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中殘燭反秋波

寒地板與暖掌心

第一章 光腳的冬日午后

十二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姜小帥蜷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暖水袋，正看得入迷的醫(yī)療紀錄片突然被暫停——屏幕上彈出郭城宇的視頻通話請求。

他皺著鼻子接通，把手機架在抱枕上：“干嘛呀？正看到關(guān)鍵處呢?！辩R頭里的郭城宇穿著深灰色西裝，背景是明亮的辦公室，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掃過屏幕，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起來。

“又光腳踩地板？”男人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穿透性的嚴肅，“我早上出門時怎么跟你說的？讓你穿拖鞋，沒聽見？”

姜小帥下意識地把腳丫往沙發(fā)底下縮了縮，腳趾蜷起來摳著冰涼的地板：“不冷啊，暖氣開得足呢。”他晃了晃腳丫，白皙的腳背上還泛著健康的粉色，“你看，一點都不涼?！?/p>

“姜小帥。”郭城宇的聲音沉了幾分，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上周是誰因為光腳走路著涼，半夜發(fā)燒到38度？是誰抱著我胳膊哼哼唧唧說頭疼？現(xiàn)在好了傷疤忘了疼？”

提到上周的發(fā)燒，姜小帥的氣焰矮了半截，但嘴上依舊不饒人：“那是因為我值夜班太累了！跟光腳沒關(guān)系！”他把暖水袋抱得更緊，小脾氣又上來了，“你就是愛管閑事，我在家光腳怎么了？又不影響工作！”

屏幕里的郭城宇放下手里的文件，身體微微前傾，193cm的身高即使在鏡頭里也帶著壓迫感：“等你再次發(fā)燒就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了?，F(xiàn)在去穿拖鞋，我十分鐘后讓阿姨上來檢查。”

“不要！”姜小帥干脆把手機倒扣在沙發(fā)上，“你開會吧，我掛了！”他氣鼓鼓地抱起抱枕，光著腳跑到客廳另一頭，故意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像是在無聲抗議。

其實他不是不冷，只是覺得郭城宇管得太寬。從吃飯要細嚼慢咽到睡覺不能踢被子，從值夜班要定時吃飯到回家必須換家居服，事無巨細都要被念叨，活像個被老父親看管的小學(xué)生。

賭氣歸賭氣，紀錄片卻沒心思再看了。姜小帥趴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心里越想越委屈。他明明是成年人，是能在手術(shù)臺上獨當一面的醫(yī)生，卻連在家光腳的自由都沒有。

玄關(guān)的密碼鎖突然發(fā)出“嘀”的輕響，姜小帥驚訝地回頭，就看見郭城宇穿著大衣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他顯然是臨時結(jié)束工作趕回來的，連西裝外套都沒來得及脫。

“你怎么回來了？”姜小帥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腳丫在地板上打滑，差點摔倒。

郭城宇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腰，大手裹住他冰涼的腳丫，眉頭擰得更緊了：“這么涼還說不冷？姜小帥，你是不是非要凍出病來才甘心？”他的手掌滾燙，與腳底的冰涼形成鮮明對比，燙得姜小帥忍不住縮了縮腳。

“我自己的腳我知道！”姜小帥用力推開他，光著腳就往臥室跑，“你別管我！”他跑得太急，腳趾撞到床腳，疼得“嘶”了一聲，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委屈、疼痛和被管束的煩躁混在一起，讓他像只炸毛的貓。郭城宇追進來時，就看見他抱著膝蓋坐在床腳，肩膀一抽一抽的，腳丫上已經(jīng)紅了一塊。

“撞到哪了？讓我看看?！惫怯疃紫律硐肱鏊哪_，卻被姜小帥狠狠踹開。

“別碰我！”他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回來訓(xùn)我！我討厭你！”

這句話像根針，刺破了郭城宇強裝的鎮(zhèn)定。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哭得抽噎的人，聲音冷得像窗外的寒風(fēng)：“好，我不管你。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凍病了也別找我?！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砰”地一聲帶上門，震得墻壁都在響。

