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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xué)時分,涂黛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學(xué)校。
她今天沒有片刻猶豫,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不敢有任何繞路或者去尋找宋亞軒的念頭。
嚴(yán)浩翔的威脅言猶在耳,馬嘉祺的詭異行為讓她心神不寧,她只想盡快回到那個相對安全的封閉空間。
然而,就在她走到離家不遠(yuǎn)的一個街口,等待紅燈時,一輛顏色扎眼的跑車緩緩?fù)T诹怂赃叺能嚨郎稀?/p>
涂黛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心臟瞬間驟停。
駕駛座上的人,一頭醒目的紅發(fā),耳垂上戴著黑色的耳釘,嘴角噙著一絲懶洋洋的、卻讓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是嚴(yán)浩翔。
他怎么會在這里?
嚴(yán)浩翔也看到了她。他并沒有按下喇叭,也沒有開口叫她,只是側(cè)過頭,隔著車窗,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玩味,像是在欣賞一只落入陷阱無處可逃的獵物。
他甚至還抬起手,伸出舌頭,慢條斯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環(huán),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和暗示。
*———YanOS———*
逮到了。這副嚇傻了的樣子真不錯。
腿挺直,屁股也翹。
看來電話沒白打,知道怕了。
下次得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
綠燈亮了。
后面的車開始按喇叭催促。
嚴(yán)浩翔最后對她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容,然后用口型對她無聲地說了一句什么。
涂黛讀懂了那個口型。
他說的是——“等著”。
跑車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轟鳴,猛地加速,匯入車流,很快消失在前方路口。
涂黛卻還僵在原地,臉色煞白,渾身冰冷。
直到身后再次響起不耐煩的喇叭聲,她才猛地回過神,幾乎是踉蹌著穿過了馬路。
等著……
等他什么?下一次的堵截?還是更過分的……
她不敢想下去,只剩下無盡的恐懼攫緊了心臟。
她加快腳步,幾乎是跑著回到了家,重重地關(guān)上房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息,仿佛后面有厲鬼在追趕。
嚴(yán)浩翔的出現(xiàn),徹底打破了白天那短暫的、虛假的平靜。
他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用這種方式提醒著她,他隨時可以找到她。
她滑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膝蓋里,感到一種深深的絕望。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一下。
是那部日常手機(jī)。
她身體一顫,遲疑地拿出來。
是宋亞軒。
【今天過得怎么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diǎn)?】
他的問候依舊準(zhǔn)時而溫柔,仿佛一道恒定不變的光,照進(jìn)她此刻混亂黑暗的世界。
若是平時,她或許會因?yàn)檫@關(guān)懷而感到一絲慰藉。
但此刻,在剛剛經(jīng)歷了嚴(yán)浩翔的恐嚇之后,這溫柔的話語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甚至帶著一種諷刺的意味。
他能怎么幫她?他能讓嚴(yán)浩翔消失嗎?他能理解她此刻的恐懼嗎?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恐懼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看著那條短信,第一次對宋亞軒產(chǎn)生了一種遷怒般的怨懟。
為什么他只會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為什么他不能做點(diǎn)什么。
在這種極端情緒的驅(qū)使下,她手指顫抖著,幾乎是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沖動,回復(fù)了一條與以往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充滿了負(fù)面情緒的消息:
【一點(diǎn)也不好、我很害怕,那個人又出現(xiàn)了。】
【他威脅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p>
【你說你會幫我,你怎么幫?】
發(fā)送出去后,她立刻后悔了。
她這樣說話,會不會嚇到他?
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可理喻,然后不再理她。
恐慌再次取代了怨怒。
她緊張地盯著手機(jī)屏幕,等待著對方的反應(yīng)。
這一次,宋亞軒的回復(fù)間隔的時間稍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