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供奉殿外舒卷的云,在神圣而靜謐的氛圍中,一天天流淌而過。蝶之靈逐漸適應(yīng)了作為嬰兒的新生活,如果說最初是迷茫和忐忑,那么現(xiàn)在則多了幾分悠然自得和……看戲的樂趣。
她被安置在千道流主殿旁的一間暖閣里,成了供奉殿名副其實的“鎮(zhèn)殿之寶”——字面意義上的那種。幾位封號斗羅供奉,尤其是性格跳脫的光翎斗羅和看似慵懶實則同樣好奇的降魔斗羅,幾乎成了這里的??汀?/p>
“小靈兒,看五爺爺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光翎斗羅人未到聲先至,一陣風(fēng)似的卷進來,手里托著一個流光溢彩、用極品暖玉雕成的鏤空小球,里面似乎封印著幾只翩翩起舞的光元素精靈,散發(fā)出柔和悅目的光芒和溫暖的能量波動?!澳弥妫粌H能固本培元,還能鍛煉精神力!”
他獻寶似的將玉球塞進蝶之靈的小手里。那玉球?qū)雰簛碚f還是有些大了,蝶之靈只能笨拙地抱著,感受著那溫潤的觸感和令人舒服的能量,很給面子地“咯咯”笑了起來。
“老五,你又拿這些能量不穩(wěn)的東西來?!币粋€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金鱷斗羅緩步走入,手里拿著一個更為樸實無華的小木鈴。他輕輕一搖,鈴聲清脆卻不刺耳,奇異地能安撫人的心神?!昂⒆舆€小,不宜接觸太過強烈的外源能量。這個安魂木鈴更適合些。”
光翎斗羅撇撇嘴:“二哥,你也太小心了,我控制得好著呢!”
降魔斗羅不知何時倚在了門邊,慢悠悠地道:“五哥,你上次試驗魂導(dǎo)器差點把偏殿炸了的事,才過去沒多久吧?”
“那是個意外!”光翎斗羅瞬間炸毛。
蝶之靈抱著暖玉球,看著幾位大陸頂尖的強者為了給她送什么玩具而爭論不休,只覺得畫面無比滑稽。她非常配合地,一會兒搖搖小木鈴,一會兒拍拍暖玉球,表示“都是我的,別吵了”,倒是把三人都逗笑了。
千道流通常不會參與這種“無聊”的爭論,但他每次出現(xiàn),都會帶來實質(zhì)性的好處。他不知從何處尋來一種散發(fā)著淡淡奶香和生命氣息的琥珀色乳液,每日親自喂給她幾滴。那乳液入口即化,化作暖流滋養(yǎng)著她的四肢百骸和脆弱經(jīng)脈。蝶之靈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強度和精神力,正以一種遠超普通嬰兒的速度悄然增長著。這大概就是頂級VIP玩家的待遇吧,新手村的補給直接是神級藥劑。
當(dāng)然,最固定的玩伴,還是姐姐千仞雪。
千仞雪幾乎一完成每日的修煉課業(yè),就會跑來暖閣。她會趴在搖籃邊,用輕柔的聲音給她講故事,講武魂殿的歷史,講天使神的傳說,有時也會偷偷抱怨修煉的辛苦和父親(千尋疾)的嚴厲。
“靈兒,你知道嗎,今天劍術(shù)課我又輸給那個討厭的家伙了……不過下次我一定會贏!”千仞雪握著小拳頭,湛藍的眼睛里燃燒著不服輸?shù)幕鹧?,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爸爸說,我還不夠努力,辜負了他的期望……”
蝶之靈安靜地聽著,伸出小手抓住千仞雪的一根手指,輕輕晃了晃。她無法說話,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安慰。她能感覺到千仞雪光鮮外表下那份沉重的壓力和渴望被認可的心情。
千仞雪感受到妹妹的安慰,心情立刻陰轉(zhuǎn)晴,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還是靈兒最好!姐姐以后一定會變得非常非常強大,保護你,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姐妹倆的感情在日常的陪伴中迅速升溫。
除了被圍觀和陪伴,蝶之靈也沒閑著。她大部分時間在睡覺——嬰兒的身體需要大量的睡眠來成長和適應(yīng)那龐大的本源力量。但在清醒的時候,她開始有意識地嘗試“控制”自己。
她發(fā)現(xiàn),那潛藏在靈魂深處的生命與毀滅之力,雖然無法主動調(diào)動,卻并非完全死寂。它們像是深海的暗流,偶爾會因為外界的刺激而泛起一絲微瀾。
比如,當(dāng)千仞某次練劍不小心劃傷手指,帶著一絲血腥氣和疼痛的委屈來找她時,蝶之靈感到一陣心疼,下意識地想去摸摸她的傷口。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細微傷痕的瞬間,一縷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碧綠光華在她眼底一閃而逝。千仞雪“咦”了一聲,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手指上那點小傷竟然瞬間愈合了,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只剩下一點微癢。
