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刺破地殼的剎那,墨卿妤聽見無數(shù)青銅鈴同時碎裂的哀鳴。
塵煙如巨蟒升騰,又在觸及她指尖時溫順散去。墨時妄的唇還貼在她頸側,新生皮肉下的心跳震得她耳膜發(fā)麻,一聲聲敲打著三百年來未曾有過的安寧。
"夫人..."他忽然用鼻尖蹭開她散亂的衣領,犬齒不輕不重地磨著那道新紋的燕紋,"該補交杯酒了。"
廢墟深處傳來琉璃相擊的輕響。半壇未碎的梨花白從殘磚下滾出,壇身"永熙元年"的刻痕被血浸得發(fā)亮——正是他們初遇那年的貢酒。
墨卿妤拍開泥封仰頭灌了一口,卻被他扣著后腦奪去半口。酒液混著血絲從唇角溢下,他追著舔舐時輕笑:"比當年甜些。"
"因為摻了你的血。"她屈指彈在他心口新紋上,滿意地聽見抽氣聲,"下次再騙我同歸燼..."
"就罰我夜夜暖床?"他忽然抱著她滾進尚存余溫的血泉廢墟,鱗甲盡褪的右手探入她衣襟,"現(xiàn)在就能行刑..."
話音戛然而止。
他指尖觸到她脊背某處——那片皮膚下埋著三枚青銅釘,正是百年前江南水道里,他為救她中的追魂釘。
"居然還在..."他呼吸驟然沉重,"為什么不拔?"
"留著提醒自己。"她反手扣住他手腕,"某人的命...早晚要取。"
陽光忽然大盛,廢墟頂端塌落巨大缺口。塵柱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半透明的身影,那些三百零六個時空的"他們"正微笑著消散。最后一個離開的玄衣少年突然回頭,將某物拋來——
是枚編著狼尾發(fā)與墨發(fā)的同心結。
墨時妄接住同心結的瞬間,整個地宮徹底崩塌!
他們隨著傾瀉的日光墜出地面,重重摔進某片柔軟花田。朱雀花海望不見盡頭,每朵花蕊中都嵌著細小的青銅鈴殘骸。
"老東西的審美...居然進步了。"墨時妄仰面躺在花海里笑,伸手接住飄落的花瓣,"早知道該帶合巹酒來。"
墨卿妤忽然壓到他身上。
無形劍的碎片自四面八方匯聚,凝成新的劍身懸于他們上方。劍格處嵌著那枚同心結,劍刃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交杯酒..."她咬開他衣領,舌尖舔過心口燕紋,"用這個代替。"
劍尖刺破彼此心口,血珠交融的剎那,萬里花海驟然枯萎!所有朱雀花化作紅霧涌入他們身體,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完整的青銅脈絡圖——正是國師一直想煉成的燼生秘法最終形態(tài)。
"原來如此..."墨時妄撫摸著在她鎖骨浮現(xiàn)的星圖紋路,"要破咒...需先成咒。"
他忽然翻身將她裹進花泥里,沾滿朱雀花汁的指尖描摹她脊背的青銅釘:"現(xiàn)在能取了么?"
"你試試。"她瞇眼警告,卻被他低頭吻住背脊。
犬齒咬開舊疤的刺痛中,三枚追魂釘被溫柔取出。傷口愈合時留下淡粉印記,正與他心口燕紋相映。
"禮尚往來。"他忽然將其中一枚釘刺入自己掌心,"以后你痛...我也痛。"
暮色四合時,他們在花海中央發(fā)現(xiàn)塊殘碑。碑文記載著燕墨兩族最初的盟約——原來所謂長生咒,竟是祖先為護佑血脈相連之人所創(chuàng)的同生契。
"被老東西篡改了三百年..."墨時妄用染血的手掌按在碑上,"現(xiàn)在該恢復了。"
墨卿妤突然抽劍劈向石碑!
碑文卻在她劍下重組,浮現(xiàn)出新的銘文:
「墨時妄 聘 墨卿妤
天地為證 死生同契」
他笑著將同心結系在劍穗上:"私奔三百年...總算有名分了。"
夜風卷著花香掠過,她低頭咬住他喉結:"...驗貨再說。"
----------------
(未完待續(xù))
從今天開始有可能會在這里面更新番外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