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大反派后,他把我圈養(yǎng)了》
第四章 衣柜里的驚雷
衣柜里的聲響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劈在死寂的房間里。
沈驚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錐,死死釘在衣柜門上,周身的氣壓瞬間降到冰點,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他緩緩抬起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是他動怒的前兆——前世他每次要處置政敵時,都會做這個動作。
“蘇晚,”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衣柜里有什么?”
我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手心黏得幾乎握不住那支藏在袖管里的電擊筆。腦子里一片混亂,無數(shù)個借口在舌尖打轉(zhuǎn),卻沒有一個能站住腳。沈驚寒是什么人?他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十年,什么樣的謊言沒見過?任何一點破綻,都會被他敏銳地捕捉到。
“沒、沒什么啊,”我強裝鎮(zhèn)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可能是……風(fēng)刮的吧?你看這窗戶沒關(guān)緊……”
我一邊說,一邊眼神慌亂地瞟向窗戶,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晌业脑捯魟偮?,衣柜里又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里面急促地呼吸,不小心撞到了衣架。
沈驚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徹骨的寒意:“風(fēng)?這侯府的衣柜,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怕風(fēng)了?”
他一步步走向衣柜,玄色的袍角在地板上拖曳,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地響,幾乎要沖破胸膛。
不能讓他打開衣柜!
那個少年知道沈驚寒的鈴鐺,還提到了“消失的姑娘”,顯然知道不少秘密。如果被沈驚寒抓住,以他的手段,少年肯定活不成。而我,私藏外人,更是罪加一等,想要離開侯府就難如登天了。
情急之下,我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撲過去抱住沈驚寒的胳膊。鎖靈鐲的禁錮讓我動作遲緩,撲過去時差點摔倒,幸好及時抓住了他的衣袖。
“驚寒!”我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委屈又慌亂的表情,眼眶微微泛紅,“你別生氣好不好?是我……是我把你送我的那支玉簪藏在衣柜里了,剛才不小心碰掉了,怕你說我不愛惜東西,才不敢告訴你……”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拙劣的借口,可眼下也只能賭一把。那支玉簪是前世他高中狀元時送我的,后來在我“假死”時不知所蹤,他一直以為是我?guī)ё吡?,心里或許還存著幾分念想。
沈驚寒的腳步頓住了。他低頭看著我,眸子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懷疑,有探究,還有一絲被我抱住胳膊時的微怔。他的目光落在我泛紅的眼眶上,停留了片刻,聲音似乎柔和了一些:“玉簪?你不是一直戴在頭上嗎?”
“我、我昨天想換個發(fā)型,就摘下來了,結(jié)果忘了放哪兒,剛才才找到……”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袖,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你別生氣,我現(xiàn)在就拿給你看……”
我說著,就要松開他的胳膊去開衣柜門,心里卻在飛速盤算著該怎么圓這個謊。衣柜里根本沒有玉簪,只要他一打開,一切就都完了。
可沈驚寒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驚人,鎖靈鐲被他捏得硌在我的骨頭上,疼得我差點叫出聲。
“不必了?!彼粗?,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見底的寒潭,“一支玉簪而已,丟了就丟了,你沒事就好?!?/p>
我愣住了。他……信了?
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玉簪,只是在試探我?
沈驚寒松開我的手腕,轉(zhuǎn)身走到床邊坐下,拿起那碗已經(jīng)涼透的燕窩粥,用勺子輕輕攪了攪:“粥涼了,我讓人再送一碗來?!?/p>
他的語氣平靜得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我卻不敢放松警惕。我太了解他了,越是平靜的時候,心里盤算的事情就越多。他肯定沒信我的話,只是暫時不想戳穿而已。
“不用了,我不餓。”我搖搖頭,走到他對面坐下,目光不自覺地瞟向衣柜的方向,心里暗暗祈禱那個少年能安分一點。
沈驚寒放下粥碗,忽然開口:“謝景行說,十年前幫你的人不是他,你信嗎?”
話題突然轉(zhuǎn)回謝景行身上,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眸,試圖從中看出些什么,卻只看到一片冰冷的湖面,倒映不出任何情緒。
“我不知道?!蔽艺\實地回答,“當(dāng)時情況緊急,我只知道是他派來的人,至于背后是誰,我沒精力去想?!?/p>
這倒是實話。當(dāng)年我一心只想逃離,根本沒想過要去深究是誰在幫我。直到剛才謝景行突然否認,我才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么簡單。
沈驚寒冷笑一聲:“他倒是會撇清關(guān)系。十年前他明里暗里幫你,十年后又突然說不是他,你不覺得奇怪嗎?”
