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陳奕恒的腳步聲在樓梯上拖得很長。
客廳的月光斜斜地切進(jìn)來,照亮他手里攥皺的襯衫——是陳浚銘下午扔在玄關(guān)的那件,領(lǐng)口還沾著點若有若無的雪松味,像道甩不掉的影子。他站在臥室門口,指節(jié)在門板上敲了三下,聲音輕得像怕驚碎什么。
“還沒睡?”林清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帶著點剛醒的啞。
陳奕恒推開門,月光落在她臉上,能看見她眼下的青黑。她沒躺回床上,只是坐在飄窗上,膝蓋上搭著條薄毯,手里翻著本沒翻開的書——顯然是等了他很久。
“清清……”陳奕恒的聲音卡在喉嚨里,襯衫上的褶皺硌得他手心發(fā)疼。他想解釋下午樓梯間的拉扯,想說明車?yán)锬菆鍪Э氐奈?,想坦白頸間那些遮不住的紅痕到底是誰留下的,可話到嘴邊,只剩下滿地狼藉的難堪。
林清合上書,抬頭看他,目光平靜得像深潭:“阿恒,你不用解釋?!彼牧伺纳磉叺奈恢?,“過來坐。”
陳奕恒走過去,剛坐下就被她拉進(jìn)懷里。林清的手輕輕撫過他的后背,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受驚的動物:“我知道你很難受?!?/p>
這句話像道閘門,瞬間沖垮了陳奕恒所有的防線。他埋在林清頸肩,肩膀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多年來的隱忍、掙扎、愧疚和那點不敢承認(rèn)的動搖,都化作滾燙的淚,浸濕了她的睡衣領(lǐng)口。
“我不是故意的……”他哽咽著,聲音碎得不成調(diào),“我沒想過會這樣……他是我弟,我看著他長大的,我怎么能……”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林清的手按住了后腦勺。她的指尖穿過他的頭發(fā),帶著熟悉的溫度:“我知道?!彼穆曇粢灿行┌l(fā)顫,“小銘那孩子,眼睛里只有你。從他小時候搶你玩具,到后來偷偷模仿你穿白襯衫,再到現(xiàn)在……我都看在眼里。”
陳奕恒的哭聲更兇了。他像個迷路的孩子,把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這片溫柔里:“可我對不起你……清清,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绷智遢p輕拍著他的背,下巴抵在他的發(fā)頂,“阿恒,我們認(rèn)識十五年,結(jié)婚五年,我知道你不是亂來的人。只是……”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只是你對小銘的縱容,早就超過哥哥對弟弟了,對不對?”
陳奕恒說不出話,只能用更緊的擁抱回應(yīng)她。他知道林清說的是對的。從陳浚銘小時候發(fā)燒,他背著跑三公里去醫(yī)院開始;從這小孩闖了禍,他偷偷替他頂罪開始;從昨晚在車?yán)?,他明明可以推開,卻任由那雙手按在自己腰上開始……他的縱容,早就成了滋養(yǎng)越界的土壤。
“我該怎么辦?”陳奕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像在求助,“我不能對不起你,可我……我也舍不得他難過?!?/p>
林清沉默了很久,久到陳奕恒以為她睡著了,才聽見她輕聲說:“阿恒,你得選一個。”
“選……”陳奕恒猛地抬頭,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我選不了……”
他既做不到對陳浚銘的瘋狂視而不見,也無法割舍和林清十五年的感情。這道選擇題,無論選哪一個,都是剜心的疼。
林清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忽然笑了笑,伸手替他擦掉眼淚:“傻不傻,哭成這樣。”她的指尖劃過他頸間那道最深的紅痕,動作輕得像羽毛,“其實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對不對?”
陳奕恒的呼吸一窒。
是啊,他早就有答案了。從陳浚銘把車橫在他面前,眼里冒著雨光說“要么帶我走,要么耗著”開始;從剛才在樓梯間,這小孩咬著他的鎖骨說“只能我碰”開始;從現(xiàn)在想起他可能在板房里等著,心臟就一陣發(fā)緊開始……
他的答案,早就偏向了那個更瘋、更野、更讓他失控的方向。
“對不起……清清,真的對不起……”陳奕恒重新埋回她頸肩,眼淚掉得更兇了。這次不是為自己,是為眼前這個陪了他十五年的女人,為這段被他親手打碎的安穩(wěn)。
林清沒再說什么,只是抱著他,任由他的眼淚浸濕自己的肩膀。窗外的月光移了位置,照在她平靜的側(cè)臉上,能看見她眼角滑落的淚,悄無聲息地砸在陳奕恒的發(fā)頂。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門縫后的陳浚銘看在眼里。
他不知站了多久,指尖攥得發(fā)白,指腹深深嵌進(jìn)門框的木紋里。剛才他睡不著,想來找陳奕恒,卻在樓梯口聽見臥室里傳來壓抑的哭聲——是他從未聽過的、屬于陳奕恒的脆弱。
他看見陳奕恒埋在林清懷里,像個依賴母親的孩子;看見林清溫柔地拍著他的背,眼神里帶著他看不懂的復(fù)雜;看見他們相擁的剪影在月光里搖晃,像幅即將破碎的畫。
心臟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陳奕恒也會哭。會為了他,在另一個女人懷里流露出這樣深的痛苦。原來他的瘋狂,不僅傷了陳奕恒,也毀了另一個人的安穩(wěn)。
陳浚銘悄悄退后,腳步輕得像貓。走到樓梯轉(zhuǎn)角時,他聽見臥室里傳來林清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阿恒,去告訴他吧。別再拖著了?!?/p>
他的腳步頓了頓,忽然轉(zhuǎn)身,往玄關(guān)走。板房的鑰匙還在口袋里,冰冷的金屬硌著他的手心,像在提醒他什么。
他沒去敲那扇門。
有些答案,不必聽親口說出來。陳奕恒埋在林清頸肩的哭聲,林清那句“去告訴他吧”,已經(jīng)足夠了。
陳浚銘推開家門,凌晨的風(fēng)灌進(jìn)領(lǐng)口,帶著點涼意。他抬頭看了眼二樓亮著的燈,那里還藏著陳奕恒最后的脆弱,和一段即將結(jié)束的過往。
而他要做的,不是去打擾那場遲來的告別,是在板房里等著。
等陳奕恒整理好所有的狼狽,等他走出那扇門,等他帶著一身月光,走向自己身邊。
畢竟,他的答案,他已經(jīng)看見了。
門縫里的月光落在陳浚銘年輕的臉上,映著他眼底翻涌的情緒——有心疼,有愧疚,卻更多的是一種塵埃落定的堅定。
這場拉鋸戰(zhàn),他贏了。
用陳奕恒的眼淚,林清的成全,和他自己近乎偏執(zhí)的瘋狂。
只是贏的代價,比他想象中要重得多。
好消息:是完結(jié)本 結(jié)局是he
壞消息:是AI本 是我?guī)啄昵坝肁I寫的 才發(fā)現(xiàn)。。。
也感謝大家的喜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