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進窗欞時,林云初正倚在床頭假寐,指尖仍攥著那枚銀梅花簪。院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刻睜開眼——是林墨言回來了。
他推門進來,身上還帶著晚風(fēng)吹來的涼意,見林云初醒著,連忙走上前:“今日衙門事多,回來晚了,你身子好些了嗎?”說著便伸手探她的額頭,掌心的溫度讓林云初心中一暖。
“好多了,二哥。”她側(cè)身讓他坐下,將那罐摻了藥粉的燕窩推到他面前,“丞相府送的東西,春桃查出問題了。”
林墨言拿起燕窩罐,打開蓋子仔細查看,指尖捻起一點粉末放在鼻尖輕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是‘枯骨散’!這東西無色無味,長期服用會耗損氣血,最后讓人骨瘦如柴,連太醫(yī)都查不出根源。丞相府真是好狠的心!”
“我已讓春桃把消息傳給太子了?!绷衷瞥踺p聲道,“二哥,我們或許可以借這罐燕窩,設(shè)個局。丞相府既想悄無聲息地害我,那我們就讓他們的陰謀暴露在明處。”
林墨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皺起眉:“可你身子弱,若是真要演戲,恐怕會傷了根本?!?/p>
“放心,我有分寸?!绷衷瞥跄闷疸y梅花簪,在燭火下輕輕轉(zhuǎn)動,“明日我讓春桃‘不小心’把這罐燕窩的事透露給父親的貼身小廝,父親素來看重家族名聲,得知丞相府這般算計林家,定會心生不滿。再加上太子那邊暗中推波助瀾,說不定能讓父親徹底與丞相府劃清界限。”
林墨言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這主意可行,但需多加小心。明日我會讓人盯著府里的動靜,若是有任何變故,我會第一時間過來。”他頓了頓,又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林云初手中,“這是我在工部任職時,陛下賞賜的護身玉佩,你帶在身上,能擋些災(zāi)禍。”
林云初握著溫?zé)岬挠衽?,眼眶微熱:“二哥,謝謝你?!?/p>
“跟我還客氣什么?!绷帜匀嗔巳嗨陌l(fā)頂,“時間不早了,你快些休息,明日還有硬仗要打?!?/p>
次日清晨,春桃按照林云初的吩咐,在給父親送湯藥時,“無意”中提起丞相府送燕窩的事,還故意嘆了口氣:“可惜那燕窩看著精致,卻不知怎么回事,昨晚我給小姐熱的時候,竟發(fā)現(xiàn)里面有白色粉末,嚇得我趕緊倒了,還好沒讓小姐喝到?!?/p>
小廝將這話傳給林尚書后,林尚書果然動了怒,當即讓人把那罐燕窩送到書房,又請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來查驗。太醫(yī)查出“枯骨散”后,林尚書氣得摔了茶盞:“丞相府這是把林家當軟柿子捏!想借著婚事控制林家,不成便用陰毒手段害我女兒,真是欺人太甚!”
消息很快傳到了丞相府,丞相夫人得知計劃敗露,氣得在屋內(nèi)踱步:“沒想到林云初那丫頭竟這般警惕!如今林尚書動了怒,我們與林家的婚事怕是徹底黃了,還得想辦法補救才行?!?/p>
而此時的東宮,太子正拿著春桃送來的粉末樣本,對李內(nèi)侍道:“丞相府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尚書府動手腳。你去告訴林小姐,就說本太子已安排好人手,明日在朝堂上,定會讓丞相府為這罐燕窩付出代價?!?/p>
當日下午,林云初正在屋內(nèi)靜養(yǎng),忽然聽見院外傳來喧嘩聲。春桃匆匆跑進來,臉色發(fā)白:“小姐,不好了!丞相府派人來‘問罪’了,說我們誣陷他們,還說要帶您去丞相府對質(zhì)!”
林云初心中一凜,隨即冷靜下來:“別慌,他們這是狗急跳墻了。你去開門,就說我身子不適,無法下床,有什么事讓他們跟二哥說。”
春桃剛出去,林墨言就帶著人趕了過來。他擋在房門前,冷冷地看著丞相府的管家:“我妹妹病得厲害,連床都下不了,你們這般強行要人,是想逼死她嗎?若是我妹妹有任何閃失,我定會奏請陛下,讓丞相府給林家一個說法!”
管家被林墨言的氣勢震懾,一時竟不敢上前。正在僵持時,東宮的侍衛(wèi)忽然趕來,手持太子令牌:“太子殿下有令,丞相府涉嫌用毒謀害林尚書之女,即刻起,禁止丞相府任何人靠近尚書府,待陛下查明真相后再做處置!”
管家見狀,只得灰溜溜地帶著人離開。林墨言走進屋內(nèi),見林云初臉色蒼白,連忙上前:“沒事吧?剛才沒嚇到你?”
“我沒事?!绷衷瞥鯎u了搖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擔憂,“丞相府吃了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p>
話音剛落,春桃拿著一封密信跑進來:“小姐,太子殿下讓人送來密信,說三日后陛下會在御花園設(shè)宴,讓您務(wù)必到場,到時候他會當著陛下的面,揭露丞相府的陰謀!”
林云初接過密信,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握緊了手中的銀梅花簪。她知道,三日后的御花園設(shè)宴,將是這場暗局的關(guān)鍵。而她,必須撐著病體,在陛下和眾人面前,揭穿丞相府的真面目,不僅為了自己,更為了守護她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