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擦著耳廓射進不銹鋼冷柜的悶響還在顱骨里震蕩，嚴浩翔的身影已消失在通風管道的黑暗中。賀峻霖蜷在冷柜投下的陰影里，指尖死死摳著地面，橡膠手套與環(huán)氧地坪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停尸間應急燈投下青白的光，將他面前那灘新鮮的血跡照得如同潑翻的漆——那是嚴浩翔鎖骨舊傷崩裂滲出的血，混著剛才抹在他唇上的溫熱。

賀峻霖“0724...”賀峻霖盯著冷柜電子屏上猩紅的密碼輸入框。三年前那個暴雨夜，醫(yī)院采血袋連接兩人靜脈的畫面灼燒著記憶。他伸出沾血的手指點向按鍵，指尖懸在“7”上方劇烈顫抖。通風管道深處突然傳來金屬扭曲的爆裂聲，像野獸撕咬獵物的喉骨。

賀峻霖“操！”賀峻霖猛地收手，扯下染血的手套狠狠砸向冷柜。密碼鎖發(fā)出錯誤提示音。通風口的鐵柵欄突然“哐當”砸落，一截扭曲的消音器管卡在豁口，管口還飄著未散盡的硝煙。

賀峻霖抓起地上的解剖刀撲向通風口。管道深處傳來搏斗的悶響，肉體撞擊金屬的鈍響在狹小空間里被放大成雷鳴。他踩上停尸臺攀住管道邊緣，手電光束刺進黑暗——嚴浩翔正將一個黑影死死抵在拐角，那人左手腕的狼頭刺青在光下猙獰反光。

嚴浩翔“吳山的人！”嚴浩翔嘶吼，血從他按著對方槍托的指縫往下淌，“冷柜！”

賀峻霖的刀脫手飛出。解剖刀旋轉著扎進襲擊者持槍的右肩胛骨，刀尖精準楔入菱形肌與斜方肌間隙。慘叫被嚴浩翔一記肘擊悶在喉嚨里。賀峻霖趁機探身拽下掛在管道壁的消防斧，斧刃卡進通風管接縫猛撬——

“轟！”

鐵皮管壁被他撕開豁口。嚴浩翔拽著中刀的襲擊者砸進停尸臺，不銹鋼臺面被砸出凹陷。襲擊者抽搐著去摸后腰的匕首，賀峻霖的皮鞋已碾上他手腕。

賀峻霖“誰派你來的？”賀峻霖的鞋跟碾著狼頭刺青旋轉。

嚴浩翔襲擊者啐出血沫冷笑。嚴浩翔突然扯開他衣領——頸動脈處埋著米粒大的金屬凸起?！捌は滦盘柶鳎　眹篮葡柰左E縮，“他要滅口！”

賀峻霖電光石火間，襲擊者眼球突然暴凸，口鼻涌出黑血。賀峻霖蹲身翻檢瞳孔：“氰化物膠囊...職業(yè)殺手?！彼_死者緊攥的左手，掌心赫然是用血畫的微型狼頭，中央嵌著半枚變形的彈頭——正是他“還給”嚴浩翔的那顆。

嚴浩翔“彈頭里...”嚴浩翔用刀尖挑開彈殼底緣。微型信號發(fā)射器的藍光幽幽亮起，頻率燈瘋狂閃爍。

賀峻霖“追蹤器?！辟R峻霖冷笑，“你故意讓我‘偷’走證物？”他抓起染血的解剖刀抵住嚴浩翔喉結，“連停尸間遇襲都在你算計里？”

嚴浩翔警報聲由遠及近。嚴浩翔突然扣住他持刀的手按向自己左胸。刀尖劃開戰(zhàn)術服，露出鎖骨下那個陳年槍疤。“算計？”他抓著賀峻霖的手指按進凹陷的傷疤，“三年前這顆子彈從吳山弟弟的槍里射出來時，我可算不到它會埋進你解剖的‘尸體’里?！闭菩南碌募∪怆S心跳搏動，震得賀峻霖指骨發(fā)麻。

