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第一：#心跳同步率100%#
凌晨三點，沈知夏被手機震醒。
屏幕上跳著一條私信：
“別信他?！?/p>
“他不是真的喜歡你?！?/p>
“你們只是實驗數(shù)據(jù)?！?/p>
發(fā)信人ID：【系統(tǒng)維護員07】
她猛地坐起，心跳狂亂。
窗外月光慘白，照在書桌上的實驗協(xié)議復印件上。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情感同步實驗參與者須知：所有互動均為情境模擬，不構成真實情感關系?！?/p>
她手指發(fā)抖。
陳硯……是假的？
可夢里的溫度那么真實。他掌心的繭蹭過她手腕，呼吸落在耳畔，連說“別怕”時的顫音都一模一樣。
她點開社交軟件，發(fā)現(xiàn)昨晚的吻被拍了下來。
模糊的天臺監(jiān)控截圖，兩人相擁，唇齒交纏。
配文：【心跳延遲組·現(xiàn)場直擊】：他們吻了。系統(tǒng)崩了。
評論區(qū)炸成一片：
“啊啊啊我哭死！這是什么純愛戰(zhàn)神！”
“樓上擦擦淚，你的心跳正在和視頻主角同步。”
“細思極恐……他們是不是被操控了？”
“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每次他們靠近，周圍電子設備都會失靈？”
沈知夏翻到陳硯主頁。
他沒發(fā)任何動態(tài)。
但她點進他的私信列表，發(fā)現(xiàn)一條未發(fā)送的草稿：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為什么我的心會痛？”
發(fā)送時間：昨晚吻后三分鐘。
她眼眶發(fā)熱。
就在這時，手機彈出新通知：
【心跳延遲組】群聊更新。
管理員發(fā)布了一段音頻。
背景音是實驗室的機械聲，夾雜著對話片段：
“實驗體A出現(xiàn)異常依戀。”
“啟動記憶覆蓋程序?！?/p>
“倒計時：72小時?！?/p>
沈知夏渾身發(fā)冷。
他們要抹掉他關于她的記憶。
第二天，陳硯沒來上學。
班主任說他請假了。
沈知夏坐在空蕩的座位旁，盯著他桌上那支用了一半的黑色水筆。筆帽上有牙印，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她忽然起身，沖向心理系實驗室。
門鎖著。
她繞到后窗，透過縫隙往里看。
陳硯坐在傳感器椅上，太陽穴貼滿電極片，雙眼緊閉。醫(yī)生正在調(diào)試設備。
屏幕上，他的腦波圖劇烈波動。
“抗拒反應強烈?！贬t(yī)生皺眉，“他對那個女孩的執(zhí)念超出了閾值?！?/p>
“強制清除。”另一人說，“從認知底層開始。”
沈知夏握緊拳頭。
她掏出手機，打開直播軟件，對準窗戶。
“所有人，看好了?！彼曇舭l(fā)抖，“他們要刪掉一個人的記憶?！?/p>
直播標題：【心跳100%同步者，正在被系統(tǒng)清除】
三分鐘內(nèi)，觀看人數(shù)突破十萬。
彈幕瘋狂滾動：
“報警??！”
“這是人體實驗！違法的！”
“等等……為什么我能聽見他的心跳？”
“我耳機里突然出現(xiàn)雜音，像是……兩個人的呼吸？”
沈知夏盯著屏幕，忽然發(fā)現(xiàn)直播畫面右下角，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
同步率：91%
她愣住。
不止她能聽見。
全網(wǎng)的人都在同步接收陳硯的情感信號。
實驗室里，醫(yī)生按下啟動鍵。
陳硯猛地睜眼，瞳孔劇烈收縮。
“不——”他嘶吼，“沈知夏！別走！”
可記憶如沙漏傾瀉。
他看見她第一次走進教室，馬尾晃動；
看見她在圖書館遞給他一顆糖；
看見她站在天臺說“那就違規(guī)吧”。
畫面一幀幀碎裂。
他伸手去抓，指尖卻穿過了影像。
“刪除進度：30%”
警報突然響起。
所有設備閃爍紅光。
主控電腦彈出錯誤提示：
【警告：外部情感干擾源過強。
同步網(wǎng)絡已激活。
清除程序中斷?！?/p>
醫(yī)生驚恐地看向監(jiān)控：“怎么回事？！”
鏡頭掃過城市各處——
地鐵上，有人捂著心口流淚；
咖啡館里，情侶突然相擁；
宿舍中，學生盯著直播屏幕喃喃：“我也記得那個夢……”
千萬人的心跳，正朝著同一頻率匯聚。
而源頭，是沈知夏的直播信號。
她站在窗前，舉著手機，聲音穿透玻璃：
“陳硯，聽得到嗎？”
他微微顫動睫毛。
“你忘了我，但我記得你?！?/p>
“你救過我三次。”
“你心跳漏了一拍時，我會跟著停一秒。”
“現(xiàn)在，換我來救你。”
她摘下耳機，貼在窗上。
里面?zhèn)鱽硭⑷醯穆曇簦骸啊然ㄏ??！?/p>
她哭了。
“對，我是橙花香?！?/p>
“你筆記本第三頁，畫了我的側臉。”
“你書包夾層，藏著我掉的發(fā)繩?！?/p>
“你每天繞路二十分鐘，只為經(jīng)過我教室。”
每一句，都像鑰匙，撬動他崩塌的記憶。
【刪除進度：58%】
突然，所有屏幕同時黑屏。
接著，一行字緩緩浮現(xiàn)：
“記憶覆蓋失敗。
原因：情感共振強度超出系統(tǒng)承載極限?！?/p>
陳硯睜開眼。
第一句話是：“你直播了？”
她點頭，淚流滿面。
他想笑，卻牽動電極片，疼得皺眉。
“傻不傻……”他聲音沙啞，“他們會找你麻煩的?！?/p>
“可你回來了?！?/p>
“我一直沒走?！彼郑糁Ａ鏊恼菩?，“只是被藏起來了?！?/p>
直播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彈幕靜止一秒，隨即爆發(fā)：
“我破防了?！?/p>
“這比任何偶像劇都真實?！?/p>
“原來心動，真的能改變世界?！?/p>
而系統(tǒng)后臺，自動更新日志：
【實驗結論：人類情感無法被量化、控制或刪除。
建議：停止干預，允許自然發(fā)展?！?/p>
當晚，沈知夏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附件是一段未公開的監(jiān)控視頻。
時間是三個月前。
陳硯獨自坐在實驗室，耳機里播放著一段錄音——
她的聲音：“總覺得有人在夢里見過我。”
他聽完，低頭在筆記本上寫：
“我也記得你。
雖然我們還沒相遇。”
郵件正文只有一句：
“有些連接，早于時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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