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蘇晴狂奔,腳步在金屬地板上敲出密集的鼓點。走廊兩側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投在墻上的影子扭曲變形,像是某種怪物在張牙舞爪。
唐小雨跟在我身后,喘息聲越來越重。她剛才為了救我被玻璃劃傷了手臂,血正順著袖口往下滴。每一步都留下暗紅的腳印,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前面!"她突然拽住我,"小心!"
我急剎車,差點撞上一扇鐵門。門上貼著褪色的標識:禁區(qū)。下方有個生銹的密碼鎖,正在閃爍紅光。
"密碼是多少?"我問唐小雨。
她沒回答,而是盯著門縫里滲出的東西。那是一種說不清顏色的液體,在地面緩緩流動,像有生命一樣朝我們蔓延。
"快點!"我把蘇晴放下,伸手去扶唐小雨。她的臉色比紙還白,嘴唇發(fā)紫。
"三二七五..."她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是我母親留下的..."
我輸入密碼,門卻紋絲不動。身后的液體已經漫到腳邊,能聞到一股腐爛的氣味。我低頭,發(fā)現(xiàn)液體里漂浮著細小的顆粒,像是...
是頭發(fā)絲。
"不對?"唐小雨皺眉,"那是父親的生日..."
她話音未落,身后的走廊傳來腳步聲。和之前一模一樣的高跟鞋聲,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換個密碼!"我拼命轉動密碼盤,"快點!"
"四...四一八..."她咬著嘴唇,"那是我出生那天..."
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我一把推開唐小雨沖進去,反手把門關上。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天花板上掛著幾盞昏黃的燈泡。地上擺滿了金屬箱子,上面印著奇怪的符號。
"這是什么地方?"我扶著墻壁喘氣。這里比外面更冷,冷得讓人牙齒打顫。
唐小雨突然蹲下,手指撫過地上的某個痕跡。那是一個圓圈,里面畫著交錯的線條,像是某種圖案。
"這是..."她聲音顫抖,"母親留下的..."
"別碰!"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我猛地轉身,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箱子后面。是個年輕男人,穿著病號服,臉上帶著傷。
"你是誰?"我警惕地后退一步。
"我叫陳默。"他慢慢站起來,"我在這里躲了三年。"
"你怎么進來的?"
"和你們一樣。"他苦笑,"被'她們'追來的。"
我心頭一緊:"你也見過那個女人?"
"不止一個。"他指著門口,"她們有很多個。就像...復制人。"
唐小雨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她面前的箱子不知怎么打開了,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文件。最上面那份寫著:人體實驗記錄。
"這就是真相..."她翻開文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湊過去看,卻發(fā)現(xiàn)文字在跳動。那些字像是活的一樣,在紙上蠕動爬行。我的太陽穴又開始痛,鎖鏈印記燙得像要燒起來。
"別看!"陳默大喊,"會瘋的!"
但已經晚了。那些文字鉆進我的眼睛,化作一幅幅畫面。實驗室、手術臺、尖叫...還有無數(shù)個躺在玻璃艙里的"我們"。
"原來如此..."唐小雨喃喃道,"所以我們才會有那種能力..."
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頭頂傳來聲響。天花板的通風管道正在震動,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爬行。
"她們找到我們了。"陳默抓起一把扳手,"準備戰(zhàn)斗吧。"
通風管道的格柵突然脫落,一只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指尖掛著長長的指甲,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我抱起蘇晴往后退,卻被什么東西絆倒。是地上一個金屬盒子,蓋子半開著,里面躺著一把槍。
一把老式左輪手槍。
我伸手去拿,卻發(fā)現(xiàn)槍柄上刻著一行字。那字跡...竟然是我自己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