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感覺頭很沉。像灌了鉛。辦公室的燈光刺眼。文件上的字在跳。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喉嚨干得發(fā)疼。他知道自己可能感冒了。最近連軸轉(zhuǎn),加上換季。他沒在意。喝了口濃茶。繼續(xù)看報告。宜到下班時間過了很久。秘書小林進(jìn)來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天黑透了。
他站起來。一陣眩暈襲來。扶住桌沿才站穩(wěn)。身體在發(fā)冷。骨頭縫里酸痛。他披上大衣,走出辦公室。夜風(fēng)一吹。冷得他打了個哆嗦。司機(jī)老趙看他臉色不對。問要不要去醫(yī)院。高育良擺擺手?!盎丶摇!彼穆曇羯硢???吭诤笞]目養(yǎng)神。
車停在院門口。高育良下了車。腳步有些虛浮。屋里亮著燈。黎云聽到動靜迎出來?!盎貋砝??”她的笑容在看清他臉色時凝住?!澳隳樕貌睢!彼觳缴锨胺鲎∷母觳?。手心碰到他的皮膚。“好燙!”她驚呼?!?你發(fā)燒了!”
高育良沒力氣說話。只是搖搖頭。被黎云半扶半抱地弄進(jìn)屋。屋里很安靜。黎云讓他坐在沙發(fā)上。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我去拿體溫計。”她轉(zhuǎn)身去找醫(yī)藥箱。高育良靠在沙發(fā)背上。閉著眼,頭痛欲裂。身體一陣陣發(fā)冷。
黎云拿來電子體溫計。滴的一聲。38.2度。
她皺緊眉頭?!斑@么高!必須吃退燒藥?!彼サ顾?,拿來藥片。高育良勉強(qiáng)睜開眼,就著她的手把藥吞了。
“去床上躺著。?”黎云的語氣氣不容置疑。
他沒反抗,被她攙扶著進(jìn)了臥室,躺在柔軟的床上。感覺稍微好點(diǎn),但頭還是很重。黎云擰了條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
“你睡會兒?,我在這。?”她坐在床邊輕聲說。高育良閉上眼。意識模糊起來。
藥效上來了,他開始出汗,很多汗黏膩地貼著皮膚。睡衣濕透了,他不舒服地動了動。黎云感覺到了。她輕輕掀開被子?!昂钩鰜砭秃昧?。”她拿溫?zé)岬拿斫o他擦身體。從脖頸到胸膛,動作很輕柔,避免吵醒他。
高育良迷迷糊糊地感受到那份溫柔。毛巾擦過皮膚,帶走汗水,很舒服。他哼了一聲。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黎云一頓?!皠e動。”她低聲說。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緊。手心滾燙。他的眼睛半睜著,眸光渙散。看著她。
“黎云……”他的聲音含糊不清?!班??”她應(yīng)著??拷┫肼犌逅f什么。
他的手突然用力!將她拉向自己。黎云沒防備,低呼聲。身體失去平衡,半個身子壓在了他身上。她的臉貼著他滾燙胸膛。
他的手臂環(huán)住了她的腰,很緊。像怕她跑了?!皠e走……”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邊。灼熱,帶著病氣。黎云掙扎了下?!拔也蛔摺D惴砰_我,我給你換衣服?!彼噲D掰開他的手,但他的?氣大得驚人。
高育良似乎沒聽懂,他的意識在高熱中浮沉。只覺得懷里的身體溫軟。帶著熟悉的淡香,是黎云的味道。讓他感到安心。
他把臉埋進(jìn)她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好香……”他含糊地說。嘴唇無意識地擦過她的皮膚,黎云身體一僵。
……
后半夜。高育良的燒開始退了,出了一身大汗。黎云又給他擦了一遍身子,換了干爽的睡衣。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
看到她,啞聲問:“幾點(diǎn)了?”“?還早,睡吧?!?黎云輕聲說。他抓住她的手,“陪我……”他的眼神清明了些。但還帶著疲憊。
黎云脫掉外衣,躺到他身邊,鉆進(jìn)被子。高育良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她,將她圈在懷里。他的體溫已經(jīng)降到正常,身上有干爽的皂香。
“謝謝…”他的聲音很輕,嘴唇貼著她頭頂。
黎云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縮了縮。感受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
“剛才?.…..”高育良開口,似乎想說什么。
黎云抬頭看他,“你在發(fā)燒。”她打斷他:“睡吧?!彼氖州p輕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托孩子。
高育良沉默了。收緊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兩人都沒再說話。在疲憊與溫存中沉沉睡去。
天快亮?xí)r,高育良徹底退燒了。他醒來,感覺身體輕松了很多,頭也不痛了。
懷里的溫軟讓他低頭。黎云還在熟睡,睫毛在臉頰上投下陰影。嘴唇微微紅腫,脖頸上有幾處暗紅的痕跡。是他昨晚留下的。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昨晚的記憶零碎地涌現(xiàn)。他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黎云動了動,睜開眼睛。看到他清明的眼神,“好點(diǎn)了?”她問。
“嗯?!备哂紤?yīng)道,“昨晚,”他頓了頓,“我有點(diǎn)控制不住?!?/p>
黎云臉微微一紅?!?你燒糊涂了!”她轉(zhuǎn)開視線,“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她轉(zhuǎn)移話題。
高育良搖搖頭。“沒事了?!彼兆∷氖郑骸靶量嗄懔恕!彼闹父鼓﹃氖直场?/p>
黎云搖搖頭,“你再休息一天吧,我給辦公室打電話。”她說著要起身。
高育良卻沒松手,“再躺會兒。”他說,將她拉回懷里。黎云順從地靠著他。兩人都沒再說話,享受著清晨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