嚴浩翔門外傳來撞門聲。嚴浩翔猛地抽走解剖刀，將染血的彈頭塞進賀峻霖手套：“信號源改頻了，現在它是誘餌?！彼断滤勒咦笫制な痔状髟谧约菏稚?，狼頭刺青被完全覆蓋，“替我保管三天?！?/p>

賀峻霖“憑什么？”

嚴浩翔“憑你改的尸檢報告救了我的命。”嚴浩翔翻窗躍出前回望，目光釘在賀峻霖無名指的銀戒上，“葬禮那晚...戒指是我掛在你門把上的。”

人影消失在窗外時，張真源踹開停尸間大門。強光手電刺得賀峻霖瞇起眼，他不動聲色攥緊手套里的彈頭。

張真源“兇手呢？”張真源槍口掃過狼藉的現場。

賀峻霖賀峻霖踢了踢地上的尸體：“死了，服毒?！?/p>

張真源張真源蹲身檢查殺手頸部的信號器植入痕：“專業(yè)滅口?！彼J利的目光突然停在賀峻霖染血的唇角，“你受傷了？”

賀峻霖賀峻霖用袖口擦去血跡：“死者的?！彼呦蚶涔?，指尖在密碼盤按下0724。

“滴——”

柜門彈開。白霧彌漫中，六具蓋著國旗的遺體靜靜陳列。賀峻霖抽出最外側的停尸屜，哨兵凍僵的手指仍保持著抓握姿態(tài)。他掰開死者拳頭，露出掌心肌膚上暗紅的壓痕——赫然是彈頭狼頭刻痕的完整印記！

賀峻霖“死者中彈后奪下了兇手的彈殼?！辟R峻霖用鑷子夾起冷柜角落一片帶血的金屬片，“彈殼底緣被掰斷了，應該是塞進傷口時被肋骨卡斷的?！?/p>

張真源張真源接過金屬片對著光：“有編碼...71-36？”

“八一式步槍彈的批次號?！崩滟呐晱拈T口傳來。法醫(yī)中心主任林曦倚著門框，左手殘缺的三指夾著電子煙，“這批彈藥專供青石山哨所，去年封存于縣武裝部三號庫?！彼獠降绞w旁，殘缺的手指劃過哨兵肩章，“致命傷是達姆彈，但創(chuàng)口邊緣有火藥煙暈——射擊距離不超過三米?！?/p>

賀峻霖賀峻霖猛地抬頭：“近距離開槍卻只被奪走彈殼？”

張真源“除非兇手故意讓他奪?！睆堈嬖茨樕E沉，“挑釁？”

林曦的電子煙指向通風管道豁口：“殺手為什么專挑停尸間下手？”她突然用煙頭燙向賀峻霖后頸！賀峻霖旋身后撤，煙頭擦著耳廓戳進冷柜壁，融化的塑料味彌漫開來。

“反應慢了0.3秒?！绷株厥栈責?，“剛才搏斗時傷到頸椎了？”她殘缺的手指突然按上賀峻霖后頸某處，劇痛讓他悶哼出聲。

“C5-C6椎間隙錯位?！绷株爻堕_他衣領，紫紅淤痕在冷光下觸目驚心，“殺手用絞技了？”她目光如刀掃過張真源，“現場報告說殺手服毒自盡，誰把他絞到頸椎脫位的？”

停尸間死寂。賀峻霖攥緊了手套里的彈頭。嚴浩翔將他撲倒時，襲擊者的繩索確實勒住了他脖子...

張真源“我干的。”張真源突然開口，“破門時看見兇手挾持賀法醫(yī)，我從背后給了他一槍托?！彼脸鼍髂┒说难E，“位置沒控好。”

林曦的電子煙在指間轉了個圈：“下次瞄準枕骨。”她踢開地上的消音器管，“物證組十分鐘后到，把故事編圓。”離開時殘缺的手指劃過賀峻霖肩頭，聲音壓得極低，“停尸柜密碼誰告訴你的？”