姜小帥被這聲巨響嚇得一抖，哭聲戛然而止。臥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他壓抑的抽氣聲。他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可郭城宇冰冷的眼神和決絕的背影，讓他怎么也拉不下臉道歉。

賭氣似的，他故意在臥室地板上來回走了好幾圈，直到腳底凍得發(fā)麻才爬上床。被子里冷冰冰的，他蜷縮成一團，心里空落落的。其實他根本不討厭郭城宇，只是討厭被訓(xùn)斥，討厭自己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姜小帥裹著被子縮在床頭，連燈都沒開?？蛷d里沒有任何動靜，郭城宇大概是真的生氣了，也許已經(jīng)回公司了。想到這里，他的鼻子又開始發(fā)酸。

迷迷糊糊間，他覺得越來越冷，頭也開始隱隱作痛。壞了，好像真的要發(fā)燒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打了個寒顫，抱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第二章 雨夜的發(fā)燒與追尋

不知過了多久，姜小帥被凍醒了。渾身滾燙，腦袋卻昏昏沉沉的，喉嚨干得像要冒煙。他掙扎著想起床找水喝，剛站起來就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重重地摔回床上。

“郭城宇……”他無意識地呢喃，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蛷d里依舊沒有動靜，他這才意識到，郭城宇是真的走了，真的不管他了。

委屈的眼淚再次涌了上來，混合著身體的不適，讓他難過得只想哭。他摸索著找到手機，想給同事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手機早就沒電關(guān)機了。

就在他又冷又暈，意識漸漸模糊時，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了。暖黃的燈光透進來，勾勒出郭城宇高大的身影。他顯然一直沒走，身上的大衣?lián)Q成了家居服，手里還端著一杯溫水。

“醒了？”郭城宇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走到床邊放下水杯，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的眉頭瞬間擰緊，“果然發(fā)燒了，38度5，滿意了？”

姜小帥燒得迷迷糊糊，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帶著哭腔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城宇……頭疼……”

郭城宇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身去拿藥箱：“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不是說討厭我嗎？不是不用我管嗎？”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連拿體溫計的動作都帶著刻意的疏離。

姜小帥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比身上的寒意更甚。他知道郭城宇還在生氣，可他現(xiàn)在難受得厲害，只想被抱抱，被安慰。

“我錯了……”他吸了吸鼻子，眼淚啪嗒啪嗒掉在被子上，“城宇，我頭疼……”

郭城宇把退燒藥和溫水遞到他面前，語氣依舊冰冷：“先吃藥，吃完睡覺?！彼麤]有喂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揉他的頭發(fā)，只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絲毫心疼。

姜小帥賭氣不想吃，可頭疼得實在厲害，只好自己掙扎著坐起來，接過水杯和藥片。藥片很苦，咽下去的時候剌得喉嚨生疼，他委屈地癟癟嘴，眼淚又掉了下來。

“哭什么？”郭城宇的聲音里帶著嘲諷，“現(xiàn)在知道哭了？光腳踩地板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跟我吵架的時候不是很能耐嗎？”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扎在姜小帥心上。他知道自己錯了，可郭城宇這樣冷冰冰的態(tài)度，比任何訓(xùn)斥都讓他難受。他把臉埋在被子里，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哭得幾乎喘不過氣。

郭城宇看著他哭得渾身發(fā)抖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冰冷覆蓋。他轉(zhuǎn)身走出臥室，輕輕帶上了門?？蛷d里，他靠在墻上深深吸了口氣，手里還攥著剛才沒送出去的暖水袋。

他怎么可能真的走？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他？從剛才摔門出去后，他就一直守在客廳，聽著臥室里的動靜。聽到里面?zhèn)鱽硭さ孤晻r，他的心都揪緊了，卻還是強忍著沖進去的沖動，想讓這個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小家伙長長記性。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里的哭聲漸漸停了。郭城宇輕輕推開門，看到姜小帥已經(jīng)哭累了睡過去，臉頰依舊燒得通紅，眉頭卻緊緊皺著，像是在做什么噩夢。