“靈兒你好厲害!”千仞雪只當(dāng)是妹妹的特殊天賦,驚喜地把她抱起來轉(zhuǎn)了個圈。
蝶之靈卻心里咯噔一下?!芰??自主修復(fù)?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立刻收斂心神,不敢再輕易嘗試。
又有一次,一只不知從哪里飛進來的、試圖啃噬安魂木鈴的毒蟲,被降魔斗羅隨手一道魂力碾死,殘留的那一絲極其微弱的死亡氣息,卻讓蝶之靈靈魂深處的毀滅本源躁動了一瞬,一種想要將那股殘渣也徹底湮滅的沖動涌上心頭,她的瞳孔在那一刻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紫黑幽光。好在過程極快,并未被旁人察覺。
這兩次小小的意外讓她更加警惕。雙生神級武魂是天賦,也是炸彈。在擁有足夠自保能力之前,任何異常都必須小心隱藏。
她開始學(xué)著像個真正的嬰兒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無聊時就玩玩供奉們送來的“高級玩具”,或者聽千仞雪絮絮叨叨,努力將那份非凡隱藏在懵懂的表象之下。
然而,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她雖然深居供奉殿,但身為比比東親妹妹的女兒、又被大供奉千道流親自收養(yǎng),這個身份本身就注定她無法完全置身事外。
一個午后,千仞雪去了擬態(tài)修煉場修煉,幾位供奉似乎也有事離去,暖閣里難得的安靜。一位身穿紫金主教袍服、面容恭敬的中年男子,在一位侍從的引領(lǐng)下,來到了暖閣外求見大供奉。
千道流并不在殿內(nèi),那名主教卻并未立刻離開,他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暖閣內(nèi)部,落在了被保姆抱在懷里、正在玩一個精致魂導(dǎo)器風(fēng)車的蝶之靈身上。
他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隱晦的探究和評估,雖然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屬于下屬對上級家眷的恭敬笑容。
“這位便是蝶小姐吧?果真鐘靈毓秀,不愧是蝶長老和夫人的千金?!彼χ鴮ΡD氛f道,聲音溫和,“教皇陛下近日事務(wù)繁忙,卻一直掛念著小姐,特命在下送來一些滋補的藥物和玩物,聊表心意?!?/p>
他示意身后的隨從將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送上。
保姆連忙躬身道謝,替蝶之靈收下。
蝶之靈卻在那主教目光掃過來時,感到一絲極細微的不舒服。那目光不像光翎斗羅他們的純粹好奇或關(guān)愛,更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的價值和潛在風(fēng)險。尤其是當(dāng)他說出“教皇陛下”四個字時,那種被無形視線窺探的感覺又隱約浮現(xiàn)。
‘比比東……’蝶之靈心里默念著這個名字。這位名義上的姨媽,從未親自來看過她,只有一次次的“掛念”和賞賜。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主教沒有過多停留,完成送禮的任務(wù)后便恭敬退去。
但那種仿佛被藏在暗處的眼睛默默注視的感覺,卻在蝶之靈心中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陰影。她知道,比比東從未忘記她的存在。現(xiàn)在的忽視,或許只是因為她還是個毫無威脅的嬰兒,或許是因為千道流的庇護,也或許……是在等待什么。
這份寧靜祥和的團寵日常之下,武魂殿內(nèi)部看不見的波瀾,已經(jīng)開始悄然向她這片小舟蔓延而來。
她抱著千仞雪送的那個銀線蝴蝶結(jié),看著窗外飛過的魂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由寵愛編織成的溫暖搖籃,同樣也是一個巨大的、精致的舞臺。而她,注定無法永遠只做一個臺下懵懂的看客。
屬于她的命運線,早已悄然繃緊,只待時機到來,便會將她推向前臺。
嗚嗚,大家是不喜歡看長篇嗎,怎么都沒幾個人看,如果是這樣,先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人<,剛從番茄過來,番茄2000字才能發(fā),所以多寫了一些,還請大家多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