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坐在朱志鑫的副駕上,指尖還在無意識摩挲著牛仔褲口袋——那里藏著昨晚被扯壞的襯衫紐扣,冰涼的金屬邊緣硌得指節(jié)發(fā)緊。車窗外的梧桐葉被風(fēng)卷著掠過,他卻沒心思看,滿腦子都是宋亞軒身上的雪松味,還有那人箍著他腰時,幾乎要將他嵌進懷里的力道。
“想什么呢?臉白成這樣。”朱志鑫單手握著方向盤,偏頭看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點揶揄,“真被那姓宋的折騰狠了?”
劉耀文猛地回神,喉結(jié)滾了滾,沒接話,只是將車窗降下些,初秋的冷風(fēng)灌進來,才勉強壓下心頭的燥意。他掏出手機點開相冊,刪掉昨晚不小心拍下來的酒店走廊照片,又反復(fù)確認(rèn)通話記錄里沒有陌生號碼,才松了口氣。
“別瞎猜?!彼曇粲悬c啞,指尖按在太陽穴上揉了揉,“就是酒喝多了頭疼?!?/p>
朱志鑫挑眉,沒戳破他的謊話。他跟劉耀文從小一起長大,太清楚這小子的性子——看似清冷得什么都不在乎,其實心里藏著事兒,尤其是關(guān)于宋亞軒的事,從來都不肯多說一句。
車子停在劉耀文家小區(qū)門口時,天剛蒙蒙亮。劉耀文推開車門,剛要邁步,就被朱志鑫叫?。骸耙模撬蝸嗆幵賮碚夷?,記得跟我說?!?/p>
劉耀文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他,晨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知道了?!闭f完,轉(zhuǎn)身走進小區(qū),背影透著股刻意的疏離。
推開門時,客廳的燈居然亮著。劉耀文心里一緊,就看見馬嘉祺坐在沙發(fā)上翻文件,丁程鑫靠在旁邊剝橘子,嚴(yán)浩翔則盤腿坐在地毯上玩游戲,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帶著點“審犯人”的架勢。
“回來了?”馬嘉祺放下文件,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他微亂的頭發(fā)和沾著點褶皺的外套,“昨晚去哪了?手機怎么關(guān)機了?”
劉耀文捏了捏口袋里的紐扣,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卻放軟了些:“跟志鑫在外面住了一晚,手機沒電了。”他知道馬嘉祺最擔(dān)心他的身體,不敢說自己去了酒吧,更不敢提宋亞軒的事——要是讓幾個哥哥知道他跟宋亞軒還有牽扯,指不定要追問到什么時候。
丁程鑫把一瓣橘子遞給他,眼神里帶著點懷疑:“真跟志鑫在一起?我昨晚給志鑫打電話,他說你早就睡了?!?/p>
“嗯,喝了點酒,困得早?!眲⒁慕舆^橘子,指尖碰到丁程鑫的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在涼著。他趕緊低頭剝橘子,掩飾住眼底的慌亂,“哥,我先回房洗澡了,有點累?!?/p>
嚴(yán)浩翔放下游戲手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行,你先去休息。對了,昨晚沒出什么事吧?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p>
劉耀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依舊平靜:“沒事,就是不小心被服務(wù)生灑了點果汁,有點煩?!彼荛_嚴(yán)浩翔的目光,快步走向樓梯,后背卻已經(jīng)繃得發(fā)緊——他最怕的就是幾個哥哥的追問,尤其是在這種滿心都是破綻的時候。
回到房間,劉耀文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大床里,盯著天花板發(fā)呆。昨晚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回放,宋亞軒的體溫、呼吸,還有那人在他耳邊說的話,都清晰得可怕。他猛地坐起身,把昨晚穿的衣服扔進臟衣籃,又走到浴室,打開花灑,冰冷的水澆在身上,才讓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鎖骨處還殘留著淡淡的紅痕,眼底帶著點未散的酒氣。他伸出手,指尖劃過那些痕跡,心里又氣又亂——明明已經(jīng)分手兩年了,明明告訴自己再也不要跟宋亞軒有任何牽扯,可為什么還是會被他輕易打亂節(jié)奏?
