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影

“真是的呢……”洛伊茲直起身子，看起來不太高興，“我還以為是什么有意思的問題，真是浪費(fèi)時間。”

　　莉茜被他這態(tài)度噎了一下，驚訝之余又有點(diǎn)尷尬，紅著臉，小聲問道：“這個不重要嗎……”

　　“他在賭氣吧，畢竟你剛才說他不好看?！睗蓚愅蝗徊逶挘麙吡搜勐逡疗?，“所以說，你們認(rèn)識？”

　　洛伊茲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我可不認(rèn)識這家伙?！?/p>

　　莉茜搖了搖頭，“也許……只是錯覺吧？”她瞥了眼別過臉的洛伊茲，突然注意到了眾人探究的視線，臉更紅了，低著頭，小聲說了句：“抱歉……”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康麗爾突然開口，她瞪了一眼洛伊茲，似乎對他心懷不滿，“要我說，該道歉的是他才對！你沒醒的時候，他可是各種吃你的豆腐?。俊?/p>

　　“哎？”莉茜像被驚雷劈中，整個人僵在原地，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真的嗎……？”

　　“還能騙你不成？”康麗爾沒好氣地說道，“找出口時候，他全程偷懶，就坐在你旁邊吃吃喝喝，手還不老實(shí)——不是摸你的手就是捏你的臉，還要說什么‘太瘦了，不好捏～’嘔！”

　　她這話一出口，空氣就凝聚了起來，鴉雀無聲。

　　好半天，莉茜才輕聲問道：“就這些嗎……？”她心情有點(diǎn)復(fù)雜，不知應(yīng)該做何反應(yīng)。

　　康麗爾正要開口回答，就被蘿西捂住了嘴，蘿西勉強(qiáng)擠出了個笑容；“沒、沒有了！他就是一直在吃零食而已！哈哈……”

　　洛伊茲看蘿西越描越黑，輕嘆了口氣。他又湊近了莉茜一些，莉茜見狀下意識的想后退，但她沒動，只是挺直了脊背，站直了些。

　　洛伊茲覺得她這模樣怪可愛的，唇角不自覺勾了抹淺弧。他俯身貼近，溫?zé)岬臍庀⒎鬟^莉茜耳畔，聲音帶著點(diǎn)似笑非笑的輕挑：“你與其問她們，倒不如去洗手間，檢查下自己的胸罩和內(nèi)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莉茜的臉已經(jīng)紅到冒煙，眼里蚊香圈轉(zhuǎn)得厲害，她猛地推開洛伊茲，她身子很瘦小，手勁卻意外大，竟讓洛伊茲向后踉蹌了幾步，險些栽倒?！皼]關(guān)系的……我不介意……不、介意……”

　　“你是真的不介意還是性格太過于……太過于……那個詞什么說來著？怯什么？哦對！怯懦！”康麗爾忍不住吐槽。

　　莉茜很快回過神來，她看了眼洛伊茲，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愣了幾秒，隨后一臉驚恐地叫出聲：“啊……?。Σ黄?！我沒有用力！是你太輕了！”

　　洛伊茲不惱，反而笑了笑，語氣輕快：“呀～原來我這么輕嗎？”說著，他目光轉(zhuǎn)向眾人，岔開了話題，“要不一起去吃點(diǎn)東西？我看你們也餓了吧？”

　　話音剛落，杰瑟的肚子就很應(yīng)景地“咕?！苯辛艘宦暎行┎缓靡馑嫉?fù)蠐项^，“我贊成洛伊茲的提議！”

　　“我……我也贊成！”莉茜看著洛伊茲，小聲附和道。

　　洛伊茲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轉(zhuǎn)頭問杰瑟：“你想吃什么？”

　　杰瑟聞言摸了摸下巴，隨后咧嘴一笑：“我想吃炸雞！”

　　洛伊茲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掃過眾人：“那大家有意見嗎？”

　　“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埃尼皺著眉，面露顧慮，“只是，我發(fā)現(xiàn)所有餐廳里面一個員工都沒有，這怎么點(diǎn)餐啊？而且……商店里面的東西好像也不能隨便拿?！?/p>

