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文字，是條語音。鹿晨的手指懸在播放鍵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像碰燙手山芋似的，輕輕點了一下。

王陽的聲音立刻從耳機里傳出來，帶著他特有的磁性，語速稍快，還裹著笑意：

王陽“哇！線緣老師太厲害了！聽你這么一說，我一下子就懂了！果然還是原作者最懂角色！【笑】不過光聽文字我還是有點沒底，老師您最近有空嗎？賞臉喝杯咖啡，當面跟您請教一下？我知道一家私房咖啡館，特別安靜，保證沒人打擾，連狗仔都找不到~”

他的聲音貼著耳機，像在耳邊說話似的，親昵得讓鹿晨耳朵發(fā)燙。那條金橙色的線跟著劇烈跳動，情緒里滿是期待，還有點“我都這么說了，你總不會拒絕吧”的篤定。

鹿晨像被燙到一樣，猛地摘下耳機，心臟跳得飛快。當面見面？這絕對不行！她光是想到要跟王陽單獨待在一個空間，就覺得窒息——更別說還要應付他那些沒個準的玩笑和試探。

她幾乎是立刻點開輸入框，手指因為緊張而有點發(fā)抖，回復的語氣比平時更冷硬：

鹿晨“抱歉，王老師。近期需趕劇本進度，暫無外出時間。若有角色相關問題，可通過郵件溝通。”

發(fā)送之后，她盯著屏幕，連呼吸都放輕了。她希望王陽能知難而退，別再糾纏。

可這次，郵箱安靜了很久。久到鹿晨以為王陽終于放棄了，甚至開始琢磨“是不是自己太不近人情”時，那條金橙色的線卻沒暗下去，反而傳遞來一種……被拒絕后更興奮的情緒？像獵人遇到了難抓的獵物，非但沒泄氣，反而更專注了，連帶著線的顏色都亮了幾分。

幾分鐘后，新回復來了。

還是文字，語氣卻收斂了之前的跳脫，多了點認真：

王陽“理解理解~ 大編劇肯定忙，是我唐突了【笑臉】。那我就不打擾老師創(chuàng)作了，等下次劇組開會，再找機會當面請教您?！?/p>

句末那個笑臉表情，此刻在鹿晨眼里，卻像個“我不會放棄”的信號，透著說不出的威脅感。她關掉郵箱頁面，癱在椅子上，只覺得渾身沒力氣——跟王陽打交道，比改十遍劇本還累。

劉奕君那邊的壓力是沉的，像深海，雖然讓人窒息，卻能清楚感覺到邊界；可王陽這邊是輕的，像空氣里的柳絮，看似沒殺傷力，卻無孔不入，怎么躲都躲不開。

她下意識地“看向”那四條因果線：劉奕君的金紅色線沉凝著，像燒紅的鐵，帶著穩(wěn)穩(wěn)的熱度；王陽的金橙色線活躍得很，像跳動的火苗，一刻都不停；靳東的暗金色線依舊安靜，卻比之前凝實了點，像塊壓在那里的石頭；而她自己的線，被這三條線纏在中間，連動一下都覺得難。

更讓她心慌的是，她發(fā)現(xiàn)王陽這次的主動，似乎還刺激到了另外兩條線。劉奕君的金紅色線里，多了點不易察覺的躁動，像感知到了“競爭對手”，連溫度都高了幾分；靳東的暗金色線雖然沒怎么動，卻透著點“警惕”的意味，仿佛在默默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這三條線之間，難道不是獨立的？反而存在著某種她看不懂的競爭和制衡？這個念頭讓她后背發(fā)涼。她想起上次酒會，王陽和靳東明明沒說幾句話，甚至連眼神交流都少，可他們會不會早就通過因果線，感知到了彼此的存在？畢竟，他們的線都連在她身上。

鹿晨抱住腦袋，不敢再想下去。她有種強烈的預感，王陽這次的“進攻”只是個開始——他不會只滿足于郵件和語音，早晚還會用別的方式靠近。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蘇晴給她發(fā)了條微信：

蘇晴“晨晨，王陽老師的經(jīng)紀人剛才聯(lián)系我，說王陽老師想請劇組核心成員吃個飯，增進一下感情，還特意問你有沒有時間，說想跟你多聊聊角色~”

鹿晨看著手機屏幕，只覺得眼前一黑。那條金橙色的線在感知里跳得更歡了，像在慶?！坝媱澇晒Α?，傳遞來的情緒里滿是得意和期待。

她知道，這場由因果線引發(fā)的“追逐”，才剛剛開始。而她，連躲的地方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