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見兩個侄子用力點(diǎn)頭，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握著他們的手輕輕晃了晃，連語氣都裹著甜意：“那可說好了！到了玉翠樓，姑母定給你們挑最好的物件——要選最瑩潤的羊脂玉珠，或是最透亮的白水晶串子，保準(zhǔn)你們戴在身上，出門連別家的小公子都得羨慕！”

說著，她忽然拍了下掌心，像想起什么要緊事似的，眼睛一亮，轉(zhuǎn)頭朝云香、云林招手：“噢對了！還有我的珠燈呢！你們快去把燈取來，讓承翊、承安也瞧瞧姑母的手藝！”

云香、云林笑著應(yīng)了聲“哎”，腳步輕快地往門外走——來時特意把珠燈裝在鋪了軟絨的木箱里，就安置在門房暖閣的角落，怕路上顛簸碰壞了

沒一會兒，兩人便小心翼翼捧著木箱進(jìn)來，掀開蓋子時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指尖的力氣重了，磕著燈上的珠子

若璃拉著蘇承翊、蘇承安的手起身，快步走到木箱旁，輕輕將珠燈捧出來——紫檀木燈架雕著纏枝蓮紋，紅碧璽拼成的蝴蝶停在燈面，藍(lán)碧璽串成的水紋繞著燈柱，連燈穗都是粉水晶串的，在暖閣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她指尖輕輕撥了撥紅碧璽蝴蝶的翅膀，語氣里滿是小得意，下巴微微抬起，像只獻(xiàn)寶的小狐貍：“這燈的圖樣是姑母熬夜畫的，用的珠子還是你二叔送來給我解悶的一些珠子——紅碧璽拼蝴蝶，夜里亮燈時會映出粉橙的光；藍(lán)碧璽串水紋，能透著光顯出水波的樣子，好看得很呢！”

她轉(zhuǎn)頭看向兩個侄子，眼神亮閃閃的，滿是期待：“姑母保證，這是天下最獨(dú)一無二的燈！等過幾日，我就讓人把它掛在你們住的聽竹院廊下，夜里你們看書、玩投壺，有它照著，定比尋常的羊角燈籠好看百倍！”

“這燈確實美?！碧K逸霄走上前，目光掃過燈架上細(xì)致的纏枝蓮紋，又瞧了瞧錯落有致的珠子，忍不住笑道，“先前在見你掛過一次，本來給你打彈珠解悶，沒想到璃兒又有了巧思”

周圍眾人也都圍了過來——蘇敬銘捋著花白的胡須，看著燈上靈動的蝴蝶紋，眼里滿是贊嘆，連說“好巧思”

蘇夫人伸手輕輕碰了碰一顆透粉的水晶珠，指尖觸到冰涼的珠面，笑著說：“這手藝真精細(xì)，連串珠子的線繩都藏在燈架縫里，半點(diǎn)不顯眼，一看就費(fèi)了不少心思。”

蘇廷煥、蘇逸塵也跟著點(diǎn)頭，眼底滿是對若璃這份巧勁的認(rèn)可，蘇逸塵還補(bǔ)充了句：“比宮里的宮燈多了幾分靈氣?！?/p>

蘇承翊、蘇承安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紅碧璽的暖光、藍(lán)碧璽的清輝、水晶的透亮，在暖閣里交織著，蝴蝶紋像要從燈面上飛下來似的

蘇承翊攥著衣角的手松了些，小聲感嘆：“姑母好厲害，這燈比畫里的還好看?！碧K承安更直接，拉了拉若璃的袖口，眼睛亮晶晶的：“姑母，夜里亮燈的時候，我們能在廊下看影子嗎？”

若璃聽見蘇承安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語氣軟得像裹了蜜：“當(dāng)然能！等晚上掌燈，咱們就把珠燈掛在廊下，一點(diǎn)上燈芯，你瞧著——紅碧璽的蝴蝶會映在墻上，風(fēng)一吹燈穗晃，蝴蝶就像真的飛起來似的，連藍(lán)碧璽的水紋都跟著動?！?/p>

她頓了頓，又特意補(bǔ)充，怕兩個孩子擔(dān)心燈光太亮：“而且這燈的光特別柔，流光溢彩的卻不刺眼，你們就算湊近些看影子，也不會晃眼睛。到時候咱們還能在廊下玩影子戲，你們想讓蝴蝶飛到哪兒，姑母就幫你們挪燈架，好不好？”