賀峻霖賀峻霖盯著冷柜電子屏上尚未熄滅的0724：“...猜的?！?/p>

“0724是禁毒支隊成立日?！绷株卦陂T口回頭，“也是三年前邊境剿毒行動收網日?！彼鲁鰺熑?，青霧中眼神銳利如手術刀，“別讓死人再死一次?！?/p>

---

會議室投影屏上，狼頭符號在六具遺體間連成血線。馬嘉祺將金屬碎片放進光譜儀，屏幕刷出分子結構圖。

馬嘉祺“彈殼碎片檢出石英砂和硝酸鋇，與賀法醫(yī)尸檢報告一致。”他調出武裝部地圖，“三號彈藥庫的封存記錄顯示，去年盤庫時缺失兩個基數的彈藥，守衛(wèi)班長是...昨夜遇害的狙擊手?！?/p>

宋亞軒宋亞軒的素描筆在數位屏上飛速滑動：“根據哨所幸存者描述重建的兇手畫像——”屏幕浮現戴狼頭面具的男人，唯有左眼位置畫著瞄準鏡圖案，“特征點：身高178cm左右，左眼有嚴重白內障導致的灰斑，習慣用右肩抵槍托但左眼瞄準?！?/p>

丁程鑫“視差補償?！倍〕迢瓮蝗徊逶挘八鋼魰r下跪不是祭拜，而是用跪姿抵消左右眼視差！”他點開哨所廚房的血跡分布圖，“墻上狼頭符號是用廚娘的血畫的，但廚娘致命傷在廚房外——兇手特意拖尸體進去畫符號?！?/p>

劉耀文劉耀文敲擊鍵盤調出氣象數據：“案發(fā)時青石山風速八級。兇手開走皮卡車，但盤山路監(jiān)控沒拍到車輛——”衛(wèi)星地圖聚焦到某段懸崖，“這里！護欄有新撞痕，懸崖下發(fā)現車體碎片！”

賀峻霖照片里的金屬殘片沾滿紅土。賀峻霖突然站起：“碎片給我！”

賀峻霖馬嘉祺遞過物證袋。賀峻霖抽出鑷子撥開紅土，露出半片指甲蓋大的白色硬塊：“這是人體指甲碎屑，嵌在車體接縫里?！彼诺斤@微鏡下，“甲床殘留組織與廚娘DNA匹配，但碎片來自...右手食指?！?/p>

張真源“廚娘尸體雙手完整?！睆堈嬖窗櫭?。

賀峻霖“所以這是兇手的。”賀峻霖調出廚娘尸檢照片，“死者右手食指有防御傷，指甲縫里嵌著皮屑——她遇襲時抓傷了兇手左臂！”

劉耀文投影屏切換成DNA報告鏈。劉耀文吹了聲口哨：“數據庫比對中了！吳山堂弟吳海，三年前因盜竊軍用物資入獄，三個月前越獄?！彼糯笸ň兞钫掌腥俗笱勖芍佐?。

丁程鑫“吳海負責偷軍火，吳山負責殺人?！倍〕迢卧诎装迳袭嫵黾^，“但昨夜吳海為什么出現在哨所？”

賀峻霖賀峻霖的解剖刀“嗒”地扎進會議桌：“他去找東西?！钡都馓糁鴱睦涔駳⑹稚砩先∠碌男盘柶鳎斑@玩意兒接收頻率和彈頭里的發(fā)射器一致——吳海往彈頭塞信號器時被廚娘撞見，廚娘扯斷了他一截指甲?！?/p>

嚴浩翔嚴浩翔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找的是這個。”染血的左手將U盤拍在桌上，右手戴著從殺手那扒下的皮手套。

滿室死寂。賀峻霖盯著他戰(zhàn)術服上新增的裂口——右肋處的破洞邊緣焦黑，分明是近距離槍擊造成的灼痕。

嚴浩翔“三號庫真正的失竊物?！眹篮葡璨迦險盤。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軍火交易記錄，末尾的電子簽名是展翅的雪梟。

“雪梟的賬本！”李飛猛地撐桌，“你從哪——”

