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份的早晨從六點開始,于清楪被光線晃醒,頭后知后覺的開始痛,左眼也有些疼。
他去洗手池看,原本灰藍泛著光的瞳孔卻似乎黯淡了不少,還有些血絲。
昨天那個回答,于清楪沒有聽到。
他只記得那個人抱著自己,語氣平淡沒有波瀾,卻一直在說對不起。
回憶結束,于清楪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洗漱完戴好了隱形眼鏡出去,準備早飯。
他盯著蒸鍋里的白霧出神,打開蓋子之后門剛好打開,于清楪下意識伸手直接去觸里面的碗,端起時那一刻瞬間皺了下眉,快速把碗放到桌上后,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片燙傷口。
“你在干什么?!”宋君言看見他徒手取碗聲音都嚇變形了,也不管這包有多貴,往地上一扔飛速沖過來。
“傻了呀?!真以為你是葫蘆娃不怕燙來的?快快快,去沖涼水!!”她說話像連珠炮,沒一刻是歇著的,手上還拽著人去廚房。
“我沒事,”于清楪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樣子,有些無奈,手上疼痛在承受能力內(nèi),心思也不在這上面。
“這還沒事,”宋君言瞪他一眼,然后直接踹他一腳,“這手這臉這人多好看,半點不隨那個誰,毀了你不心疼我疼。”
于清楪趔趄一下站穩(wěn),但沒有說話,只默默地撩上袖子更好沖。
偏偏是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上長了水泡,于清楪被宋君言劃入進廚房黑名單,還順便把他作業(yè)練習冊全收了,讓他傷好了再說。
于清楪對此表示哭笑不得,但也沒辦法,只得接受。
才無所事事待了一上午,于清楪的耐心隨著時間耗了不少,手機被放在一旁,上面是一局高級難度的掃雷通關最高記錄,是三分。
他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手上放著一本書,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小心地避開了,沒觸到書封。
宋君言美美補了個午覺表示神清氣爽,伸個懶腰出來見他待沙發(fā)上嚇一跳,“坐這干嘛?昨天喝個酒中毒了還是中邪了,一上午沒回房間?”
“你怎么知道?”于清楪捕捉關鍵信息,他記得自己沒告訴她自己喝了酒。
“冰箱的蜂蜜動過,廚房流理臺邊上有一個你忘記放回去的玻璃杯,還有,你今天戴了隱形眼鏡。”宋君言思路清晰表達清楚邏輯正確推理出來,眼里染上一點笑。
“誰家小姑娘???還挺細心,家里除了那罐蜂蜜其他都收拾好了,差點沒發(fā)現(xiàn)?!?/p>
于清楪看著她正經(jīng)吃瓜的眼神,忽然覺得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
“只是...一個同學。”
宋君言表示不信和不滿,“你老娘都說不了?也太沒義氣了吧?怎么,人家不喜歡你啊,死心了?”
她說話往往一針見血,于清楪得心思被戳中,卻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左手又翻了一頁書,“就是同學。”
“我...”他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不知道怎么說。
我不知道我這樣正不正常。
“沒事。”于清楪垂下眼,默默把書推進書柜,起身回了房間。
那串紅繩他昨天晚上聚會怕丟就沒戴,現(xiàn)在放在盒子里,好像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了。
他在失落什么呢。
地上落了一張寫滿公式的草稿紙,上面有黎余靈清瘦利落的字跡和他畫的潦草小貓表情。
于清楪把它攏起拾好塞在舊書箱子里,紙張卻是被潤濕了一小片的,暈開一團水漬,染在字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