“那你覺得,是誰幫了我?”我反問。
他看著我,沉默了片刻,忽然說:“你覺得,會是我嗎?”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
怎么可能!
當(dāng)年他明明穿著大紅喜服去娶別人,怎么會轉(zhuǎn)頭派人幫我假死?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沈驚寒,你別開玩笑了?!蔽页读顺蹲旖牵胄?,卻發(fā)現(xiàn)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厲害,“你要是想留我,直說就是,不用編這種謊話來騙我。”
“我沒騙你?!彼难凵癞惓UJ真,甚至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懇切,“蘇晚,當(dāng)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娶丞相千金,是為了……”
“是為了穩(wěn)住朝局,掃清障礙,對嗎?”我打斷他,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嘲諷,“你這話十年前就說過了,我聽膩了。沈驚寒,不管你有多少苦衷,你背叛了我,這是事實?!?/p>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緊緊閉上了嘴,眼底翻涌著痛苦和無奈。
房間里再次陷入沉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侯爺,皇后娘娘派人送了些點心過來,說是給……給蘇姑娘嘗嘗?!?/p>
皇后?
我和沈驚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
她剛派人把沈驚寒叫進宮,現(xiàn)在又送點心來,這是唱的哪一出?
沈驚寒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拿進來。”
房門被推開,剛才那個怯生生的侍女端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進來,將食盒放在矮幾上,低著頭不敢看我們:“皇后娘娘說,知道蘇姑娘剛回來,怕是吃不慣府里的東西,特意讓人做了些清淡的點心?!?/p>
沈驚寒沒說話,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個食盒。
我心里卻警鈴大作。這位皇后娘娘,是沈驚寒的結(jié)發(fā)妻子,十年前我“死”后,她順利嫁入侯府,如今又成了皇后,按理說應(yīng)該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怎么會好心送點心?
這里面,一定有問題。
“打開?!鄙蝮@寒吩咐道。
侍女慌忙打開食盒,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幾樣精致的點心,看起來確實清淡可口,香氣撲鼻。
沈驚寒拿起一塊杏仁酥,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指尖捻了一點放進嘴里,細細品嘗著,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沒毒?!?/p>
他說著,將一塊杏仁酥遞到我面前:“嘗嘗?”
我看著那塊杏仁酥,又看了看沈驚寒平靜的臉,心里卻總覺得不對勁?;屎竽锬锞退悴幌露荆参幢貢彩裁春眯?。
“我不餓?!蔽覔u搖頭,沒有接。
沈驚寒也不勉強,收回手,自己吃了起來。他吃得很慢,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侍女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就在這時,衣柜里突然傳來“啊”的一聲輕呼,雖然很輕,但在這安靜的房間里卻格外清晰!
我和沈驚寒同時猛地看向衣柜!
沈驚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凌厲如刀,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衣柜,伸手就要去拉柜門!
“不要!”我下意識地喊道,心臟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完了!徹底完了!
沈驚寒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滿了冰冷的失望和滔天的怒火,他沒有再猶豫,猛地拉開了衣柜門!
柜門打開的瞬間,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面。
然而,預(yù)想中的質(zhì)問和怒吼并沒有傳來。
房間里一片死寂。
我疑惑地睜開眼睛,順著沈驚寒的目光看向衣柜,瞬間愣住了。
衣柜里空空如也。
剛才那個少年,不見了!
只有幾件衣裙掛在衣架上,隨風(fēng)輕輕晃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怎么可能?
我明明把他推進去了,還親手關(guān)上了柜門!他怎么會不見了?
沈驚寒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伸手在衣柜里翻了翻,又檢查了一下衣柜后面的墻壁,沒有任何暗門的痕跡。
“人呢?”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焚燒殆盡,“蘇晚,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個少年,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衣柜的角落里,掉著一枚小小的青銅鈴鐺——正是剛才那個少年揣在懷里的、和沈驚寒那枚相似的鈴鐺。
鈴鐺的紅繩斷了,鈴鐺上沾著一點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跡。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