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廷教堂的彩繪玻璃折射出冰冷的光,唐安琪站在祭壇前,盯著那簇新鮮的白玫瑰?;ò晟线€沾著水珠,像是誰的眼淚。
"這是誰的葬禮?"她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花瓣。
諾亞站在她身后,紅唇微抿,沒有回答。
艾琳圣女緩步走來,銀白的長發(fā)垂落肩頭,圣袍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她輕輕按住唐安琪的肩膀:"一位老牧師,前日回歸了主的懷抱。"
唐安琪點點頭,卻總覺得哪里不對。教堂角落,一個雙眼纏著紗布的女人正被教徒攙扶著,她的指尖死死攥著一串念珠,指節(jié)泛白。
"那是誰?我仿佛在哪里見過?"唐安琪皺眉。
諾亞突然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我們該走了。"
艾琳圣女遞來一枚芯片:"去S-idol,拿回數(shù)據(jù)。"她的指尖在唐安琪掌心輕輕一劃,"為了梁媛。"
唐安琪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追問,諾亞已經(jīng)拽著她沖出教堂后門。
S-idol大廈的通風管道狹窄逼仄,唐安琪匍匐前進,耳邊是諾亞的呼吸聲,通過耳機傳來,溫熱而清晰。
"金庫在37層,"諾亞的聲音帶著電流般的質(zhì)感,"我會引開保安,你有三分鐘。"
唐安琪的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門,虹膜掃描儀閃爍著紅光。她深吸一口氣,將艾琳給的芯片貼上識別區(qū)——綠燈亮起。
金庫內(nèi),全息投影的保險柜懸浮在空中。唐安琪輸入諾亞告訴她的密碼,柜門無聲滑開——
那個沾血的兔子玩偶靜靜躺在里面。
梁媛的錢包和證件散落一旁,身份證上的照片里,她還在微笑。
唐安琪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
耳機里,艾琳圣女的聲音突然切入:"對不起,唐小姐……我隱瞞了你的好朋友梁媛去世的消息。"
警報驟然響起,紅光籠罩整個金庫。數(shù)據(jù)正通過終端飛速傳輸,但唐安琪已經(jīng)聽不見諾亞焦急的呼喊。
她抓起那只玩偶,指腹蹭過干涸的血跡——是梁媛的。
"真是感人的重逢。"
唐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唐安琪轉(zhuǎn)身,看見他站在金庫門口,馬克劉把玩著槍站在一旁。
"為了個死人冒險,"馬克劉輕笑,"你比我想的還要蠢。"
唐安琪將玩偶藏進袖口,數(shù)據(jù)已傳輸完畢,她本可以逃——但她站著沒動。
"哥哥,"她聲音發(fā)抖,"梁媛是你殺的?"
唐赫的眼神冰冷:"她偷了不該偷的東西。"
諾亞的尖叫聲突然從耳機里炸開:"安琪!跑!現(xiàn)在!"
但已經(jīng)晚了。馬克劉的槍抵上她的太陽穴,而唐赫的手掐住她的脖頸。
冰冷的金屬門在身后重重關(guān)閉,唐安琪被推進一間昏暗的禁閉室。她的手腕被電子鐐銬鎖住,皮膚被勒出紅痕,但她感覺不到疼。
懷里,那只帶血的兔子玩偶被緊緊抱住,布料上干涸的血跡蹭在她的裙子上,像一朵枯萎的花。
"梁媛……"她低聲呢喃,指尖顫抖著撫過玩偶殘缺的左眼——那是被子彈擊穿的痕跡。
門外,唐赫的聲音透過監(jiān)控器傳來,冰冷而機械:"安琪,別做傻事?;槎Y照常舉行,馬克劉不會虧待你。"
唐安琪沒有回答,只是將臉埋進玩偶里,肩膀無聲地顫抖。
她不會再哭了。
眼淚已經(jīng)流干,剩下的只有燃燒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