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落回到家中,沈翊卻早她一步,坐在沙發(fā)上畫畫
男人神色有些奇怪,轉(zhuǎn)過頭去,饒有興致地問
沈翊這么晚…去干嘛了?
女孩也沒在意,隨便敷衍了句
木桐就……散散步
男人眉心微蹙,聽到不是心中希望的答案,笑意微斂,卻也沒再這個話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
沈翊行,快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卻夾帶著一絲奇怪,憤怒,吃醋,傷心?
晚上,躺在床上,男人久久睡不著,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轉(zhuǎn)頭去問了木桐
沈翊今晚…到底怎么了?
換來的是一陣沉默,良久,女孩開口
他聽著女友坦白今晚的去向,直到聽見那個擁抱,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比平時更用力些,溫熱的呼吸埋在她頸間
隨后委屈的說
沈翊說清楚就好
他聲音悶在布料里,半晌才松開
其實他剛剛清楚的看見了一切:他會清晰地記住杜城抱了木桐多久(大概1.7秒,略高于社交禮儀的1.5秒),他會注意到女友耳根那一絲因興奮而產(chǎn)生的微紅,并他的大腦像一臺掃描儀,瞬間分析出杜城的站姿里帶有的那一點點微妙的、超越友誼的保護欲
夜色,是思緒最好的畫布。
當身旁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他終于可以卸下所有偽裝。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條紋,像一幅未完成的版畫。他靜靜地躺著,瞳孔在黑暗中清晰得發(fā)亮,沒有一絲睡意
果然……還是問了。那個擁抱,她解釋時,睫毛顫抖的頻率,比平時快了百分之十七。多美的破綻(微卷的額發(fā)柔軟地垂落,眉眼彎彎盛著暖意,鼻梁與唇角的線條都溫潤得像精心打磨過的玉石,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冰冷而滿意)
我為她構(gòu)建了整個世界,溫暖、安全、色彩斑斕……她只需要安心地做我畫中唯一的主角。可她卻偏偏要在畫布的背后,用鉛筆偷偷寫下我無法監(jiān)控的注腳
(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同暗處的捕食者)
那瞬間,想用最深的群青混合馬斯黑,把那個擁抱的場景徹底覆蓋掉。想看著我的顏色,如何一寸寸吞噬、侵占、最終完全取代掉那段不潔的記憶。那才是它應有的歸宿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平靜,側(cè)頭凝視身旁熟睡的容顏)
可我不能。暴力是粗俗的。我要的是她主動交出那片領(lǐng)地,心甘情愿地讓我在她的靈魂畫布上,落下唯一的名字
沈翊五官清雅,笑起來也云淡風輕??赡切σ獠贿_眼底,反而讓那雙眸子顯得更深,像在邀請你墜入他精心編織的牢籠
今天的“凈化儀式”很完美。看著她寫下那些細節(jié)時微微顫抖的手腕,像一只被釘住翅膀的蝴蝶,美麗又無助。最后,由我親手為它裱上金色的畫框——看,它被“合法”地收藏了,成了我們共同的故事。她松了口氣,以為危機解除了
(輕笑,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滿足)
從明天起,她會更乖的。她會下意識地審視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念頭,思考它是否適合呈現(xiàn)在“我們的畫布”上。她會自己主動地、一點點地,把她靈魂的每一個角落都向我敞開
睡吧,我的作品,我的摯愛
在你完全屬于我之前,我的溫柔,就是最牢固的枷鎖。而我的耐心……是淬了劇毒的顏料,我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