?yàn)檫@偌大的宮殿太過空曠,又或許是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太過鋒利,仿佛隨時(shí)都能將人刺穿。
“安妹妹也來了?!币坏罍赝竦穆曇粼诓贿h(yuǎn)處響起,我抬眼望去,只見甄嬛正含笑向我走來。她身著淡紫色宮裝,裙裾輕曳,步履間帶著幾分端莊優(yōu)雅。眉目如畫,唇角微揚(yáng),仿佛春風(fēng)拂面,叫人心中頓生暖意。
我連忙屈膝行禮,“見過菀常在。”
甄嬛伸出手,輕輕扶起我,“怎如此生分了?你我同為新晉秀女,日后還需互相照應(yīng)。”她的手掌溫暖柔軟,握住我的手時(shí),指尖微微用力,似乎在傳遞某種力量。
我微微一笑,低聲道:“菀常在說的是。”
她松開手,目光落在我發(fā)間的珠花上,“這珠花真是襯得妹妹愈發(fā)嬌艷?!彼恼Z氣真誠,沒有絲毫虛飾。
我抬手摸了摸那朵花,指尖觸碰到珠花的冰涼,“多謝姐姐夸贊,不過是些隨處可見的小玩意?!?/p>
甄嬛輕輕點(diǎn)頭,“妹妹這般清雅之人,宮中少見,想必皇上也會(huì)青睞?!彼f這話時(shí),目光深邃,似乎藏著萬千思緒。
我心中一動(dòng),臉上卻不動(dòng)聲色,“姐姐謬贊了,宮中佳麗如云,妹妹不過是其中微末一員?!?/p>
她笑了笑,不再多言,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其他秀女,“時(shí)辰快到了,我們還是早些入座吧?!?/p>
我跟著她走向殿中央的位置,一路上,眾人的目光不時(shí)投來,或好奇,或探究,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敵意。我垂下眼簾,裝作未曾察覺,腳步依舊平穩(wěn)。
按著規(guī)矩和身旁一同入宮的秀女朝皇后及高位嬪妃行禮。
皇后端坐在上首,鳳冠霞帔,面色慈祥。她微微點(diǎn)頭,示意我們起身。"不必多禮,都是自家姐妹。"她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儀。
我起身站定,眼角余光掃過兩側(cè)的嬪妃們。每個(gè)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面帶微笑,有的神色淡漠,還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被賜坐后,我安靜坐在角落,不理會(huì)皇后與華妃之間的針鋒相對(duì),華妃被皇帝害得無子嗣,不如就從她入手,我暗暗下定決心,打算拉攏貴妃。
又等了許久,這次請(qǐng)安終于結(jié)束,走出鳳儀宮,我長(zhǎng)舒一口氣,走在回去的路上,腳步不由得放慢了。宮墻高聳,朱紅色的墻壁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鮮艷,仿佛燃燒的火焰,吞噬著所有靠近的人與物??諝庵袕浡ㄏ?,混雜著泥土的清新,但這美好的一切卻掩蓋不住宮廷深處的壓抑與詭譎。
我低頭看著腳下青石板鋪就的路面,每一塊石板都嚴(yán)絲合縫,仿佛在提醒我,這座皇宮里的一舉一動(dòng)都要小心翼翼,稍有差池,便是萬丈深淵。指尖輕輕觸碰著披風(fēng)的邊緣,柔軟的布料在手中摩挲,上面娘親辛苦繡的紋樣給在深宮中的我?guī)硪唤z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