嚴浩翔“吳海身上?！眹篮葡璩断缕な痔?，露出鮮血淋漓的左手。掌心的舊疤被新傷撕裂，血順著袖管滴在U盤上。“他在盤山路墜崖前想吞了U盤，我掰開他嘴時被咬了?！彼聪蛸R峻霖，染血的手指劃過自己咽喉，“放心，沒你的牙印深。”

賀峻霖賀峻霖想起三年前嚴浩翔臥底歸來時，鎖骨留著同樣的齒痕——是他被噩夢驚醒時咬的。解剖刀在掌心轉出寒光：“需要破傷風針嗎？狂犬疫苗也行?！?/p>

嚴浩翔“先解決這個?！眹篮葡柰蝗幌崎_戰(zhàn)術服。右肋處的槍傷血肉模糊，彈頭卡在第八九肋骨之間?！斑_姆彈，里面灌了碎玻璃?！彼~角沁出冷汗，“賀醫(yī)生，取彈頭還是鋸肋骨？”

賀峻霖所有目光聚焦賀峻霖。他戴上手套走向嚴浩翔，手術鉗“咔噠”展開：“躺下?！?/p>

賀峻霖嚴浩翔仰面躺上會議桌。賀峻霖的酒精棉擦過傷口時，他肌肉猛然繃緊?！疤劬秃??！辟R峻霖的鉗子探進創(chuàng)口，“反正你裝死的時候挺安靜?！?/p>

嚴浩翔“現在不是活的嗎...”嚴浩翔悶哼。鉗子夾住彈頭剜出，帶出一股黑血。賀峻霖將變形的彈頭扔進托盤——黃銅外殼上，狼頭刻痕被血污覆蓋。

宋亞軒“又是狼頭彈？”宋亞軒湊近看。

賀峻霖“不?！辟R峻霖用鑷子撥開血污。彈頭底火處刻著極小的字母——HJL。

嚴浩翔嚴浩翔突然抓住他手腕：“別看...”

已經晚了。賀峻霖看清了彈殼底部的刻字——那是三年前他送給嚴浩翔的生日禮物，一盒定制子彈。每顆底火都刻著他名字縮寫。

賀峻霖“你的子彈，”賀峻霖聲音結冰，“在殺軍警的槍里射出來?！?/p>

嚴浩翔嚴浩翔染血的手覆上他手背：“這發(fā)子彈三年前就該打在我身上?！彼聪蚶铒w，“邊境剿毒行動收網時，吳山弟弟用賀峻霖送我的槍偷襲——”

賀峻霖“所以換你弟去死？”賀峻霖甩開他的手。手術鉗劃破空氣指向物證袋里的信號器：“現在這顆刻著我名字的子彈又成了追蹤器！嚴浩翔，你到底埋了多少鉤子？”

劉耀文警報器突然尖嘯！劉耀文敲著鍵盤吼：“雪梟賬本在自毀！有內鬼接入警用頻段——”

嚴浩翔屏幕上的交易記錄瘋狂閃爍。嚴浩翔撲向主機拔出U盤，但最后一行代碼已燒進屏幕：“保護傘名單...被抹除了！”他砸向鍵盤的拳頭被賀峻霖截住。

賀峻霖“名單在我這?！辟R峻霖展開染血的手套，里面裹著從冷柜殺手身上取下的皮下信號器。金屬外殼被他撬開，微型存儲芯片沾著血?！皻⑹种踩塍w內的不是定位器，是數據備份。”他將芯片按進讀卡器，“吳海墜崖前吞的是偽造賬本，真的在這?！?/p>

名單在屏幕炸開——頂端赫然是市檢察院副院長趙振邦的名字！

“趙振邦負責三號庫司法監(jiān)管。”李飛臉色鐵青，“難怪軍火能...”

賀峻霖嚴浩翔突然踉蹌扶桌。賀峻霖這才發(fā)現他肋下的紗布已被血浸透?！靶枰p合?！彼渲樔コ都本劝?/p>

嚴浩翔“先處理彈頭?！眹篮葡枳プ∷滞?，沾血的指尖點向托盤里刻著HJL的子彈，“這是吳山給我的‘禮物’——里面灌了艾滋病人的血?！?/p>

針筒從賀峻霖指間跌落。三年前嚴浩翔臥底暴露時，毒販也曾給他注射艾滋血...

