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透云層時,夜神月正站在學校的公告欄前,假裝瀏覽社團招新信息,眼角的余光卻死死鎖定著不遠處的兩個便衣警察。他們穿著普通的夾克,手里拿著報紙,視線卻時不時瞟向他——這是L安排的“貼身監(jiān)控”,從今天起,他的一舉一動都將暴露在對方的視線里。
“看來L是鐵了心要耗著你了?!绷鹂说穆曇粼诙呿懫?,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現(xiàn)在別說用死亡筆記,你連單獨上廁所都得被盯著?!?/p>
月的指尖微微收緊,臉上卻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轉(zhuǎn)身走向教學樓。他早就料到L會有這一手,昨晚修改計劃時,已經(jīng)將監(jiān)控的因素考慮在內(nèi)。
第一節(jié)課的課間,月借口去醫(yī)務室拿感冒藥,走進了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他迅速鎖上隔間門,從校服內(nèi)襯里摸出一個卷成細條的小本子——這是他提前準備好的“迷你死亡筆記”,只有巴掌大小,足夠?qū)懴乱粋€名字和死因。
他剛要落筆,隔間門突然被敲響,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同學,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是便衣警察的聲音。
月的心臟猛地一跳,迅速將小本子塞進馬桶水箱的夾層里,沖了沖水,然后打開門,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虛弱:“沒事,有點發(fā)燒,可能蹲久了有點暈?!?/p>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發(fā)現(xiàn)異常,只好轉(zhuǎn)身離開。
月靠在隔間門上,后背沁出一層冷汗。比他預想的還要嚴。
放學后,他被兩個便衣“護送”著走出校門,剛要拐進回家的路,卻看到諾亞站在街角的櫻花樹下,手里拿著一個冰淇淋,慢悠悠地舔著。
“看來,你的‘自由’被限制得很徹底啊?!敝Z亞的聲音不大,剛好能讓月聽見,“需要我?guī)湍阋_他們嗎?只要你……”
“不必。”月打斷他,語氣冷淡,“我的事,自己會處理。”
諾亞聳聳肩,沒再堅持,只是用勺子指了指街對面的咖啡館:“那里靠窗的位置,坐著個穿藍色襯衫的男人,是L派來的第二組監(jiān)視人員。他的口袋里有微型攝像頭,正對著你這邊?!?/p>
月的眼神暗了暗,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假裝在看路邊的商店櫥窗。
“對了,”諾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補充道,“彌海砂昨天試圖聯(lián)系你,被L的人截獲了。她好像很著急,說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p>
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彌海砂這個時候聯(lián)系他,只會給L留下更多把柄。
“還有,”諾亞舔了口冰淇淋,語氣漫不經(jīng)心,“L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查你和彌海砂的關系了。他調(diào)閱了你們過去半年的通話記錄和社交賬號互動,似乎發(fā)現(xiàn)了些‘有趣’的東西?!?/p>
月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彌海砂的存在,終究成了他最大的破綻。
回到家,月被允許回房間復習,但門外始終守著一個警察。他坐在書桌前,假裝做題,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zhuǎn)。必須想辦法聯(lián)系上彌海砂,讓她冷靜下來,不要再做任何沖動的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想聯(lián)系彌海砂嗎?我可以幫你。條件是,告訴我你對L的下一步計劃。”是諾亞。
月盯著短信看了很久,指尖懸在刪除鍵上,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他不能再依賴諾亞,這個死神的每一次“幫助”,都像是在給他套上更緊的枷鎖。
他翻開課本,在某一頁的空白處,用極細的鉛筆寫下一行字:“今晚八點,用你粉絲后援會的匿名賬號,在論壇發(fā)布‘基拉將在明日處決X議員’的假消息,配圖用去年的舊照?!边@是他和彌海砂之前約定好的暗號,只有他們兩人能看懂。
寫完后,他撕下那頁紙,揉成小團,趁著去廚房倒水的間隙,悄悄塞進了樓下信箱的縫隙里——那里是他和彌海砂約定的秘密傳遞點,只有彌海砂的經(jīng)紀人會定期來取。
做完這一切,他才松了口氣,卻沒注意到,二樓的窗戶后,諾亞正靠著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當天晚上八點,彌海砂的粉絲后援會論壇上,果然出現(xiàn)了那條匿名帖子。L的基地里,屏幕上彈出這條消息時,L正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啃著草莓蛋糕。
“有意思?!盠的眼睛亮了起來,“基拉果然要對X議員動手。而且,這條消息發(fā)布的時間和渠道,都太‘巧’了?!?/p>
“需要提前保護X議員嗎?”渡問。
“不用?!盠搖頭,“這很可能是調(diào)虎離山?;胱屛覀儼炎⒁饬Ψ旁赬議員身上,他好趁機做別的事?!彼D了頓,指尖在鍵盤上敲下一行指令,“密切監(jiān)控彌海砂的動向,同時,加派人手盯著夜神月。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樣?!?/p>
而此時的夜神家,月正躺在床上,假裝熟睡。門外的警察腳步聲漸漸遠去——看來L果然被那條假消息吸引了注意力,調(diào)走了部分人手。
他悄悄起身,從床板下取出死亡筆記,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快速寫下一個名字:“松本浩二,東京警視廳情報科科員,今晚十點,因醉酒失足墜樓身亡?!?/p>
松本浩二,是L安插在警視廳內(nèi)部的眼線,負責整理所有與月相關的監(jiān)控報告。除掉他,至少能讓L的信息滯后一段時間。
寫完后,他迅速將筆記藏好,躺回床上,心臟依舊跳得飛快。這是他在監(jiān)控下完成的第一次“處決”,比想象中更驚險。
第二天一早,新聞播報了松本浩二墜樓身亡的消息,定性為“意外事故”。夜神總一郎在餐桌上看到這條新聞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怎么了,爸?”月故作關切地問。
“沒什么?!币股窨傄焕蓳u搖頭,聲音沙啞,“只是……松本是負責基拉案件的情報整理工作的?!?/p>
月的心里冷笑一聲,臉上卻露出擔憂的表情:“那會不會是基拉干的?他是不是想阻止你們查案?”
