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的陰影里,陳浚銘低著頭,周身的沉悶與酒吧的喧囂格格不入。他本就對來這種地方?jīng)]半分興趣,奈何哥哥汪浚熙態(tài)度堅決,最后還是被強行帶了過來。
汪浚熙的手臂親昵地環(huán)在陳浚銘腰上,指尖還若有似無地蹭過他的衣料,姿態(tài)熟稔得不像普通兄弟。周圍圍坐的都是他的多年好友,目光掃過兩人時,沒人多言,只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汪浚熙對陳浚銘的心思,早藏不住了。
陳浚銘哥,我有些難受,出去透透氣
汪浚熙的目光忽然落向陳浚銘,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在一起。陳浚銘像是被燙到般,慌忙偏開眼,耳尖悄悄泛紅。汪浚熙將他這副不自然的模樣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帶點戲謔的笑,沒多說什么,只輕輕拍了拍他的腰側(cè)。
陳浚銘逃也似的沖進洗手間,掬起冷水狠狠潑在臉上。他盯著鏡中泛紅的自己,指節(jié)用力捏得發(fā)白,眼底翻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可不過片刻,那股情緒便被壓下去,只剩一片平靜。
陳浚銘走出洗手間,目光在喧鬧的酒吧里隨意掃過,無意間撞見正喝酒的張函瑞——他身邊還坐著個陌生面孔。陳浚銘眼神微暗,腳步一轉(zhuǎn),徑直朝張函瑞走去。
陳浚銘函瑞哥
陳浚銘你也在呀!
張函瑞浚銘?
張函瑞你怎么在這里?
陳浚銘陪我哥來的,結(jié)果看到你了
陳浚銘走到張函瑞身邊,自然地坐下,側(cè)頭朝他勾了勾唇角,笑意落在眼底卻沒完全散開。
左奇函朝張函瑞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沒說一句話,只端起桌上的酒杯,不動聲色地起身離開了卡座。
張函瑞側(cè)頭看向身旁的陳浚銘,見他周身裹著股乖乖的氣質(zhì),干凈得和酒吧里的煙酒味、喧鬧感格格不入,顯得有些突兀。
張函瑞看不出來
張函瑞這么乖的小孩也會來這里
陳浚銘函瑞哥,你還不是?
陳浚銘總莫名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有道視線如影隨形地黏在身上。他下意識回頭,撞進汪浚熙冷得像冰的目光里,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連嘴角都忘了怎么放松。
張函瑞也很快察覺到陳浚銘的局促不安,順著他不自在的方向望過去,視線恰好撞進汪浚熙那張陰鷙得近乎沉郁的臉。
張函瑞怎么了?那人你認識?
陳浚銘額,那是我哥
陳浚銘函瑞哥,我先走了
陳浚銘怕給張函瑞惹上麻煩,沒多猶豫,起身就朝著汪浚熙的方向走去。
可真對上汪浚熙那雙冷得發(fā)厲的眸子,陳浚銘還是控制不住地發(fā)了點哆嗦。他慌忙低下頭,藏在眼瞼下的眼底,滿是壓不住的害怕與慌張。
陳浚銘哥……
汪浚熙忽然對著陳浚銘牽了牽嘴角,可那笑意半點沒滲進眼底,只剩一片冷寂。他沒多說什么,起身便攥住了陳浚銘的手腕。
汪浚熙回家嗎?
