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的看著,碎肉與糾纏在一起的蟲子被灌入自己口中,他劇烈掙扎著,卻死活掙脫不開。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硬生生從人的手下掙脫,手肘上出現(xiàn)一道道血痕。
“嘔——”
碎肉摻雜著蠕動的長蟲,在滿是血污的地面上扭曲的爬著,一聲聲嘔吐聲回蕩著,直到幾乎快把胃酸吐出來才罷休。他喘著粗氣,緩緩抬眼看向眼前的人,下一秒,微長的頭發(fā)被人拽住,頭不自覺向后仰,眼眸微睜看著這人。
“你知道,被你吐出的那灘碎肉是什么嗎?”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扯得他頭皮一陣疼痛。
“阿瓦斯,你有本事!還有什么手段盡管就使出來?。≡诶蠐牖觳幌氯チ??哈哈,那是你自食惡果,即便你殺了我,警方也不會放過你?!?/p>
嗡——
酒瓶打在顱骨上破碎的聲音響起,溫?zé)岬孽r血順著他的臉頰流淌到下巴,最后滴到地面上。座位之上的人翹著二郎腿,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那樣的如同看畜生的神情,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舊傷上添新傷,背上一道道鞭痕觸目驚心,身上幾乎一處沒有淤青與傷疤的地方,長牟用長袖長褲掩蓋。
魔鬼般的聲音回蕩在耳畔:“你的線人暴露了,不過我竟然沒想到,他那么倔,不過已經(jīng)無所謂了?!边@人將目光停留在那灘碎肉上,謝秦淮瞳孔聚縮。
“怎么?再見你的線人不高興嗎????哈哈。”樓下警鳴聲響起,而這人還滿臉瘋狂,手上扯著他的頭發(fā)用力,逼迫他看著自己。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也沒有退路了,也沒有辦法再在老撾呆下去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既然這樣,你也別想再活下去!”
“下地獄吧,十一,和我一起,沒人能從地獄的深淵拉回你,也沒有人會拯救你?!?/p>
“不許動!警察!”
“把槍踢過來,蹲下抱頭靠墻!快點!”
謝秦淮猛的睜開眼,側(cè)目就見這人眼中的瘋狂,“不用擔(dān)心,他們一個都不會活著走出這里,我們也是?!?/p>
下一秒,謝秦淮從自己腰側(cè)抽出一把匕首,將被他扯著頭發(fā)割斷,轉(zhuǎn)身朝他刺去。
“這里能活著走出去的,只有我和我的隊員!你還是自己下地獄吧!”
轟!——
“求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你就跟那個婊子一樣!”
“沒爸沒媽的野種,以后就叫你小野種吧,哈哈!小野種小野種!”
為什么…我只想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這有什么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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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法蘭
“大哥,查到了,那人是老撾籍的拳王,名為阿瓦斯,在老撾很是有名。也是在我們這里的受益冰|毒者,不過他做事囂張,幾次交易險些被發(fā)現(xiàn)?!?/p>
男人是瑜律的得力手下,瑜律的心腹,而瑜律是緬,越,老三國游走的毒梟之一。是各地警察的眼中釘,肉中刺,而被他們同時忌憚的,是瑜律背后如同鬼魅一般的人,沒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沒人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走吧,出發(fā)去老撾,不給警告,恐怕他會肆無忌憚,到時候我們一個也逃不了。”瑜律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帽檐,一旁的馬仔有眼力勁的率先拉開車門,瑜律俯身鉆入黑色大奔中,車前的越野車啟動向緬甸邊界馳去,同樣,大奔后十幾輛越野車緊跟。
而在此之前,非法搭建的黑市拳場。
“打死他!”
“上!干他!”
“打死越南內(nèi)猴子!”
阿瓦斯所面對的,是越南的黑拳王,戰(zhàn)績赫赫,每場不是見血就是骨折,最厲害的一次也就是差點兒鬧出人命,據(jù)說那人差點就過去了,最后還是醫(yī)生將那人勉強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的,事后那越南佬賠償了幾十萬才不了了之。
?!?/p>
金鐘敲響,裁判迅速退開,臺下震耳欲聾的尖叫和喝彩聲驟然響起。
“上啊!干死那越南佬!”
黑市拳場沒有規(guī)矩,單場收入從幾十元到數(shù)百萬元不等,取決于賽事層級、拳手水平及賭博規(guī)模。其核心特點是高風(fēng)險高回報,但絕大多數(shù)參與者難以長期生存。
簡單來說便是,不是強者,在這里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阿瓦斯一個強烈的過肩摔,越南佬的背重重砸在場地上,他不給人反應(yīng)的機會,一拳一拳打在越南人的臉上。
“好樣的!打死他!”
