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夢再清晰,也總像隔著層毛玻璃,能看清輪廓,卻摸不到真實??蛇@晚纏上劉奕君的,是場能燒穿理智的夢魘——沒有鋪墊,沒有過渡,他一閉眼,就被拽進了滿是紅燭的民國臥房。
房里點著兩根大紅喜燭,燭火“噼啪”跳著,燭淚順著燭身往下淌,像凝固的血??諝庵酗h著檀香和女子的甜香,混著他自己身上的酒氣,悶得人喘不過氣。
鹿晨就坐在鋪著鴛鴦錦被的床邊,穿著繁復的繡金嫁衣,鳳冠上的珠翠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折射出的光落在她臉上,映得那雙眼睛里的悲涼更重。
鹿晨“今夜之后,你我便是殊途?!?/p>
她的聲音輕得像風吹過窗欞,卻像針一樣扎進劉奕君心里。
殊途?怎么能是殊途!
夢中的劉奕君像被抽走了所有理智,心臟被恐慌攥得發(fā)疼——他好像經歷過一次失去,那種剜心的痛太真實,真實到讓他發(fā)瘋。
他想開口留住她,喉嚨卻像被堵住,只能發(fā)出沙啞的氣音,一遍遍地重復:
劉奕君“別走……別離開我……”
燭火搖曳,墻上的影子交疊著、晃動著……
劉奕君“你是我的!”
劉奕君“不準走!”
劉奕君“死也不能!”
他的聲音帶著失控的顫抖,不是占有,而是極致的恐懼,怕這場短暫的相遇,又會變成一場無法挽回的別離。
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晰得可怕——這些畫面像刻在他靈魂里,帶著前世宿命的烙印,瘋狂地沖擊著他的神經。這不是旖旎的幻夢,是一場用恐懼和執(zhí)念織成的困局,要把他的理智一點點碾碎。
劉奕君“呃!”
劉奕君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胸膛劇烈起伏,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浸濕了額前的頭發(fā)。窗外剛蒙蒙亮,房間里一片昏暗,只有窗簾縫隙透進的一點光,照得空氣中的浮塵格外清晰。
可夢中的感覺還沒散——身體里還殘留著相擁時的灼熱,血管里像流著滾燙的巖漿,又熱又脹。心臟跳得快要炸開,太陽穴突突地疼,一種要把他撕裂的渴望從骨髓里涌出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他要見到她,要確認她還在。
他失控了。
那些所謂的克制、平衡、循序漸進,全被這場夢碾成了碎末。他現在只想沖到小晨身邊,想看著她的眼睛,想握著她的手,想把夢中的恐慌變成現實的安穩(wěn)——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滋味。
劉奕君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也沒顧上穿衣服,只穿著條睡褲,赤著上身就拉開了房門。走廊里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王陽和靳東的房門都關著,只有小晨的臥室在走廊盡頭,門虛掩著一條縫,像在等著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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