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屈膝,替他拂去衣上積雪。
指尖忽然被握住。
梅長蘇掌心滾燙,與她冰冷的手指形成鮮明反差。
梅長蘇“星衍。”
他聲音啞得厲害。
梅長蘇“你可知道,打開它,就再也回不了頭?”
沈星河抬眼,眸中映著雪光,澄澈得近乎殘忍。
沈星河“宗主回不了頭,我便不回?!?/p>
系統(tǒng)提示:
系統(tǒng)【叮——梅長蘇好感+15,當(dāng)前80/100。】
子時三刻,雪停。
沈星河獨坐燈下,展開卷宗最后一頁。
那是一封密函,火漆印“中書令謝玉”。
“……赤焰逆案,當(dāng)速決。林氏舊部,一個不留?!?/p>
落款旁,還有一行小字:
“附:太醫(yī)院程延,可留一命,以備后用。”
沈星河指尖微緊,指節(jié)泛白。
她起身,取火折子,將密函湊近燭焰。
火苗竄起,舔上紙角,卻在燃至一半時,被她“噗”地吹滅。
——還不到毀尸滅跡的時候。
次日卯初,太醫(yī)院。
程延昨夜宿醉未醒,被人用冷水潑面。
睜眼,便見枕邊放著一截焦黑紙角,殘字依稀可辨——“留一命”。
他驚得滾下床榻,赤足狂奔出門,卻被一輛馬車攔腰撞倒。
車簾掀開,露出沈星河溫軟的臉。
沈星河“程院使,又見面了。”
程延面色如土。
程延“你、你到底是何人?”
沈星河俯身,聲音輕得像雪落。
沈星河“送你上路的人。”
她指尖銀光一閃,程延只覺頸側(cè)一涼,便昏死過去。
馬車悄無聲息地駛出城門,直奔京郊一所廢棄莊院。
莊院地窖,燈火如豆。
程延被綁在木樁上,面前擺著那張未燃盡的密函。
沈星河用清水潑醒他,嗓音溫柔。
沈星河“想活嗎?”
程延顫聲。
程延“想……想!”
沈星河“那就做一件事?!?/p>
她指尖輕點密函上的“謝玉”二字。
沈星河“三日后,御史臺會收到一份血書,你親筆所寫,指認(rèn)謝玉構(gòu)陷赤焰軍?!?/p>
程延瞳孔驟縮。
程延“你這是要我的命!”
沈星河莞爾。
沈星河“你本來就該死。但我可以讓你死得慢一點,甚至——或許不用死。”
她取出一粒朱紅藥丸,置于掌心。
沈星河“吃了它,每月朔望毒發(fā)一次,我有解藥。你照我說的做,我保你老母平安?!?/p>
程延涕淚橫流,終究顫顫張口。
當(dāng)夜,雪廬東廂。
梅長蘇對著一盞昏燈,將那封密函看完。
良久,他抬眼,望向窗外。
雪又開始下,像無數(shù)白色紙錢,漫天飛舞。
沈星河立于廊下,指尖托著一只小小藥盞,盞內(nèi)是剛煎好的湯藥。
梅長蘇接過,一飲而盡。
藥苦極了。
梅長蘇“星衍,你可知我此刻在想什么?”
沈星河搖頭。
梅長蘇低聲道。
梅長蘇“我在想,當(dāng)年若有你在,林殊……或許不會死?!?/p>
沈星河指尖一頓,隨即輕聲。
沈星河“林殊死了,梅長蘇還在?!?/p>
她抬眼,眸中映著雪光,澄澈又倔強(qiáng)。
沈星河“我會讓梅長蘇,長命百歲。”
系統(tǒng)提示:
系統(tǒng)【?!烽L蘇好感+20,當(dāng)前100/100(信任)?!?/p>
系統(tǒng)【解鎖隱藏任務(wù):赤焰昭雪(0%)?!?/p>
雪聲寂寂。
沈星河收拾藥盞,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梅長蘇喚住。
梅長蘇“星衍?!?/p>
她回頭。
梅長蘇立于燈下,眉眼被燈火鍍上一層柔光,像一尊隨時會碎的雪塑。
梅長蘇“過來?!?/p>
沈星河走近。
梅長蘇伸手,拂去她發(fā)間新雪,指尖順著鬢邊滑至耳畔,最終停在領(lǐng)口。
那里,藏著卷宗的最后一頁。
“中書令謝玉”。
梅長蘇“這一頁,我來撕?!?/p>
沈星河抬眼,與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沈星河“好?!?/p>
她聽見自己心跳,一聲,又一聲,像雪夜更鼓,敲在耳膜。
燈芯“啪”地爆了個燈花。
窗外,梨花無聲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