　　“嗯？這話怎么說？”康麗爾追問了一句。

　　“我知道！”杰瑟突然興奮地插話，聲音拔高了幾分，“找出口的時候，我看見埃尼去便利店拿了包零食，結(jié)果拿著零食剛踏出門沒幾步，就被店里沖出來的狼牙棒追著打！零食沒吃著，還挨了一頓揍！”

　　埃尼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卻還是強(qiáng)撐著為自己辯解：“誰知道不能白拿啊……平白無故把我們困在這兒，餓得不行，不找點(diǎn)東西填肚子怎么行？”

　　可杰瑟壓根沒聽他的解釋，繼續(xù)興致勃勃地說：“還有哦！埃尼他還不信邪，轉(zhuǎn)頭就去小吃攤拿了根火腿腸往嘴里塞，結(jié)果又被揍了好幾頓！而且呀！他一邊被狼牙棒追著跑，一邊還不忘多拿幾根火腿腸往嘴里塞呢！嘿嘿～”

　　“嘿你個大頭鬼??！”埃尼這下是真的惱了，一把揪住杰瑟的臉使勁揉捏，“閉上你的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兩人這一鬧，先前尷尬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

　　康麗爾被逗得直樂：“喲～沒看到埃尼大少爺這滑稽場面可真是可惜呢！”

　　莉茜用手背捂嘴輕笑幾聲，“我倒覺得挺可愛的……”

　　“不過……”莉茜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洛伊茲身上，輕聲問道，“康麗爾剛才說，你一直坐在我身邊吃東西，這些食物，你是怎么拿到的呀？”

　　這話一出，正揉著杰瑟臉蛋的埃尼頓時停了手，立刻附和：“對，我也想問！憑什么你能吃東西？”

　　“啊……”洛伊茲看向埃尼，微微歪頭，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因?yàn)槟銢]付錢呀？”

　　埃尼當(dāng)場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追問：“你有錢？”

　　“或許是我比較幸運(yùn)吧，我的褲袋里剛好就有錢呢～”，說完，洛伊茲便從自己的褲袋里掏出了一個錢包。

　　埃尼見狀，急忙低頭在自己的褲袋里摸來摸去，可翻找了半天，還是啥也沒摸著。

　　“啊哈！你們快看，我褲兜里居然藏著五塊錢！”杰瑟再次興奮地插話，他晃了晃手里皺巴巴的錢幣，得意極了。

　　“呀，我的褲袋里有十塊錢?！笨蝶悹枏难澊锾统隽耸畨K錢，她看向埃尼，“說起來，你看著最像有錢的，怎么兜比臉還干凈？連個錢包都沒有？”

　　埃尼聳了聳肩，“誰知道呢？算了，反正現(xiàn)在大伙都有錢，去肯德基吃點(diǎn)東西吧。”他轉(zhuǎn)身就走，表面上看起來若無其事，其實(shí)心里早忍不住腹誹她們兩個是死窮鬼。

　　“那個……埃尼呀！”莉茜突然上前了幾步，跟埃尼并肩走在一起。這讓埃尼有點(diǎn)意外，沒想到這姑娘如此主動，也許是自己魅力太大了的緣故？想到這，他心情大好，用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注視著莉茜：“怎么了？我的小甜心？”

　　“我覺得你褲兜沒東西是因?yàn)槟闾绣X被沒收了哎？”

　　“什么意思？”

　　“唔……你看起來很有錢，說不定你有一張黑卡！肯定是覺得你一上來就過好日子很作弊吧？”

　　莉茜本意是想安慰，但卻讓埃尼更郁悶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丟下這句話，埃尼就快步離開，不想再搭理她。這讓莉茜有點(diǎn)尷尬，羞紅了臉。

　　“莉茜，我們一起走吧～”蘿西不知何時走到身邊，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好的，蘿西姐姐……”

　　其實(shí)莉茜看見蘿西的第一眼，就對這位女孩抱有好感。蘿西身著白色碎花裙，一頭俏皮的綠短卷發(fā)襯得她格外靈動，那雙褐色的下垂圓眼像小鹿般清澈透亮。她長相甜美，性子又溫婉，莉茜不?？葱≌f，卻莫名覺得蘿西就像從言情故事里走出來的女主角，讓她很是喜歡。

