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撐著椅背慢慢坐了下來,沉默在狹小的木屋內蔓延。她能感覺到王櫓杰冰冷的視線始終落在自己身上,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睦麆Α?/p>
顧眠【我肯定不能選一。】
楊博文“你說呢?!?/p>
這幾乎是句廢話,但在此刻卻奇異地給了她一點支撐。
顧眠【他好嚇人,我害怕。】
眠的內心止不住地發(fā)抖。
楊博文“不怕,告訴他就好?!退窝灾灰粯??!?/p>
至少,王櫓杰給出了選擇。
就在這時,王櫓杰突然有了動作。他走到顧眠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深深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他低下頭,那雙沉寂的眼睛冷漠地俯視著她,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王櫓杰“我不會食言。”
王櫓杰“現(xiàn)在,選?!?/p>
冰冷的兩個字,斬斷了所有退路。
顧眠“……二。我選二?!?/p>
王櫓杰“好?!?/p>
似乎并不意外,但警告依舊冰冷。
王櫓杰“如果你食言了,我會立刻出現(xiàn)在你身邊,讓你永遠說不了話?!?/p>
顧眠被這直白的威脅嚇得渾身一顫,徹底不敢出聲了,只能在心里瘋狂刷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顧眠【我想家,想媽媽想爸爸想函函想左奇函想聶瑋辰想張奕然想你了楊博文嗚嗚嗚,太疼了我的腿……我能不能以后癱瘓不能走路了啊……】
操作室里,楊博文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女孩嚇得慘白的小臉和心里那些語無倫次的哭訴,內心一陣焦灼的紊亂,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勞地試圖傳遞平靜的意念。
王櫓杰似乎察覺到了她劇烈的情緒波動和身體細微的顫抖,他沉默地看了她幾秒,突然出乎意料地蹲了下來,與坐在椅子上的顧眠平視。這個動作稍稍減弱了他帶來的壓迫感。
王櫓杰“你選了二,在誓言生效前,你就受我庇護?!?/p>
他的語氣依舊沒什么起伏,但內容發(fā)生了變化。
王櫓杰“天黑之后,這片森林對你來說就是死地,即使有我跟著,也未必能全身而退?!?/p>
王櫓杰“今晚你必須留在這里。”
王櫓杰“現(xiàn)在,我先給你處理傷口?!?/p>
說著,他伸出手,懸在顧眠膝蓋上那片猙獰的擦傷上空。掌心泛起柔和而純凈的綠色熒光,如同初生的嫩葉,緩緩流淌出來,輕柔地覆蓋在傷口上。
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瞬間取代了火辣辣的疼痛。顧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傷口處的血跡和污垢仿佛被凈化般消失,破損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收口,最后竟然恢復如初,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治愈的力量溫和而強大,帶著一種蓬勃的生命氣息,與他冷冰冰的外表截然不同。
楊博文“王櫓杰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
王櫓杰“我要睡了,你隨意?!?/p>
王櫓杰“別出屋子。其他請自便。”
說完,他不再看顧眠,徑直走到那張對于他身高來說明顯過于窄小的床邊,動作有些別扭地側身躺了上去,背對著她,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響,仿佛瞬間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
顧眠看著他那么大一個人蜷縮在小小的床上,像個被迫收起手腳的大型玩偶,心里那點害怕莫名地被一種無語取代。她撇了撇嘴,環(huán)顧這間除了床、椅、桌和油燈外幾乎空無一物的屋子。
好無聊的一個人。沒有手機,沒有電視,甚至連個收音機都沒有。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活下來的,不會悶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