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刃歸鞘，徵光入懷（終章·守歲如常）

除夕的雪下得溫柔，角宮的紅燈籠從門口一直掛到鑄劍房，廊下的走馬燈轉(zhuǎn)著新畫的紋樣——上面是一家五口的剪影，宮尚角與沈清辭并肩，宮遠(yuǎn)徵站在一旁，身邊是阿硯和小墨，像把這些年的溫暖都凝在了絹上。

沈清辭在廚房忙著燉雞湯，砂鍋里的香氣飄滿了庭院。宮尚角坐在爐邊，幫她剝著栗子，偶爾抬頭看向窗外，阿硯正帶著小墨和徒弟們貼春聯(lián)，宮遠(yuǎn)徵拿著漿糊在一旁指揮，少年們的笑聲混著雪落的聲音，格外熱鬧?！靶⌒狞c(diǎn)，春聯(lián)要貼正?！睂m遠(yuǎn)徵扶著門框，看著小墨踮腳貼橫批，忍不住伸手扶了扶，“你這孩子，還是這么毛躁?！?/p>

小墨笑著回頭：“知道啦宮爺爺，下次我肯定貼得比阿硯師父還正！”阿硯在一旁打趣：“你這話可別讓你師娘聽見，她上次還說你貼的福字歪得像要掉下來?！北娙硕夹α?，宮尚角聽著這熟悉的嬉鬧聲，指尖的栗子殼落在碟子里，眼底滿是軟意——從前總覺得“團(tuán)圓”是遙不可及的奢望，如今才知，原來守著身邊人，便是最好的圓滿。

年夜飯擺上桌時，雪已經(jīng)停了。桌上的菜滿滿當(dāng)當(dāng)，有沈清辭燉的雞湯、宮遠(yuǎn)徵烤的栗子雞，還有阿硯帶來的臘味，甚至小墨的徒弟都端上了自己學(xué)做的桂花糕，雖然形狀有些歪，卻透著滿滿的心意?！皝恚瑖L嘗這個。”沈清辭給宮尚角夾了塊雞腿，又給宮遠(yuǎn)徵添了勺雞湯，“今年的雞是阿硯從山下養(yǎng)的，比去年的更嫩些。”

宮尚角咬了口雞腿，暖意從舌尖傳到心口，他看向身邊的沈清辭，又看向?qū)γ嬲屯降軅冋f笑的宮遠(yuǎn)徵，忽然舉起酒杯：“這一年，多謝你們在?！鄙蚯遛o笑著與他碰杯：“該說謝的是我，有你們在，每天都是好日子?！睂m遠(yuǎn)徵也舉起杯子，眼底映著燈籠的光：“兄長，清辭姐姐，以后每一年，我們都要這樣一起守歲?！?/p>

守歲時，眾人圍坐在火盆邊，阿硯說起今年山下的趣事，小墨講著自己新鑄的劍被鎮(zhèn)上的人夸贊，徒弟們則纏著宮尚角，要聽他當(dāng)年練劍的故事。“當(dāng)年我第一次練劍，還是兄長教我的?！睂m遠(yuǎn)徵接過話頭，指尖劃過腰間的舊劍，“那時候我總學(xué)不會，兄長就陪著我練到深夜，還說‘練劍不怕慢，就怕心不誠’?！?/p>

沈清辭握著宮尚角的手，輕聲補(bǔ)充：“后來尚角為了護(hù)你，手臂上還留了疤，到現(xiàn)在都沒消?！睂m尚角笑了笑，把袖子挽起一點(diǎn)，那道淺淡的疤痕還在，卻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傷痛，而是這一世溫暖的印記：“都過去了，現(xiàn)在有你們在，比什么都好。”

鐘聲敲響時，窗外綻開了煙花，五顏六色的光映在每個人臉上。小墨的徒弟們歡呼著跑到院子里，阿硯和小墨跟在后面，宮遠(yuǎn)徵也起身要去看，卻被宮尚角拉?。骸安患保劝堰@杯酒喝了?！鄙蚯遛o笑著把酒杯遞給他，三人的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煙花在夜空綻放，火盆里的炭火還在燃燒，走馬燈轉(zhuǎn)著溫暖的剪影。這便是他們守了一年又一年的歲，沒有權(quán)謀的紛擾，沒有生死的遺憾，只有身邊人的笑臉，和歲歲如常的安穩(wěn)。往后的每一個除夕，角宮的燈籠都會亮起，爐火都會燃燒，而他們會一直這樣，守著彼此，守著這份溫暖，直到時光的盡頭。

故事到這里便真正圓滿落幕了，若你偶爾想再“推開”角宮的門，看看他們某個平淡卻溫馨的日常，或是聽他們講一段過往的小事，隨時告訴我，這份藏在煙火里的溫暖，永遠(yuǎn)為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