　　于是，她們二人便跟著走在最前面的埃尼她們，踩著落葉，很快就來到了要去的店門口，一推開玻璃門，濃郁的香氣瞬間把人裹住，把莉茜饞的不行。她觀察了一下四周，果然一個員工都沒有。

　　埃尼最先進(jìn)去，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他剛坐穩(wěn)，一份紅黃配色的菜單就“嗖”地從前臺桌上飛到他面前，埃尼拿去菜單，朝剛進(jìn)門的杰瑟晃了晃，杰瑟一看到，就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用夾在菜單中的筆打了好幾個勾。

　　“莉茜，我們坐這?！碧}西拉著莉茜的手，徑直走向埃尼附近的座位。而莉茜剛坐下，迎來的不僅是紅黃色的菜單，還有——洛伊茲。

　　洛伊茲搶先蘿西一步坐在她身旁，他看向莉茜，一臉難過，“唉……她們不要我，我好孤單哦……但是只有你不會拋棄我的對吧？”

　　“啊……嗯，你坐吧。”莉茜雖然心里不情愿，嘴上卻還是應(yīng)了。剛說完，她就察覺到幾道目光，側(cè)頭看去——康麗爾坐在杰瑟對面，正盯著洛伊茲，臉上滿是嫌棄；埃尼和杰瑟也看著他，倒沒有康麗爾的那樣的攻擊性，埃尼忽然笑了笑，杰瑟則很快就收回目光，小聲嘟囔著“好餓啊”，打破了片刻的凝滯。

　　莉茜又瞥見了始終站著的澤倫，他還沒落座。只見他皺眉看著在座的所有人，好像不管是誰他都很嫌棄；偏偏這時，他的目光和莉茜撞了個正著。莉茜心頭一緊，趕緊低下頭。澤倫沉默了幾秒，在康麗爾身旁坐下了。

　　莉茜，我們點(diǎn)好啦?！碧}西把菜單遞到莉茜面前。“啊，好的……”莉茜沒什么心情，就隨手勾了幾道菜。剛放下筆，筆和菜單就“嗖”地一下飛走，進(jìn)了后廚。

　　之后，她們這邊便陷入了沉默，沒人再開口，只是洛伊茲一臉深情地注視著莉茜，讓她有點(diǎn)害怕；而埃尼那一桌已經(jīng)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她們能清晰聽見她們的談話。

　　莉茜張了張嘴，本想找句話打破沉默，可念頭剛冒出來又壓了回去——她怕自己一開口反而更糟。就這么尷尬地僵了好一會兒，直到一杯可樂“嗖”地飛到蘿西面前，蘿西才忍不住開口：“莉茜，我記得你好像是16歲，你應(yīng)該是魔法學(xué)院的新生吧？”

　　“嗯……我、我三年級?！崩蜍缬行┎缓靡馑嫉氐拖骂^來。

　　“啊～原來是三年級呀?！碧}西一邊吸著可樂一邊應(yīng)聲，可剛說完，她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噗”的一聲，嘴里的可樂差點(diǎn)噴出來。

　　“??！可能是我記錯了！對、對不起！”莉茜見蘿西這反應(yīng)，連忙道歉，語氣很是緊張。

　　前臺上擺著的餐巾紙自動飛向了蘿西身邊，她伸手接過，擦了擦嘴角和桌面，隨后扯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不用道歉，我只是有點(diǎn)驚訝，是我失態(tài)了?！?/p>

　　莉茜一時不知該怎么回話，心想氣氛又要陷入尷尬時，洛伊茲卻開了口——他終于挪開了盯著莉茜的目光，轉(zhuǎn)而朝蘿西勾了勾嘴角：“是嘛？你這反應(yīng)，真的只是‘有點(diǎn)’驚訝而已？”

　　面對洛伊茲莫名的敵視和嘲諷，蘿西感到不知所措，有點(diǎn)下不來臺。

　　“她驚訝不正常嗎？”