他走過去，用溫水浸濕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姜小帥的額頭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與剛才冰冷的態(tài)度判若兩人。

“傻小子，非要這樣才甘心?！彼吐暷剜讣廨p輕撫平姜小帥皺著的眉頭，“下次還敢不敢不聽話了？”

睡夢中的姜小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無意識地往他身邊蹭了蹭，嘴里嘟囔著：“城宇……別生氣……”

郭城宇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他脫下外套躺在姜小帥身邊，把人輕輕摟進懷里。滾燙的身體貼著他，讓他心疼不已。他輕輕拍著姜小帥的背，像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直到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wěn)。

第二天早上，姜小帥醒來時，燒已經(jīng)退了。頭還有點暈，但身上舒服多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郭城宇懷里，男人的手臂緊緊摟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發(fā)頂，呼吸均勻，顯然還沒醒。

看著郭城宇眼下淡淡的青黑，姜小帥的心里一陣愧疚。他知道郭城宇昨晚肯定沒睡好，一直在照顧他?？上肫鹱蛱旃怯畋涞膽B(tài)度，他又忍不住有點委屈，小心翼翼地從他懷里掙出來，想下床喝水。

剛一動，郭城宇就醒了。他睜開眼睛，眼底沒有剛睡醒的迷茫，只有清明的冷靜：“醒了？感覺怎么樣？”

“好多了?！苯浀椭^不敢看他，聲音小小的，“謝謝……”

“知道錯了？”郭城宇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他，語氣依舊沒什么溫度。

“知道了……”姜小帥的手指摳著被子，“我不該光腳踩地板，不該跟你吵架，不該說討厭你……”

“還有呢？”

“還有……不該不聽你的話……”

郭城宇點點頭，掀開被子下床：“起來洗漱，吃完早餐跟我來書房?！彼恼Z氣平靜得可怕，讓姜小帥心里直發(fā)慌。

早餐是清淡的白粥配小菜，郭城宇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夾一筷子菜放進姜小帥碗里，動作機械又疏離。姜小帥食不知味地吃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

吃完早餐，郭城宇果然把他叫進了書房。書房里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氣，郭城宇坐在寬大的書桌后，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p>

姜小帥乖乖坐下，看到桌上放著紙和筆，心里咯噔一下：“你要干嘛？”

“寫檢討。”郭城宇推過來一張紙，上面用鋼筆寫著幾個大字：檢討書寫作要求。字跡蒼勁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五百字，把自己的錯誤寫清楚，把以后該怎么改正寫明白。半小時后我檢查。”

“??？寫檢討？”姜小帥瞪大了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我都多大了還要寫檢討？郭城宇你太過分了！”

“要么寫檢討，要么這個月的甜品額度全部取消?！惫怯蠲鏌o表情地看著他，“自己選?！?/p>

提到甜品額度，姜小帥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每周去甜品店打卡是他雷打不動的樂趣。他委屈地癟癟嘴，拿起筆在紙上戳來戳去，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郭城宇假裝沒看見他的眼淚，低頭處理文件，書房里只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和姜小帥壓抑的抽氣聲。其實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看著小家伙紅著眼圈寫檢討的樣子，他的心早就軟了千百遍，但他知道不能退讓，必須讓姜小帥記住這個教訓(xùn)。

半小時后，姜小帥把寫得歪歪扭扭的檢討推到郭城宇面前。紙上的字跡斷斷續(xù)續(xù)，還有幾處被眼淚暈開的痕跡，顯然是邊哭邊寫的。

郭城宇拿起檢討認真看著，眉頭越皺越緊。五百字的檢討，一半在寫自己怎么光腳，一半在抱怨地板太涼，至于改正措施，只潦草地寫了“以后會穿拖鞋”幾個字。

“姜小帥。”他把檢討扔回桌上，聲音冷得像冰，“你這是在敷衍我？”

“我沒有！”姜小帥立刻反駁，眼淚掉得更兇了，“我就是不會寫檢討嘛！我都多少年沒寫過了！”

