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誠為逃避大哥大姐的質(zhì)問,在炸掉面粉廠后去追明月。死里逃生的明鏡仍有些后怕,同時也有一絲擔憂明誠。
“黃小姐和汪曼春認識?”
“這恐怕要問阿誠了”
明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那個驕傲張揚的明月和如今冷靜克制的黃嘉懿聯(lián)系到一起的。沉默嘆氣后是明鏡的愧疚,國仇家恨的阻隔,明鏡不后悔曾做惡人,可她會為明樓的哽咽而心疼。
“今天姐姐拖累你了”
“親人有的時候的確是個負擔,好在我不止您一個親人”驕傲是明家人的性格底色,當驕傲的她們偶爾低頭,甚是可愛。
?
“大哥那兒恐怕是瞞不住了”
“我知道”
明月制止了明誠繼續(xù)說下去,愛是軟弱的時刻,是求助于他者的心情,不是求助于他者的施予,而是求助于他者的參加,在只有明誠知道她身份的時刻,這唯一的秘密似乎將兩人緊密聯(lián)系起來,成為她在這暗夜里的港灣,當秘密不再成為秘密,她忽地想拼命抓住什么,仰慕中帶著巨大的憐憫。冷冽的綠意和溫暖的樹脂甜香,清新淡雅的雪松味中還混雜著一絲鳶尾柔和優(yōu)雅的花香,鼻尖輕觸的瞬間,明誠愣住了,任由明月在他唇上索取,面對明月他似乎總是那個不戰(zhàn)而逃的人,連對峙都不肯和她有半分,鉗制住她的雙臂將人從懷里拉出,她的手臂那樣纖細,仿佛稍一用力便會骨頭碎裂。明誠的眼里沒有一絲責怪,兩人都未曾說話,一顆淚珠從明月的左眼滑落。
?
“不,要告訴大姐,大姐要是知道我們連這件事也瞞她是不會原諒我們的”明誠在安排明樓和明臺見面的路上將回到上海發(fā)現(xiàn)明月身份的事老實交代了一遍。明樓和明臺在天臺見面時,明月蹲守面粉廠發(fā)現(xiàn)桂姨出現(xiàn)在面粉廠,鬼鬼祟祟翻找東西。匕首丟過去,直插在桂姨的大腿上,她手里還死攥著錄音機不放,明月一步一步靠近。
“你不怕被抓嗎?”
明月臉上掛著禮貌而疏離的笑容
“你想拿這個去邀功,好繼續(xù)被重用是嗎?”
“背主之人留不得,這一刀是為我阿姐被辜負的善心”
“這一刀是為被你迫害出賣的同胞”
明月一刀又一刀的捅進桂姨的身體,求生的本能讓桂姨像一個破碎的洋娃娃,后退,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這一刀是為了被你虐待傷害的阿誠哥”一刀見血封喉,明月收起被炸壞的錄音機。
?
我們通過殺戮敵人來獲得短暫的喘息,在為了勝利為了生存中還隱藏著戰(zhàn)爭殺戮帶來的創(chuàng)傷,正如明月殘忍的殺了桂姨,那些血腥是真實的,玫瑰那令人討厭的刺。
明鏡聽明誠說完,沒有氣憤和責罵,只是挽著明誠的手臂,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每個人都變了似乎又沒什么變化。
“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還正擔心,怕您扛不住呢”
“扛不住也得扛啊,只是這一大家子人,再想聚齊可就難了”
......
“總有一天,我們都不用再帶著偽裝生活的時候,這個家還是可以團圓的”
“你們吶,藏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都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明誠笑了,大姐還是那樣傲嬌。
“大姐就是大姐,有氣勢,有風度,真海量”明誠拍馬屁的效果從來都沒有明臺的效果好。明鏡剛把明臺打發(fā)走又開始琢磨起明誠。明誠滿腦子都是明月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明臺走了,明樓我又管不了他,只剩你了”
“大姐,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
明誠強行岔開話題,卻被明鏡直接戳穿拽了回來,實在是沒招了,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和平盛世都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如今呢,哪怕情感是真的,但年紀小把他當作唯一信任依靠的人真的是愛情嗎?比起相交,平行線般一輩子默默守護就好了,親情也好愛情也罷,何必區(qū)分那么清楚呢,保護,規(guī)避一切傷害在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訓練成了一種本能。
“我跟你講啊,我都已經(jīng)有目標了,國立中學有個老師姓金,我看那孩子就不錯”
(如果沒有戰(zhàn)爭,我想我應該會成為一個純粹的老師)想起明月,明誠仍然推脫搪塞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