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伏特加從試衣間出來時,千雪正趴在試衣區(qū)的長椅上晃腿,指尖卷著一縷垂下來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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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眼睛瞬間亮得像落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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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穿了件深灰色的立領風衣,衣料挺括,長度剛及膝蓋,腰間的皮帶把腰線收得利落,襯得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愈發(fā)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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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fā)被風衣的立領遮了小半,露出的幾縷發(fā)絲在商場的燈光下泛著冷光,墨綠色的眼睛透過鏡片掃過來時,竟有種生人勿近的斯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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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則換了件黑色夾克,袖口隨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比平時那身緊繃的黑衣多了幾分松弛,只是懷里還抱著沒來得及放下的其他衣服,顯得有些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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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風影“很帥氣嘛!”
千雪蹦起來,繞著兩人轉(zhuǎn)了半圈,手指輕輕拂過琴酒風衣的下擺,
千雪風影“這件風衣的剪裁比你那件黑外套好多了,至少不會像個移動的黑無常?!?/p>
她又踮起腳,伸手幫琴酒理了理微敞的領口,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的喉結(jié),感覺到那處肌膚瞬間的緊繃。
琴酒的身體僵了半秒,下意識地想后退,卻被千雪按住了肩膀。
千雪風影“別動呀,領子歪了?!?/p>
她的指尖帶著剛涂過護手霜的香氣,是淡淡的櫻花味,和他身上常年不散的硝煙味格格不入,卻奇異地沒有讓他覺得厭煩。
琴酒“麻煩?!?
琴酒低聲斥了句,卻沒有再動,任由她把自己的領口系好。
千雪又轉(zhuǎn)向伏特加,幫他把夾克的拉鏈往上拉了拉,遮住里面印著骷髏頭的 T 恤。
千雪風影“伏特加這件也不錯,就是里面的衣服換一下,不然還是像要去參加黑幫聚會?!?/p>
伏特加憨憨地笑了笑,撓了撓頭:
伏特加“聽瑪格麗特小姐的?!?/p>
千雪風影“都包起來吧?!?/p>
千雪朝店員揮了揮手,又轉(zhuǎn)頭看向琴酒,眼神亮晶晶的,
千雪風影“再試試這件?”
她從旁邊的衣架上拎起一件深棕色的麂皮夾克,在琴酒面前比劃著,
千雪風影“這個顏色配你的頭發(fā)肯定好看。”
琴酒皺眉:
琴酒“不用了?!?/p>
千雪風影“試試嘛試試嘛?!?千雪拽著他的袖子晃了晃,語氣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千雪風影“就當是幫我個忙,我還從沒見過你穿這種顏色呢?!?/p>
琴酒被她晃得沒辦法,最終還是皺著眉走進了試衣間。伏特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說動大哥試這么多衣服。
等琴酒穿著麂皮夾克出來時,千雪吹了聲口哨。深棕色的麂皮襯得他的金發(fā)愈發(fā)耀眼,墨綠色的眼睛在暖色調(diào)的襯托下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沉郁的質(zhì)感。
千雪風影“果然好看!”
千雪拿出手機,對著他 “咔嚓” 拍了一張,
千雪風影“這張我要當屏保。”
琴酒的臉色沉了沉:
琴酒“刪了?!?/p>
千雪風影“不刪?!?
千雪把手機揣進兜里,沖他做了個鬼臉,
千雪風影“這是我?guī)湍闾粢路膽?zhàn)利品。”
她轉(zhuǎn)頭對店員說,
千雪風影“這件也包起來?!?/p>
買完衣服,千雪和伏特加每人手里都拎著兩個大袋子,琴酒則空著手走在前面,背影依舊挺拔,只是步伐似乎比平時快了些,像是在逃離什么。
千雪笑瞇瞇地跟在后面,時不時用胳膊肘碰一下伏特加:
千雪風影“你看,我說他穿別的顏色好看吧?!?/p>
伏特加用力點頭:
伏特加“瑪格麗特小姐眼光真好?!?/p>
三人又逛了一陣,千雪照著購物清單把東西一一買齊。
啤酒裝了滿滿一提,
葡萄酒選了瓶年份不錯的勃艮第,
香腸挑了德國最有名的黑森林風味,還有黑巧克力。
還給自己買了個胡桃夾子的擺件,說是要放在理發(fā)店的柜臺上。
千雪風影“好了,東西買齊了,我們回去吧?!?/p>
千雪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下午五點了,
千雪風影“莫斯卡托派來的人應該快到了?!?/p>
伏特加“瑪格麗特小姐,我們不一起回去嗎?”