夜神總一郎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著味噌湯,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懷疑。他看月的眼神,也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月知道,父親的信任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L的目的,正在一點點實現(xiàn)。
放學后,月再次遇到了諾亞。對方靠在圖書館的墻上,手里拿著一本《權(quán)力論》。
“松本浩二是你殺的吧?”諾亞開門見山,語氣平淡。
月沒有否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你又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敝Z亞合上書,“只是覺得,你這步棋走得有點險。殺了L的眼線,固然能拖延時間,卻也坐實了‘基拉與警方有關’的猜測。L現(xiàn)在一定更確定,你就是基拉了?!?/p>
“那又如何?”月挑眉,“他沒有證據(jù)。”
“證據(jù)可以慢慢找?!敝Z亞的棕色眼眸里閃過一絲冷光,“而信任一旦破裂,就很難修復了。你父親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了,不是嗎?再過不久,他可能就會親自申請對你進行更嚴格的調(diào)查,比如……搜查你的房間,甚至對你進行測謊?!?/p>
月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確實是他最擔心的。父親的信任,是他目前唯一的保護傘。
“所以,你又想提什么條件?”月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這次不要條件?!敝Z亞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月,“這是L下一步的計劃。他打算讓渡偽裝成你的同學,接近你,獲取你的信任,然后尋找證據(jù)?!?/p>
月愣住了,接過紙條,上面果然詳細寫著渡的偽裝身份和接近他的方式。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月抬頭看向諾亞,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因為我想看一場更徹底的決裂?!敝Z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當你親手將信任你的人推開,當你最親近的人都對你拔刀相向,那種絕望的滋味……一定很有趣?!?/p>
月握緊了紙條,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終于明白,諾亞的目的從來都不是幫他,也不是幫L,而是想親眼看著他一步步走向眾叛親離、徹底崩潰。
“你會失望的?!痹碌穆曇舻统炼鴪远ǎ拔也粫屇愕贸??!?/p>
“是嗎?”諾亞笑了笑,轉(zhuǎn)身走進圖書館,“那我們就等著瞧?!?/p>
月看著他的背影,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他不會被諾亞的話動搖,但渡的出現(xiàn),確實是個麻煩。他必須想辦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讓渡的計劃落空。
回到家,他看到父親坐在客廳里,面前放著一份文件??吹皆禄貋?,夜神總一郎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他:“月,明天L會派一個助手來家里,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順便……和你聊聊案件的看法。”
月的心里冷笑一聲。來了。
“好啊?!彼冻銮〉胶锰幍奈⑿?,“我很樂意幫忙?!?/p>
夜神總一郎看著兒子坦然的表情,心里的疑慮更深了。他多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希望自己的兒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優(yōu)等生,而不是那個讓整個世界陷入恐慌的基拉。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生長。他看著月走上樓梯的背影,默默拿起了電話,撥通了L的號碼。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這個家籠罩其中。月站在房間的窗邊,看著樓下父親的身影,眼神冰冷。
他知道,從明天起,這場戰(zhàn)爭將進入最殘酷的階段。他要對抗的,不僅是L的智慧,還有親人的懷疑和背叛。
但他不會退縮。為了他的“正義”,為了成為這個世界的神,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包括……親手斬斷所有的羈絆。
琉克坐在窗臺上,啃著蘋果,看著月的側(cè)臉,興奮地舔了舔嘴唇:“越來越有意思了。你說,你爸最后會不會親手逮捕你?”
月沒有回答,只是翻開了死亡筆記,在新的一頁上,寫下了“渡”的名字——當然,是他猜測的假名。他知道這沒用,但這是他對L的挑釁,也是對自己的鞭策。
這場戲,他必須贏。哪怕代價是粉身碎骨。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諾亞站在天臺上,俯瞰著夜神家的燈火,輕輕笑了。信任的裂痕已經(jīng)出現(xiàn),接下來,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就能看到最精彩的崩塌。
他拿出手機,給L發(fā)了一條匿名短信:“夜神月似乎對渡的到來早有準備。小心他反將一軍?!?/p>
然后,他又給月發(fā)了一條:“渡的真實身份是L最信任的助手,掌握著L的部分核心計劃。如果你能策反他……”
發(fā)送完畢,他關掉手機,看著遠處警視廳大樓的燈光,像一只等待獵物自相殘殺的野獸。
這場游戲,終于要進入最血腥的階段了。而他,只需要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看著那些所謂的正義、信任、親情,在死亡筆記的力量面前,如何一點點化為灰燼。
風穿過天臺,帶著夜的寒意。諾亞的黑發(fā)被吹起,露出后頸那抹淡紅色的火焰印記,在夜色里微微發(fā)亮,像在為即將到來的毀滅,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