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般匆匆流逝,當年因罪入獄的賽風終于迎來了重見天日的那一刻。他的容貌似乎并未被歲月刻下太多的痕跡,依舊是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那雙三角形的眼睛里,盛滿了狠毒與貪婪,仿佛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毒蛇。甫一出獄,他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四處打探賽大息的住處。當那片熟悉的破爛堆映入眼簾時,賽風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毫無疑問,這里正是他哥哥賽大息的棲身之所。那一笑之中,既藏著久別重逢的復雜情緒,也隱匿著某種令人不安的算計。
賽大息賽風,你來干嘛?
賽風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哥哥,那件白色連帽衛(wèi)衣輕柔地勾勒出對方挺拔的輪廓,卻依舊掩不住兩人之間那道令人窒息的距離感。漆黑的眼眸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波瀾不驚,更尋不到半分對賽風應有的思念與溫度。他身上的黑色長褲線條流暢,貼合著修長的雙腿,而他手中隨意握著的手機,仿佛成為一種無聲的宣言,將疏離和冷漠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賽風咧開嘴,嘿嘿一笑,那笑容里透著幾分憨厚,又夾雜著些許討好的意味。他撓了撓頭,語氣中帶著點無奈和期待說道:“哥,我剛出來,身上真是一毛錢都沒有,餓得前胸都快貼到后背了。你就別忍心看我遭罪了,給我做頓飯吧,算我欠你個人情!”
賽大息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同烏云密布的天空。從小到大,父母的目光始終追逐著賽風,只因他那張總能哄人開懷的甜嘴。然而,賽風的行為卻讓人羞于提及:初中時便在公安局掛了名,高中更是變本加厲——放高利貸、搶奪同學錢財、考試作弊,樁樁件件如同鋒利的刀痕,將家族的名譽撕裂得支離破碎。那些污點不僅烙印在家族的名聲之上,更深深刺入賽大息的心底,揮之不去。
賽大息冷冷地說
賽大息不了,你自己去討飯都行。我是不會給你做飯
賽風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哥,你該不會還在為那件事生我的氣吧?我當時真的只是一時沖動,才會對賽小息做出那樣的事?!彼f到這里,語氣漸沉,像是在努力壓抑內心的不安與懊悔。他的目光閃爍不定,隱隱流露出幾分慌亂,仿佛害怕對方的回答會將他心底那點微弱的期待狠狠撕裂,化作無法挽回的碎片一般。
賽風本無意提及此事,可話一旦脫口而出,賽大息的臉色便如同被烏云遮蔽的天空,驟然陰沉下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處,壓抑著一片深不可測的怒海,恨意如狂濤般翻涌而起,幾乎要將周圍的一切卷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賽大息你竟然還有臉稱之為沖動?!那短暫的失控,竟能讓你對小息下此毒手,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那所謂的沖動,竟能讓你狠心將滿身傷痕的他推下樓梯,致使他腦部受到重創(chuàng),落得中度腦震蕩的慘痛結局;那片刻的情緒爆發(fā),竟讓他在此后的半年里,每夜都在噩夢的泥沼中掙扎,無法尋得片刻安寧!
賽大息的思緒如斷了線的風箏,不由自主地飄回那些遙遠的往昔。那時,他總是帶著賽小息回家,一步步走在暮色漸沉的路上。夜幕低垂時,黑暗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籠罩著整個房間。而每當這時,賽小息總會陷入噩夢的泥沼,驚醒時臉上仍掛著未散的惶恐。想到這些,賽大息的心口驟然一緊,仿佛被無形的針狠狠刺穿,尖銳的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他不得不駐足,用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這突如其來的窒息感。那痛楚并非僅僅源自身體,更像是記憶深處某種隱匿的愧疚與無助,在胸腔里翻攪出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酸澀,久久無法消散。
賽小息哇,小息不知道!別打我!
賽大息滿心憐惜地將賽小息緩緩攬入懷中,手掌溫柔而有節(jié)奏地輕拍著他的后背。每一次掌心的落下,都似帶著無聲的安撫,那動作里蘊藏著難以言喻的深情與疼惜,仿佛要將所有的關切與溫暖透過這一觸傳遞到對方心底。
賽大息乖兒子別哭了,老爸在這里呢,沒人能傷害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