　　說這句話的不是蘿西，而是莉茜。

　　她聲音不算大，語氣里的不滿卻清晰可辨；可沒等洛伊茲回應(yīng)，莉茜的態(tài)度就立刻軟了下來，小聲補(bǔ)充道：“我是說……她驚訝很正常?！?/p>

　　氣氛再次陷入靜默，可這次和之前不同——連埃尼那一桌也沒了聲響。莉茜心里疑惑，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臉上滿是狐疑，看得她莫名發(fā)慌。

　　“哎呀——他們都好奇你真的是不是14歲入學(xué)呢？”洛伊茲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莉茜，在莉茜看來，這副模樣，分明是盼著自己出糗

　　“應(yīng)、應(yīng)該是我……我記錯了吧?！?/p>

　　“應(yīng)該？”

　　“我……”

　　莉茜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下去，只是把頭埋低，聲音里漸漸裹了哭腔：“我記憶里就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彼浪赖椭^，不愿讓人看見她泛紅的眼眶——不過是點(diǎn)小事，要是哭了，也太丟臉了。

　　她雙手緊緊攥著褲子，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可胸口的委屈怎么都平復(fù)不了。

　　“抱歉……”

　　她想說要去趟洗手間，卻發(fā)現(xiàn)聲音帶著更明顯的哭腔，只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在視線徹底模糊前，起身逃也似的往洗手間奔去。

　　“我說洛伊茲！”蘿西狠狠瞪著洛伊茲，語氣里滿是怒火，“你為什么總盯著莉茜欺負(fù)？怎么？就專挑性格軟的人下手是嗎？”

　　面對蘿西的質(zhì)問，洛伊茲臉上半分愧疚都沒有，反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不在這兒，我都懶得跟你們搭話?！?/p>

　　洛伊茲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蘿西火氣更盛，她冷笑了一聲：“呵，被我說中了？所以你才岔開話題，不敢承認(rèn)？”剛說完，她們點(diǎn)的菜就陸續(xù)飛了過來。

　　洛伊茲隨手拿起一塊炸雞咬了一口，嚼著食物，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yīng)：“我欺負(fù)她，是因?yàn)槲蚁矚g她?！?/p>

　　“洛伊茲，你也太幼稚了，我都不這么干。”杰瑟咬著漢堡，含混不清地開口。

　　

　　“什么叫你都不會干啊……”埃尼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轉(zhuǎn)頭看向洛伊茲，洛伊茲對斥責(zé)他的話充耳不聞，莉茜走后，他的魂好像也跟莉茜走了，整個人都沒了神采，甚至夸張地雙眼失神——手里不停往嘴里塞著食物，目光死死盯著洗手間的方向，仿佛只有莉茜的出現(xiàn)，才能激發(fā)他的生氣。

　　而此時，莉茜正淚眼婆娑地望著洗手臺上方的鏡子。

　　莉茜本想哭一場就好了，可當(dāng)用冷水拭去臉頰淚痕時，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鏡中的自己，她瞬間征住——

　　鏡中女孩身形瘦弱，一頭黑色長卷發(fā)凌亂垂落，濕答答的劉海與鬢發(fā)緊貼在臉頰上，將本就蒼白的膚色襯得愈加沒有血色。唯有那雙含著淚的金瞳，在脆弱蒼白的面容格外明亮奪目。

　　莉茜稍稍湊近端詳自己。眼尾因哭泣泛著淡淡的紅，微微腫脹的眼下像暈開了一層自然暈染的眼妝，挺翹鼻尖綴著細(xì)汗，下唇被咬得泛粉，這些為她增添了幾分柔弱的動人氣質(zhì)，病弱間更顯絕色

　　她忘了哭泣，拿起手機(jī)，對著鏡中的自己接連拍了好幾張。拍完后仍舍不得離開，只是靜靜地望著鏡中，細(xì)細(xì)端詳起自己的五官——她的眉毛生得短，配著一雙與埃尼相似的桃花眼，迷人而深邃。可細(xì)看時，那雙眼又帶些下三白，透出幾分冷艷與疏離。她忽然張了張嘴，露出了兩顆虎牙，這可沖散了先前那份脆弱與淡漠，顯得俏皮起來，像一只可憐又可愛的小怪獸。