洗完澡,劉耀文裹著浴巾躺在床上,拿出手機刷了會兒游戲,卻沒什么心思。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一條陌生短信彈了出來:“昨晚睡得好嗎?我在你衣服口袋里放了東西?!?/p>
劉耀文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盯著那條短信,指尖冰涼。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發(fā)來的,他沒點開,直接拉黑了號碼,又把手機扔到一邊,蒙上被子,卻怎么也睡不著。
他想起兩年前分手的時候,自己紅著眼眶問他為什么,他只是冷冷地說“不喜歡你了?!笨涩F(xiàn)在,宋亞軒卻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還用這種方式糾纏他,讓他覺得既無力又煩躁。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劉耀文才從床上爬起來,換了件干凈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拿著車鑰匙出門。他開著自己的小破車,來到位于市中心的“一見傾心”花店,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老板,你來了!”店員小林笑著迎上來,遞給他一杯熱咖啡,“今天連鎖店的業(yè)績報表已經(jīng)整理好了,放在你辦公桌上了?!?/p>
劉耀文接過咖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辛苦了,今天客人多嗎?”
“挺多的,早上有個顧客一下子訂了九十九朵玫瑰,說是要求婚用的?!毙×忠贿呎碇ㄊ贿吀f著店里的情況,“對了,老板,你昨天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臉色不太好?!?/p>
劉耀文愣了愣,隨即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沒休息好。”他走到辦公桌前,翻開業(yè)績報表,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只有在工作的時候,他才能暫時忘記那些煩心事,專注于眼前的事情。
他看著報表上的數(shù)據(jù),嘴角忍不住上揚。“一見傾心”是他兩年前開的花店,從一開始的小店面,到現(xiàn)在的三家連鎖店,都是他一點點努力的結(jié)果。他喜歡花,喜歡看著顧客拿著花束時開心的樣子,這讓他覺得自己是有用的,而不是一個需要被人照顧的病秧子。
下午的時候,店里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劉耀文放下報表,走到前臺幫忙。他耐心地給顧客介紹著各種花的寓意,幫他們挑選合適的花束,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像個溫柔陽光的大哥哥,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老板,這束向日葵多少錢???我想送給我妹妹,她最近考試,想給她加油?!币粋€小女孩踮著腳尖,指著一束向日葵問道。
劉耀文蹲下身,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小朋友,這束向日葵送給你吧,不要錢。祝你妹妹考試順利,加油哦!”
小女孩眼睛一亮,開心地接過向日葵:“謝謝小哥哥!”說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小林看著這一幕,笑著說:“老板,你又送花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店都要虧本了?!?/p>
劉耀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說:“沒關(guān)系,看著他們開心就好?!彼X得,能用自己的一點力量給別人帶來快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劉耀文抬頭望去,心臟瞬間驟停——宋亞軒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門口,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嘴角帶著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店里的空氣瞬間變得凝滯,小林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疑惑地看著宋亞軒。
劉耀文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淡漠。他走到宋亞軒面前,語氣斬釘截鐵:“這里不歡迎你,你走吧?!?/p>
宋亞軒卻沒動,只是看著他,眼神里帶著點復(fù)雜的情緒:“耀文,我只是想來買束花。”
“我們店的花,不賣給你?!眲⒁睦淅涞卣f,轉(zhuǎn)頭對小林吩咐道,“小林,以后這個人來買花,都不許賣給她?!?/p>
小林愣了愣,趕緊點頭:“好的,老板。”
宋亞軒看著劉耀文決絕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卻還是不肯放棄:“耀文,我們能不能好好談?wù)???/p>
“沒什么好談的。”劉耀文說完,不再看宋亞軒,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對小林說,“店里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快步走出花店,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飛快地駛離了花店。他從后視鏡里看到宋亞軒還站在花店門口,心里卻沒有絲毫波瀾——他知道,自己必須狠一點,才能徹底斷了宋亞軒的念想,也斷了自己的念想。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家。劉耀文推開車門,剛走到玄關(guān)口,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誰啊,走路這么急。”賀峻霖揉著肩膀,不滿地說道。他剛起床,頭發(fā)還亂糟糟的,穿著一身卡通睡衣,看起來有點滑稽。
劉耀文愣了愣,趕緊道歉:“賀哥,對不起,我沒看到你。”
賀峻霖看清是劉耀文,挑了挑眉:“耀文?你怎么回來了?這個點不是應(yīng)該在花店嗎?”
劉耀文心里一緊,趕緊找借口:“哦,店里沒什么事,我就先回來了。哥,你剛起床啊?”
賀峻霖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嗯,昨晚熬夜看劇,睡過頭了。對了,你昨晚去哪了?大哥和二哥都快把我電話打爆了,問我有沒有看到你?!?/p>
劉耀文心里咯噔一下,趕緊說:“我昨晚跟志鑫在外面住了一晚,手機沒電了,沒來得及跟你們說。賀哥,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了?!?/p>
說完,他不等賀峻霖反應(yīng),快步跑上樓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靠在門上,松了口氣,心里卻暗暗想著——看來,以后跟宋亞軒的事情,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讓幾個哥哥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