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出門,謝聞朝就被這里的景象驚呆了。
繁雜鬧市中,商鋪掛著的盡是各種動物的皮毛,案板上各種肉類屢見不鮮,大多數(shù)壯漢面容兇煞,在這里弱些的人似乎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街上來來往往的不止有行人,還有光明正大拐孩子的人販子,與家人走失的孩子坐在街上哭、被強制抱走孩子的長輩在地上絕望怒號,皮草外衣的兇煞漢子們坐在一桌喝酒吃肉,豪邁不已。
這街上種種亂象,根本無人在意,人們近乎麻木。
每天只管自己是否能有一日三餐,是否能夠安穩(wěn)度日,是否身體康健家人平安。
看到愣住的謝聞朝,雁子輕拍她一下:“怎么,驚呆了?”
謝聞朝愣愣點頭。
廖停雁(師雁)輕拍她肩膀:“沒事的,一切有我?!?/p>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她對自己非常重要,明明不覺得她柔弱,可就是一直都想保護她。
——像是身體做出的下意識,意識深處埋葬的本能。
她總是,若有若無地想親近她,對她,她從來生不起防備之心。
尤其是今日她醒來的那一刻,她竟有種熱淚盈眶的錯覺。
謝聞朝不知道她想得這些,只道:“是我們?!?/p>
廖停雁失笑,牽起她的手:“走,咱們去冬城。”
謝聞朝一路上聽著廖停雁的絮絮叨叨,總覺得她好像有點過于熱情了。
但她也知道了許多事情,比如她們本是仙府之人,十八年前司馬焦迫害爹殺了大哥,無奈逃到魔域,這些年來,“爹”的恨意從未放下,一直訓練停雁,想讓她去刺殺司馬焦。
她們與司馬焦之間,只有血海深仇。但雁子法力太弱壓根不敢去,平日里只能靠著收尸賺錢。
此次前去冬城,不僅是接了生意,還是去見一位摯友。
謝聞朝聽完只覺得師千縷簡直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了,簡直不得了。居然編出這么一堆瞎話來哄騙她單純可愛的親親雁子!
還要她殺人!
她從前從未傷過人,遑論殺人。
都是師千縷!
看來,他已有取死之道!
謝聞朝眼中熊熊燃燒的強烈殺意在見到雁子摯友的那一瞬間直接停滯。
“紅螺,這就是我的妹妹,師朝?!?/p>
廖停雁熱情介紹道。
紅螺著一身頗有綢緞質感的紫衣,頭戴珠釵寶飾,面容秀美。
是夜洳凌!
“我是紅螺,你看著比我小些,以后我就叫你朝妹妹了?!?/p>
紅螺十分自來熟地開始了話題,一點不覺得突兀。
她朋友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更何況,她看她面善,向來是個好的。
謝聞朝抽動了下嘴角,機械擺手:“我是謝……嗯,師朝。”
謝聞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她聊下去的,但看得出一個事實:她們都失憶了。
這……
該怎么幫她們恢復記憶呢?
這個問題自吃了街邊一家早餐攤的餛飩后被她拋之腦后。
因為,司馬焦來了!
據說他閉關十八年后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魔族殺了回去,修復陰陽河屏障,然后來了魔域占領了三座城池。
話說,他來這里,是不是來找她的?
不是她自戀,實在是她太了解他了,純純戀愛腦,談起戀愛來完全不顧他人死活,動不動就覆滅人家一族,火燒半個仙府,這不,如今,都殺到魔域了。
話說,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她的氣息啊,除非……
‘統(tǒng),師千縷是不是給我下禁止了?’
【!宿主你怎么知……?。 ?/p>
不好!
‘哼,系統(tǒng)你果然知道內幕!’
謝聞朝拔出頭上銀簪,磨簪霍霍。
系統(tǒng)瑟瑟發(fā)抖,不是它慫,是因為它知道宿主如今已經來過系統(tǒng)空間,她現(xiàn)在隨時能來找它聊天的!
【宿、宿、宿、宿主,我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祂規(guī)定了不能過多透露?。。 ?/p>
‘哼,既然祂請我來幫祂解決問題,就應該先把問題講出來,不然,我解決個寂寞?’
【……有、有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