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橘的訓(xùn)練極其消耗體力,嚴(yán)苛的體能訓(xùn)練搭配上讓人毫無食欲的營養(yǎng)餐,讓顧眠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里體會到了什么叫生理性的絕望。
早讀時聶瑋辰看著身邊“昏迷”的顧眠,抿了抿唇。
他不想打擾她難得的休息,可她連續(xù)幾天都是這副被掏空的模樣……他真的很擔(dān)心她的身體能不能撐住。
顧眠“我想……回家……”
家?
聶瑋辰的手指在桌下輕輕蜷縮,心頭泛起一絲復(fù)雜的酸澀。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顧眠單薄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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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聶瑋辰總是神神秘秘的,和她約好一起吃宵夜,可放學(xué)時又不見了人影。
【A.聶少:你先去車上等我,我有點事,讓司機(jī)先帶你走。】
【眠眠綿綿:OK】
司機(jī)將她帶到了一個靜謐的公園。夜晚的湖邊人影稀少,涼風(fēng)習(xí)習(xí),顧眠不自禁地攏了攏外套,心里嘀咕著聶瑋辰在搞什么名堂。
聶瑋辰“顧眠,”
顧眠下意識轉(zhuǎn)過頭,瞬間愣住了。
聶瑋辰站在不遠(yuǎn)處,頭發(fā)似乎精心打理過,卻并非成熟的背頭,而是保留了清爽的碎發(fā),少年感撲面而來。他手中捧著一大束搭配得極其漂亮的白山茶花,花瓣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聶瑋辰“他們都說,告白要從一束花開始?!?/p>
他一步步走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卻堅定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聶瑋辰“我一個大男的,也不太懂女孩子喜歡什么。想著玫瑰花有些俗套,就選了素雅些的山茶花?!?/p>
他在她面前站定,將花束輕輕遞向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聶瑋辰“顧眠,我想說,我喜歡你。”
顧眠徹底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抬頭看著他,大腦一片空白。驚喜?感動?還是……無措和慌亂?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一時失去了反應(yīng)能力。
在她的潛意識里,一直固執(zhí)地認(rèn)為,聶瑋辰會喜歡的,應(yīng)該是那個原來的“顧眠”。
他們做了那么久的同桌,或許,聶瑋辰早就對原主有了心意。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
顧眠“我……”
顧眠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不知道該怎么向他坦白這個殘酷的真相。
她搶走了屬于“她”的人生?她不知道,可她又不想辜負(fù)聶瑋辰的真心。
難道要說“你喜歡的那個她已經(jīng)不在了,是我搶走了她的人生”嗎?她不想欺騙聶瑋辰的真心,可她也無法輕易說出這個秘密。
她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對于她這個外來者而言,都像是……偷來的。
一滴溫?zé)岬臏I水毫無預(yù)兆地劃過顧眠的臉頰,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聶瑋辰“不是……不要哭……”
聶瑋辰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要伸手幫她擦去眼淚。
顧眠“聶瑋辰……對不起……”
顧眠偏頭躲開了他的觸碰,聲音帶著哽咽,終于艱難地開口,
顧眠“我不是她……”
她等待著預(yù)想中的震驚、質(zhì)疑,甚至是憤怒。
然而,聶瑋辰的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意外的神色,反而像是松了口氣般,低低地笑了出來。他沒有理會顧眠的閃躲,執(zhí)拗地、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聶瑋辰“笨蛋,”
聶瑋辰輕輕嘆了口氣。
聶瑋辰“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她?!?/p>
顧眠“什么……?”
顧眠猛地抬起淚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聶瑋辰“從你第一天,接下我傳過去的紙條,甚至還會回復(fù)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p>
他看著她,目光溫柔而篤定,
聶瑋辰“以前的顧眠,是不會理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