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而是瘋狂的加注,賭阿瓦斯能贏。
猛然間,一道銀光閃過,鮮血四濺,只見越南佬手捂脖頸,血液不斷從指縫中涌出。囗中含糊的說了句越南浯,不用猜就知道罵的很臟,而阿瓦斯跟瘋了一般。一下下往越南人身上捅刀子,拉也拉不住,臺下一片叫罵,還有往臺上扔?xùn)|西的,一片混亂。
“滾下去!”
“他娘的,害老子輸了錢!”
他像是與這些聲音隔絕,只剩下本能的往那灘血肉上一刀一刀的捅著,直到那人毫無生氣,直到濺得自己臉上滿是鮮血。待他清醒過來,正跪在一人的膝前,而那人,是他的師傅,一手將他帶大的人,也是看著他,一步步登上高臺,又從高臺墜落的人。
他猛的抬頭,一杯熱茶從頭頂潑下,他對上師傅冷漠的眼眸。
“大量興奮劑?虧你能想的出來,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從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師傅,也別說我教過你,我丟不起這個人!”
他知道,他的師傅有能力培養(yǎng)比他更優(yōu)秀的拳手,會有更優(yōu)秀的人代替自己的位置,但是,他不甘心…
“大哥,我們剛接到消息,阿瓦斯因服用過量興奮劑在拳場上失控捅死了越南最有名的拳王,現(xiàn)在被越,老兩國警方追查,很有可能查到我們頭上,我們還要不要…”
“回去,盡可能斷掉與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等,他已經(jīng)是顆沒用的棋子,對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這場戲很沒意思,不值得我觀賞,我希望這種事不要再出現(xiàn)第二次?!?/p>
“是!”
掛了電話,瑜律抬手讓司機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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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哥早—”
“嗯,早?!?/p>
昶隨之一路帶風(fēng)的走向辦公室,眼眸無意識瞥到一個無人的工位上:“穆千濁人呢?上班時間不在工位,是想曠工嗎?”
“?。磕赂鐒偝鋈ゴ螂娫捔?。”說話的是隊里新來的實習(xí)生,他對這人有印象,有眼力見,辦事還十分麻利;好像是叫…祁羽。
“昶隊找穆哥是有什么事嗎?用不用他回來的時候我轉(zhuǎn)告一下?”
“哦,不…”
“昶隊!”昶隨之猛的回頭:“昶隊!四零三案又出現(xiàn)了!”
“什么?!祁羽,立刻把穆千濁喚回來,讓兄弟幾個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去現(xiàn)場!林隊呢?把他給我叫上?!?/p>
“是!”
兩起玫瑰血案都還是懸案,現(xiàn)在…又發(fā)生了第三起,兇手實在是太囂張了,這將下去,三零一行動不得不提前行動,但是,還不到時候,至今查到的只被害者的背景家庭情況,以及一朵胸口帶有血液的玫瑰
兇手作案太干凈,雨天作案,所有線索被沖刷的一干二凈,而昨晚,正是雨天。
警車在臨滄市的街道呼嘯,現(xiàn)場已經(jīng)拉上了警戒線,線外圍著一群記者,身后還帶有攝影師。
昶隨之一下車就大步流地朝警戒線內(nèi)走去,記者一見昶隨之便蜂擁而上,攝影也轉(zhuǎn)了過來。
“昶警官,對于玫瑰血案,您有什么對策?”
“請問對于第四起案件,您還有把握成功找兇手嗎?”
“別拍了!”
“我們隊長不接受采訪,讓一讓!”
昶隨之帶好鞋套,俯身鉆入警戒線內(nèi),只見那尸體已經(jīng)被抬上了推床,陸韓在一旁做分析,江時厭跟著其它警員有用的線索。
“陸法醫(yī),檢測怎么樣?還是沒有任何線索?死因清楚了嗎?”
陸韓寫字的手被這聲響嚇的一頓,沖昶隨之道:“昶副,你當(dāng)我是十萬個為什么?”
昶隨之沒理:“還是那樣?”他還邁步到人面前,看著推床上的尸體,死者胸口處盛開著紅艷的玫瑰,看著十分刺眼。
“還是跟之前的兩起一樣,兇手沒有留下任何淤青,勒痕,打擊與打斗造成的傷,要進一步分析,我還需要將死者尸首帶回警局做尸檢?!?/p>
“好,林隊,你那邊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證物沒?”
聞言,被叫林隊的人起身朝他走去,“沒有,都被大雨沖干凈了,我接手過那么多起案件,只有四零三案這么棘手,搞得我現(xiàn)在看見玫瑰就害怕?!?/p>
“林隊,給,”謝秦淮的聲音響起,林子辰轉(zhuǎn)過身,就見謝秦淮懷里抱著兩瓶礦泉水,他伸手接過一瓶,道了謝,轉(zhuǎn)頭對洛遲道:“老昶,你們隊的小警員還挺關(guān)心人的?!?/p>
昶隨之轉(zhuǎn)過身,說話冷冷的:“怎么不見他關(guān)心自己領(lǐng)導(dǎo)?”下一秒,面前就遞來了一瓶水“昶副也有。”
昶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