賀峻霖“阻斷劑！”賀峻霖嘶聲翻找藥箱。

嚴浩翔嚴浩翔卻按住他顫抖的手：“注射前我換掉了?！彼堕_戰(zhàn)術服內襯——防彈夾層里嵌著破損的密封血袋，“你的習慣救了我?！彼聪蛸R峻霖解剖服內袋，“三年前你說當法醫(yī)要隨身帶血包防職業(yè)暴露...我一直留著這習慣?！?/p>

賀峻霖賀峻霖的縫合針僵在半空。三年前他隨口說的職業(yè)防護建議，竟成了今天嚴浩翔的保命符。染血的紗布按上傷口時，他聽見自己聲音發(fā)顫：“阻斷劑還是要打...”

嚴浩翔“你打?！眹篮葡柰蝗粚⑨樄苋M他手里，“三年前你救我一次，現在輪到你了?！?/p>

賀峻霖冰涼的藥液推入靜脈時，賀峻霖看見嚴浩翔左手無名指的疤痕在燈光下泛著微光。那圈蒼白的痕跡像道鎖，將他三年來所有恨意與疑問囚禁其中?？p合針刺穿皮肉時，他鬼使神差地問出那句盤旋心底的話：“葬禮那晚...為什么送戒指？”

嚴浩翔嚴浩翔因麻藥而渙散的目光聚焦在他臉上：“怕你忘了我?！彼狙氖种竿蝗还醋≠R峻霖領口，扯出藏在解剖服里的銀鏈——鏈墜正是三年前他留下的那枚素戒?！耙才?..”麻藥讓他聲音模糊，“怕你真把‘我’解剖了...”

賀峻霖的縫合線在傷口打結。最后一剪落下時，嚴浩翔已陷入昏迷。他撫過對方滾燙的額頭，指尖在染血的眉骨疤痕上停留。三年前這道疤是為保護他留下的，如今又添新傷。

張真源“賀法醫(yī)？”張真源遞過物證袋，“殺手身上發(fā)現的?！?/p>

透明袋里裝著半張燒焦的照片。殘存部分能看出是年輕時的嚴浩翔與吳山兄弟在警校的合影，背后用血寫著：下一個是你。

賀峻霖將照片按在嚴浩翔心口。那里埋著他三年前取出的子彈，如今又添新傷。

賀峻霖“輪不到他。”賀峻霖剪斷縫合線，銀戒在無影燈下寒光凜冽。

---

晨光刺破停尸間氣窗時，賀峻霖在冷柜前站定。密碼盤按下0724，柜門滑開。他抽出嚴浩翔曾躺過的停尸屜，指尖撫過不銹鋼內壁——三道深刻的抓痕隱藏在冷凝霜下，像是野獸瀕死的掙扎。

賀峻霖“你躺在這的時候，”賀峻霖對著空蕩蕩的停尸屜低語，“聽見我罵你了嗎？”

身后傳來腳步聲。賀峻霖迅速推回停尸屜。

張真源“賀法醫(yī)，嚴警官醒了?！睆堈嬖丛陂T口說，“他要見你。”

病房里，嚴浩翔靠在床頭拆肋下的紗布?？匆娰R峻霖進來，他晃了晃左手——無名指上套著染血的素戒。

賀峻霖“物證要消毒?！辟R峻霖冷著臉去摘。

嚴浩翔嚴浩翔突然扣住他手腕，戒圈硌在兩人骨節(jié)之間?！巴Ｊ衩艽a，”他聲音沙啞，“你改了嗎？”

賀峻霖賀峻霖抽回手：“改成了你葬禮日期?！?/p>

嚴浩翔嚴浩翔低笑牽動傷口：“那下次我躺進去，你得記得開鎖...”

話音未落，賀峻霖的拳頭已砸在他耳側的枕頭上。棉絮飛濺中，嚴浩翔看見他赤紅的眼眶。

賀峻霖“再敢死一次，”賀峻霖揪著他衣領的手在抖，“我就把你剖了喂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