伏特加問道。
千雪風影“不了,”
千雪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站牌,
千雪風影“我想坐公交回去,感受一下柏林的風土人情?!?/p>
琴酒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點不贊同:
琴酒“不安全?!?/p>
千雪風影“放心啦,我可是瑪格麗特?!?
千雪拍了拍腰間的槍,
千雪風影“再說了,光天化日的,能出什么事?”
她拿出手機給莫斯卡托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來接琴酒和伏特加,然后就拎著自己的小袋子高高興興地往公交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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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和伏特加一起等莫斯卡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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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很快就坐上了一輛開往公寓方向的公交。車上人不多,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情格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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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的傍晚有種獨特的魅力,夕陽的余暉給古老的建筑鍍上了一層金邊,街頭的行人步履匆匆,卻又帶著種悠閑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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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雪看得入神時,一聲槍響突然劃破了車廂的寧靜。緊接著就是一陣尖叫,乘客們嚇得紛紛抱頭蹲下。
人“都不許動!把手機都交出來!別想報警!”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舉著槍吼道,他的臉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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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共三個歹徒,一個挾持了司機,一個正在挨個沒收乘客的手機,還有一個站在車廂中間觀察情況,分工還挺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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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他們腳邊放著的一個大袋子,鼓鼓囊囊的,隱約能看到里面的珠寶盒子和一沓沓現(xiàn)金,顯然是剛搶劫完珠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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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有點想笑,搶劫完坐公交跑路?這操作也太迷惑了,難道是想先甩掉第一波警察,再挑戰(zhàn)第二波警車的追捕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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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很快就走到了千雪面前,是那個負責沒收手機的。千雪很痛快地把手機遞了過去,臉上甚至還帶著點笑容。
千雪風影“死女人,你笑什么?”
那歹徒像是被她的笑容激怒了,突然把槍指向了千雪的頭,
人“是不是覺得我們不敢開槍?”
千雪風影“天生愛笑,你攔不住的?!?/p>
千雪笑得更歡了,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擦著千雪的肩膀飛過,打在了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留下一個黑洞洞的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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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身上那件琴酒給的風衣也被打穿了一個洞,燒焦的布料邊緣冒著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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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臉色黑得能滴墨。她不是心疼風衣,而是覺得被冒犯了 —— 這可是琴酒的風衣,就算不合身,也是她很喜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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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歹徒見她沒被嚇到,反而臉色更難看了,有點發(fā)愣,還想再說點什么,千雪已經(jīng)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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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快得像一道閃電,在歹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擰。只聽 “咔嚓” 一聲脆響,伴隨著歹徒撕心裂肺的慘叫,槍掉在了地上。千雪順勢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又是一聲脆響,歹徒 “撲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其他兩個歹徒和乘客們都看呆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千雪已經(jīng)撿起了地上的槍,裝上消音器,對著剩下兩個歹徒的關節(jié)連開數(shù)槍。
人“?。 ?/p>
人“我的腿!”
慘叫聲此起彼伏,挾持司機的歹徒和站在中間觀察的歹徒先后倒下,手里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歹徒們的慘叫聲和乘客們壓抑的呼吸聲。
千雪把槍收好,走到司機面前,笑瞇瞇地開口:
千雪風影“司機先生,麻煩你找個人少的地方停車好嗎?”
如果忽略她手上還沒來得及拉上保險的槍,她的語氣確實很溫柔。
司機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人“好…… 好的?!?/p>
他連忙打方向盤,把車停在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口。
“千雪風影哦,對了?!?