“不會寫就重新寫?！惫怯畹膽B(tài)度很堅決，“六百字，把自己的錯誤逐條列清楚，下午兩點前交給我。如果還是這種態(tài)度，就繼續(xù)加字數(shù)，直到你寫明白為止?！?/p>

姜小帥看著他冰冷的眼神，知道討價還價也沒用。他氣鼓鼓地拿起紙和筆，轉(zhuǎn)身跑出了書房，把自己關(guān)進了臥室。臥室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震得墻上的照片都晃了晃。

郭城宇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這樣對姜小帥很嚴厲，甚至有點過分，但他別無選擇。這個小家伙太不愛惜自己了，總是仗著年輕肆意揮霍健這個小家伙太不愛惜自己了，總是仗著年輕肆意揮霍健康，不給他點教訓(xùn)，他永遠記不住。

第三章 掌心的懲戒與溫柔

中午吃飯時，姜小帥依舊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地扒拉著碗里的飯。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的樣子，臉頰上還有淡淡的淚痕。

郭城宇沒說話，只是把他愛吃的蝦仁都夾到他碗里。姜小帥也不拒絕，默默吃著，卻始終沒看他一眼，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吃完飯后，姜小帥拿著紙筆回了臥室，繼續(xù)寫那份該死的檢討。他坐在書桌前，對著白紙發(fā)呆，越想越委屈，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他不是不知道郭城宇是為他好，可寫檢討這種事，真的太丟人了。他都二十四歲了，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醫(yī)生，居然要像小學(xué)生一樣寫檢討，傳出去會被同事笑死的。

可轉(zhuǎn)念一想，郭城宇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從來沒對自己這么冷淡過，連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如果不把檢討寫好，恐怕真的要失去甜品額度了。

糾結(jié)了半天，姜小帥還是硬著頭皮開始寫。他一筆一劃地寫著自己的錯誤，寫自己不該光腳踩地板，不該不聽勸告，不該跟郭城宇吵架，不該說傷人的話……寫著寫著，眼淚又掉了下來，滴在紙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下午兩點整，姜小帥拿著寫好的檢討敲開了書房的門。郭城宇正在打電話，看到他進來，對著電話說了句“先這樣”就掛斷了。

“寫好了？”他接過檢討，語氣依舊沒什么溫度。

姜小帥低著頭“嗯”了一聲，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

郭城宇認真看著檢討，這次的字跡工整了許多，內(nèi)容也詳細了不少，不僅寫了錯誤，還寫了具體的改正措施，比如“每天睡前檢查拖鞋位置”“在家必須穿厚襪子”“降溫時要穿家居鞋”等等。

他看完后沒說話，把檢討放在桌上，指了指書桌前的小凳子：“過來，坐下?！?/p>

姜小帥心里咯噔一下，慢吞吞地走過去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么懲罰。

郭城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陰影，將他完全籠罩住，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姜小帥緊張地攥緊了拳頭，心臟砰砰直跳。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郭城宇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知道了……”姜小帥的聲音細若蚊蠅，“我不該光腳踩地板，不該不聽你的話……”

“只是這樣嗎？”郭城宇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他臉上，“你上次發(fā)燒剛好轉(zhuǎn)，就敢再次光腳；我跟你好好講道理，你卻跟我發(fā)脾氣；我說過無數(shù)次光腳的危害，你卻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姜小帥，你是不是覺得我永遠都會縱容你？”

“不是的……”姜小帥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我就是……就是覺得你管得太多了……”

“我管你，是因為我在乎你?！惫怯畹穆曇衾溆玻叭绻也还苣悖憧梢砸恢惫饽_到冬天結(jié)束，直到再次發(fā)燒、生病，甚至更嚴重。可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傷害自己。”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把手伸出來?！?/p>

姜小帥愣住了，不解地看著他：“干嘛？”

“伸手。”郭城宇的語氣不容置疑。

姜小帥猶豫了半天，還是慢吞吞地伸出了右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是雙握手術(shù)刀的手，此刻卻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