陳浚銘抬眼飛快掃過汪浚熙的眼睛,沒敢多停留,又迅速低下頭,指尖微微蜷著,輕輕點了點頭。
汪浚熙轉(zhuǎn)頭朝好友勾了勾唇角,沒多言語,攥著陳浚銘的手腕,徑直將人帶出了酒吧。
車子駛出酒吧所在的街區(qū),霓虹漸遠,只剩路燈在車窗上投下流動的光影。汪浚熙握著方向盤,指尖骨節(jié)分明,一路沒怎么說話,車廂里靜得能聽見空調(diào)的輕響。
陳浚銘坐在副駕,雙手攥著衣角,目光落在膝蓋上,偶爾抬眼瞥向駕駛座的人,又飛快收回視線。直到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別墅樓下,汪浚熙才熄了火,側(cè)頭看他
汪浚熙到了
陳浚銘嗯…
陳浚銘咬了咬下唇,指尖攥著衣角推開車門。汪浚熙那股壓著的不高興就寫在背影里,他看得再清楚不過。等汪浚熙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他才敢小步跟上去,肩膀微微縮著,連腳步聲都放得極輕。
推開別墅門,內(nèi)里一片空曠,連半點人氣都沒有。汪浚熙抬手按亮頂燈,暖白的光剛鋪滿客廳,屬于Alpha的強勢信息素便驟然席卷而來——濃郁的櫻桃白蘭地氣息裹挾著壓迫感,直直撞向陳浚銘,他腿一軟,險些沒站穩(wěn),只能伸手扶住門框才勉強撐住。
陳浚銘哥……
汪浚熙勾著唇角淡笑一聲,俯身便將人打橫抱起。指尖觸到陳浚銘微涼的衣料時,鼻間也漫開他身上清軟的白梔子香——Omega本就對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此刻被濃郁的櫻桃白蘭地裹著,陳浚銘臉頰飛快浮起不自然的紅暈,身體先于理智般,輕輕往汪浚熙懷里蹭了蹭,像在尋求一點安全感。
陳浚銘指尖發(fā)顫地扯了扯襯衫領(lǐng)口,燥熱感順著脊椎往上爬,讓他忍不住又解開兩顆扣子。松散的衣領(lǐng)下,一截潔白的鎖骨露出來,隨著他輕喘的氣息,微微起伏著。
陳浚銘哥哥……
此刻的燥熱里,陳浚銘心底翻涌著對Alpha信息素的極度渴望。他再忍不住,將頭埋得更深,鼻尖幾乎貼著汪浚熙的頸側(cè),像抓住浮木般,貪婪地汲取著那股櫻桃白蘭地味的氣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汪浚熙眼底的光驟然沉了幾分,喉結(jié)輕輕滾了一下。他腳步放輕,將陳浚銘小心放在臥室柔軟的床鋪上,指腹蹭過他泛紅的耳尖,又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動作里藏著不易察覺的軟意。
汪浚熙乖乖,去洗澡
陳浚銘手臂緊圈著汪浚熙的腰,臉頰在他衣料上輕輕蹭了蹭,聲音帶著信息素影響下的軟意,還裹著點委屈的鼻音
陳浚銘不要嘛,我要哥哥
指尖甚至還輕輕攥了攥對方的衣角,像怕人走似的。
汪浚熙低笑了聲,指尖還停在陳浚銘發(fā)間,笑意卻沒達眼底。他哪兒打算順著這份軟意安撫——這黏糊糊的依賴勁兒,本就是給今晚的小不乖的懲罰。
汪浚熙輕輕松開環(huán)著自己的手,指尖在陳浚銘泛紅的臉頰上若有似無地蹭了一下,隨即勾起唇角,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沒等陳浚銘反應(yīng),他轉(zhuǎn)身徑直走出房間,“咔嗒”一聲,門鎖落下的輕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
方才信息素的纏磨還殘留在感官里,陳浚銘對汪浚熙氣息的渴望正烈,門鎖落下的瞬間,他眼眶霎時紅了。指尖攥著門把手晃了晃,見推不開,便抬手一下下輕拍門板,聲音帶著哭腔的軟意
陳浚銘哥哥,開門……
沒有Alpha信息素的安撫,那股燥熱和空虛幾乎要把陳浚銘吞噬,他攥著衣角喘著氣,腦子里只剩“抑制劑”三個字。他跌跌撞撞爬下床,在床頭柜、抽屜里翻箱倒柜,指尖掃過雜物時都帶著顫,連翻找的動作都透著股快要撐不住的慌亂。
抑制劑的影子沒找到半分,陳浚銘最后一點力氣也耗光了。他后背貼著冰冷的門板滑坐下去,渾身的燥熱混著空虛翻涌上來,每一寸皮膚都像被火燎著,連呼吸都帶著發(fā)抖的難受,只能攥著褲縫,將臉埋進膝蓋里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