千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證件,向一眾乘客展示了一下,
千雪風影“我是有持槍證的,你們別這么害怕嘛?!?/p>
那是張國際刑警組織的特別通行證,是她以前執(zhí)行任務時辦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在這詭異的氛圍中,公交車緩緩停下。
千雪打開車門,對乘客們說:
千雪風影“手機還在身邊的乘客,麻煩你們報警,謝謝?!?
她說著,翻出自己被收走的手機,然后拖著那個剛才開槍打穿她風衣的歹徒下了車,
千雪風影“人我一會還回來?!?/p>
小巷里,千雪把歹徒扔在地上,用槍指著他的頭,語氣平淡地說:
千雪風影“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就是別人碰我的東西。”
她指了指自己風衣上的洞,
千雪風影“這件風衣,比你的命值錢多了。”
歹徒嚇得魂飛魄散,不??念^求饒:
人“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千雪沒理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和莫斯卡托報了個“平安”
處理完歹徒,千雪回到公交車上,把另外兩個歹徒交給了隨后趕來的警察,然后就拎著自己的小袋子,吹著口哨走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千雪打開電視,正好看到當?shù)匦侣勗趫蟮绖偛诺膿尳侔浮?/p>
記者站在被警戒線圍起來的公交車旁,表情嚴肅地說:
女“據(jù)目擊者稱,三名歹徒在公交車上實施搶劫時,被一名神秘女子制服。目前,三名歹徒均已被警方抓獲,其中一名歹徒在小巷中被發(fā)現(xiàn)時精神失控,口中不斷求饒……”
千雪看著電視里的報導,冷笑了一聲。為什么不把那個歹徒的照片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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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還想欣賞一下自己的杰作呢 —— 她把那歹徒的關節(jié)錯位得恰到好處,既能讓他感受到極致的痛苦,又不會留下永久性的殘疾,堪稱 “錯位藝術”,多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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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德國之旅總算結(jié)束了。千雪拖著行李箱回到東京的理發(fā)店,一進門就撲到了床上,抱著那個印著聯(lián)合國標志的球抱枕左滾右滾:
千雪風影“啊,我可太想念你了,我的球球,我親愛的聯(lián)合國。”
她蹭了蹭抱枕,
千雪風影“還是你抱著舒服?!?/p>
她當然沒忘記房間里可能有竊聽器,所以特意提高了音量,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說:
千雪風影“不過,Gin 的身上有一種我非常喜歡且熟悉的味道哦,那件風衣也是,讓我很安心。果然,琴酒還是太重要了!”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不知道琴酒聽到這話會是什么表情。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千雪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挑了挑眉:
千雪風影“喂,哪位?”
人“是我,朗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千雪風影“呀,找我什么事,老東西?”
千雪的語氣帶著點調(diào)侃,她向來不怎么怕朗姆。
人“Boss 要你過去,琴酒會去接你。具體什么事我也不清楚?!?/p>
朗姆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耐煩。
千雪風影“行,加班費結(jié)一下?!?/p>
千雪說。
人“嘿,你……”
朗姆還想說什么,千雪已經(jīng)掛了電話。誰有空聽他啰嗦啊。
千雪皺了皺眉,Boss 找她能有什么事?資金出問題了?應該不是,英國分部那邊也沒給她來消息。難道是又出新藥了?讓她去試毒?她可不想再當小白鼠了。
千雪風影“剛回來就有事,后天還有接應任務,煩內(nèi)?!?
千雪嘟囔著穿上外套,走到后門等著。她靠在墻上,看著天邊的晚霞,不知不覺哼起了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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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看到花開,你一定等燕子歸來,想著他們都會回來,你誓死為了這些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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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的是中文,聲音輕輕的,帶著點莫名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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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間,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她面前。千雪抬頭一看,是琴酒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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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話不說就拉開后座的門坐了進去,然后才發(fā)現(xiàn)開車的是琴酒,伏特加沒來。
千雪風影“Gin,你知道 Boss 找我有什么事嗎?”
千雪問道。
琴酒“朗姆沒告訴你?”
琴酒的視線落在前方的路上,語氣平淡。
千雪風影“他說他不知道?!?
千雪撇了撇嘴。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車廂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千雪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里默默猜測著 Boss 找她的原因,而琴酒則專注地開著車,墨綠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