十三歲的蘇承翊本就沉穩(wěn)，被姑母揉著頭發(fā)、聽著這般溫柔的許諾，耳尖瞬間紅透，悄悄別開眼，卻忍不住用余光偷瞄那盞珠燈，嘴角抿著藏不住的笑意

八歲的蘇承安更甚，臉頰都染了層粉，攥著若璃袖口的手緊了緊，聲音帶著點(diǎn)雀躍的軟糯：“好！那我們晚上就等掌燈！”

兩人下意識抬眼望向蘇逸塵、蘇逸霄——只見蘇逸塵立在一旁，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滿是溫和；蘇逸霄則直接笑出了聲，故意揚(yáng)高了點(diǎn)聲音：“瞧瞧你們，剛還繃著小大人的模樣，被姑母幾句話就哄得沒了樣子。”

這話讓蘇承翊的耳尖更紅了，蘇承安卻不怕，轉(zhuǎn)頭朝蘇逸霄皺了皺鼻子：“父親才是！姑母說的本來就很好！”

暖閣里的笑聲更濃了，蘇夫人看著眼前熱鬧的模樣，伸手拍了拍若璃的手背，眼底滿是欣慰——家里許久沒這么有孩子氣的熱鬧了

蘇敬銘看著眼前的光景，也笑著開口，聲音里滿是暖意：“承翊記在逸塵名下，承安記在逸霄名下，往后咱們蘇家也算兒孫繞膝了。以后啊，怕是每年過節(jié)，璃兒要給兩個侄子準(zhǔn)備的禮，都得裝滿滿一匣子。”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若璃身上，滿是慈愛，“今年璃兒是真的成了長輩，往后家里的熱鬧，也有你一份牽掛了?！?/p>

若璃聽著祖父的話，心里暖融融的，低頭看向兩個侄子，笑著點(diǎn)頭：“那是自然！往后每年，姑母都給你們準(zhǔn)備不一樣的禮，絕不重樣！”

……

若璃捧著蘇夫人親手燉的桂花蓮子羹，白瓷碗襯得她指尖愈發(fā)瑩白。她小口啜飲著，清甜的蓮子混著桂花的香氣在舌尖散開，暖意在胃里慢慢漾開

許是滋味太過合心意，她下意識微微翹了翹右腿，裙擺下的云紋棉鞋輕輕晃了晃，滿是孩子氣的愜意

她本就生得精致如畫，此刻眉眼彎著，唇邊噙著淺笑，霞紅色衣裙襯得肌膚瑩白剔透，鬢邊垂落的碎發(fā)被暖閣的風(fēng)吹得輕輕動著，更添了幾分嬌俏靈動

“姑母好看！”蘇承安坐在一旁，捧著自己的小瓷碗，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若璃，忍不住大聲夸贊，連手里的勺子都忘了動

若璃被他逗得笑出聲，故意轉(zhuǎn)了個圈，霞紅色裙擺輕輕揚(yáng)起，像朵盛開的花。她歪著頭看向蘇承安，語氣帶著點(diǎn)小得意：“那是自然！姑母每天都這么好看，跟你祖母一樣，都是咱們蘇家最俏的人！”

這話剛落，蘇夫人就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就你嘴甜?！毖鄣椎膶櫮鐓s藏都藏不住，蘇敬銘和蘇廷煥也跟著笑，蘇逸霄蘇逸塵眼中寵溺，暖閣里滿是融融的暖意

……

晚間的聽竹院浸在暮色里，廊下掛著的珠燈早已點(diǎn)亮。燈芯燃著暖光，透過紅碧璽蝴蝶、藍(lán)碧璽水紋，在青磚地上映出層層疊疊的彩影——風(fēng)一吹，燈穗輕晃，墻上的蝴蝶影便像活了似的，追著水波紋緩緩挪動，連空氣里都裹著幾分靈動的暖意

蘇承翊、蘇承安正蹲在廊下，指尖追著地上的蝴蝶影輕輕點(diǎn)，若璃坐在一旁的軟墊椅上，時不時伸手挪一下燈架，讓蝴蝶影“飛”到侄子手邊，惹得兩個孩子笑聲不斷

蘇逸塵、蘇逸霄站在院門外，遠(yuǎn)遠(yuǎn)看著廊下的光景——珠燈的流光映著三人的身影，連笑聲都透著暖意。蘇逸霄忍不住笑嘆：“也只有璃兒，能把尋常日子過得這般有滋有味，連一盞燈都能玩出這么多樂趣?！?/p>

蘇逸塵也跟著點(diǎn)頭，目光落在若璃含笑的側(cè)臉上，眼底滿是溫和：“她素來愛琢磨這些熱鬧，如今有承翊、承安陪著，倒比在園子里時更開懷了?！闭f話間，廊下又傳來蘇承安的歡呼，想來是蝴蝶影剛好落在了他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