郭城宇看著他顫抖的手，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寒地板與暖掌心

第三章 掌心的懲戒與溫柔

被冰冷的決絕覆蓋。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掌心懸在姜小帥手背上，遲遲沒有落下。

書房里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姜小帥的心跳得像擂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知道這是懲罰，是自己不聽話該受的教訓(xùn)，可被郭城宇這樣冷冰冰地對待，心里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來。

“啪——”

清脆的響聲在書房里回蕩。郭城宇的手掌落在姜小帥的手心上，力道不算重，卻足夠讓他清晰地感受到疼痛。溫?zé)岬恼菩乃查g泛起一片紅痕，輕微的刺痛感沿著神經(jīng)蔓延開。

姜小帥的肩膀猛地一顫，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掉在膝蓋上。不是因為多疼，而是因為郭城宇真的打了他，這個從來舍不得讓他受一點委屈的人，居然真的動手了。

“知道錯了嗎？”郭城宇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掌心卻微微發(fā)燙。

“嗚……知道了……”姜小帥哽咽著回答，抽噎聲越來越大，“我再也不敢光腳了……你別生氣了……”

“啪——”

又是一聲輕響，落在同一位置。這次姜小帥疼得瑟縮了一下，眼淚掉得更兇了，哭聲里帶著濃濃的鼻音：“城宇……我錯了……真的錯了……”

郭城宇看著他哭得通紅的眼睛，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他抬手想再落下時，手腕卻被姜小帥一把抓住。小家伙的手指冰涼，微微顫抖著，掌心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別打了……”姜小帥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睫毛上掛著淚珠，“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穿拖鞋……一定聽你的話……”

郭城宇的動作頓住了。他看著姜小帥泛紅的掌心，又看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心里的堅硬瞬間崩塌。他反手握住姜小帥的手，將那只泛紅的手掌捧在掌心，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紅痕處，動作溫柔得不像話。

“傻小子?！彼穆曇艚K于軟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早這樣聽話，不就不用受這疼了？”

姜小帥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放聲大哭。積攢了兩天的委屈、害怕和愧疚，在這一刻終于徹底爆發(fā)出來。滾燙的眼淚浸濕了郭城宇的家居服，哭聲里還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嘟囔：“你壞蛋……你居然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郭城宇任由他抱著，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背，一手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剛才還冰冷的眼神，此刻盛滿了寵溺和心疼，哪里還有半分嚴厲的樣子。

“是我不好，不該打你?！彼皖^在姜小帥發(fā)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放得又輕又軟，“但你要記住這次的疼，記住光腳會生病，記住不聽話會讓我擔(dān)心?！?/p>

姜小帥在他懷里搖搖頭，又點點頭，哭得更兇了。其實他一點都不怪郭城宇打他，他只是氣自己不聽話，氣自己讓郭城宇擔(dān)心，氣自己讓兩個人都受了委屈。

哭了很久，姜小帥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只是還在抽噎著，像只受了委屈的小貓。他賴在郭城宇懷里不肯起來，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來蹭去，鼻尖蹭到郭城宇的鎖骨，帶著濃重的鼻音撒嬌：“疼……手疼……”

郭城宇低頭看了看他泛紅的掌心，心里一陣愧疚。他把那只手捧起來，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又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按摩著：“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溫?zé)岬臍庀⒎鬟^掌心，帶著郭城宇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原本輕微的疼痛感似乎真的減輕了許多。姜小帥舒服地瞇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抓住了郭城宇的衣角。

“下次還敢不聽話嗎？”郭城宇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語氣里帶著一絲認真。

姜小帥用力搖頭，眼睛紅紅的，像只認錯的小兔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穿拖鞋，一定聽你的話……”

“不止這些?！惫怯钅罅四笏哪橆a，“還要按時吃飯，不許熬夜，值夜班要記得加餐，胃藥要按時吃……總之，要好好照顧自己?！?/p>

“嗯！”姜小帥重重地點頭，把臉往他掌心蹭了蹭，“那你也不許再生氣了，不許再冷冰冰地對我……”

“好?！惫怯钚α耍鄣椎谋獜氐兹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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