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不是來尋求理解或認(rèn)可的,他是來劃定界限、宣告合作的。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軟肋,并以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將其封印,只為了能更有效地守護(hù)顧眠。
楊博文看著眼前這個重傷未愈、卻氣勢逼人的男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將他從“攻略目標(biāo)”的標(biāo)簽中剝離出來,視為一個平等的、甚至在某些方面更決絕的……合作者。
操控者……或許真的也會被吸引。 但重生者……顯然更懂得如何與命運做交易。
就在這時,楊博文意識深處傳來輔助系統(tǒng)輕柔的提示音。顧眠的睡眠波段顯示她正陷入不安,心率加快,有即將驚醒的跡象。怕是又做了噩夢了。
楊博文“她要被嚇到了?!?/p>
想到顧眠醒來若看到他和左奇函這般對峙場面,必定又會驚慌失措。還不如先去安撫她。
然而,腳步在觸及房門的前一刻卻遲疑地停駐。他微微偏過頭,視線并未完全看向左奇函,只是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對方耳中。
楊博文“如你所愿?!?/p>
短暫的停頓后,他幾乎是輕不可聞地補(bǔ)上了那句遲來的回應(yīng)。
楊博文“合作愉快。”
床上的左奇函得到答復(fù)后,心中的巨石終于落地,巨大的疲憊感和失血后的虛弱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不再抵抗,沉沉地閉上雙眼,放任自己陷入無意識的昏睡之中,將所有紛雜暫時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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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晚上折騰到后半夜,但強(qiáng)大的生物鐘還是讓顧眠在早上六點半準(zhǔn)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手無意間摸到了脖頸間的平安墜,冰涼的觸感讓顧眠微微回了神。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楊博文“他睡了。”
楊博文“怕你擔(dān)心,我給他私自開了點痛覺屏蔽?!?/p>
一個清冷又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臥室里響起。
顧眠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楊博文不知何時已斜倚在門邊,雙手環(huán)胸,正雙眼含笑地看著她。
顧眠“啊——”
顧眠先是下意識地驚呼一聲,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臉上立刻綻開一個大大的、狗腿的笑容,光著腳就跳下床跑到他面前,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
顧眠“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小羊!”
楊博文看著她這副諂媚又活潑的樣子,眼底的笑意加深了些,無奈又縱容地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
楊博文“少貧?!?/p>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她光著的腳丫上,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楊博文“地上涼,穿鞋。”
楊博文“收拾好了去吃飯,然后好好上學(xué)?!?/p>
他頓了頓,補(bǔ)充到。
楊博文“左奇函這邊有我看著,死不了?!?/p>
說完,他直起身,似乎不打算再多留,身影開始變得略微透明,像是要趕在她提出更多問題或繼續(xù)撒嬌之前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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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jìn)校園之前,在大門口,張奕然和顧眠再一次見證了張桂源的不近女色時刻。
兩個女孩并肩走著,靠近張桂源一側(cè)的那個女孩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和羞澀,目光頻頻瞟向那個身姿挺拔、氣質(zhì)清冷的班長。身旁的閨蜜了然一笑,暗中使了個壞,用手肘輕輕一推——
那女孩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就朝張桂源的方向撲去,眼看就要跌入那個許多女生夢寐以求的懷抱。
然而,就在下一秒,張桂源像是背后長了眼睛,極其敏捷地向旁邊側(cè)移了一步,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只是隨意地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
女孩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幸好被閨蜜及時拉住,臉上瞬間漲得通紅,寫滿了尷尬和難以置信。
張桂源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冰冷的視線在那兩個女孩身上掃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剛才那場小小的鬧劇與他毫無關(guān)系。
張桂源“抱歉?!?/p>
說完,他甚至沒有再多看她們一眼,徑直轉(zhuǎn)身,邁著從容的步子走進(jìn)了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