　　咚咚——

　　這聲響把莉茜嚇得一激靈，她循聲望去，就見洛伊茲斜倚在門框上，一臉戲謔，“再臭美下去，你的炸雞可就涼嘍？”

　　“啊！好的……好的……”莉茜又羞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收起手機(jī)，有些窘迫地朝座位走去。

　　而洛伊茲簡直容光煥發(fā)，又變回了他最開始熟稔的樣子。他親昵地捏了捏莉茜的臉頰。

　　“誒喲！”

　　力道不重，但還是讓莉茜下意識叫出聲。

　　“老是臉紅可真沒意思，不過嘛……”洛伊茲嘿嘿一笑，“你長那么漂亮，臉紅多少次，我也看不膩的～”

　　“哈哈……好的，謝謝你。”莉茜含糊地應(yīng)著，也不知自己道什么謝。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對洛伊茲曖昧的舉動無所謂了——只要不過分，忍忍也沒什么。更何況，洛伊茲本就生得一副俊朗模樣，就算他真做了更曖昧的事，她好像……也不怎么吃虧。

　　莉茜剛走回座位，蘿西就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你還好嗎？”莉茜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點(diǎn)沙啞：“我沒事?！?/p>

　　“哎呀，莉茜你別理洛伊茲那家伙！”康麗爾立刻接過話頭，“他要是再欺負(fù)你，你盡管跟我說，我來護(hù)著你！”

　　莉茜有點(diǎn)受寵若驚，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還是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我會跟你說的?！?/p>

　　“我的小甜心喲～”埃尼想湊個熱鬧，看了一眼莉茜桌上的食物，“你再長胖那么一點(diǎn)，肯定更漂亮！”

　　這話讓莉茜微微一怔——她原以為埃尼不喜歡她。她垂著眼簾，小聲應(yīng)著：“好的……謝謝。”

　　用餐時，這幾人會時不時跟莉茜搭話，如果排除洛伊茲的騷擾，還挺溫馨的。

　　但是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關(guān)于她“幾年級”這個話題。她們問，莉茜答，雖然莉茜回應(yīng)都很簡短，但也算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融入了這個集體當(dāng)中。

　　“嗝！”

　　談笑間，莉茜很快就吃撐了，沒忍住，還打了個飽嗝。她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臉頰又泛起淺紅。

　　“噗?！碧}西捂嘴輕笑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埃尼那一桌，“現(xiàn)在要去住宅區(qū)看看嗎？”

　　

　　“啊——”埃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癱在椅上回道：“剛吃飽，得先歇會兒消食，不急。”

　　

　　“其實(shí)走一走能幫助消食。”莉茜拿餐巾紙擦了擦嘴，笑了笑，“蘿西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她早好奇自己住的地方長什么樣了。

　　

　　“那走吧?！碧}西起身拉著莉茜的手，往門口走去。洛伊茲緊隨其后，澤倫則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也起身跟上。餐桌旁，現(xiàn)在只剩下埃尼、杰瑟和康麗爾三人。

　　

　　“埃尼，你不去嗎？”杰瑟望著眾人離開的方向，本來也想起身，卻見埃尼還賴在椅子上，一副不想動的樣子。

　　

　　“啊……我還想再坐會?！?/p>

　　

　　“真懶！”康麗爾毫不客氣地吐槽一句，轉(zhuǎn)頭看向杰瑟：“你不去嗎？”

　　

　　“哇～”埃尼瞥了眼康麗爾，“你還真是喜歡杰瑟呢，一見鐘情？”

　　

　　“噫惹?！?/p>

　　

　　這話讓康麗爾有點(diǎn)犯惡心，“要你管？你們不走，我走了?！闭f完，她起身就走。

　　

　　“哎！我跟你一起！”杰瑟也連忙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現(xiàn)在只剩下埃尼一人，他望著杰瑟和康麗爾遠(yuǎn)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蓜傋邇刹?，眼看她們已經(jīng)拉開了玻璃門，他立刻慌了神，急急忙忙追上去，嘴里還喊著：“別丟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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