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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雙男主CP  生死相隨   

第十一章:重蹈覆轍

骰緣烽火,雙雄并肩

城門口,盤查森嚴(yán)。在北原的嚴(yán)令下,日本兵端著刺刀,如狼似虎地搜查著每一個出入城的人。龍千言混在管家老何安排的糞車隊伍里,一身下人的粗布短衫沾染著污跡,氣味濃重,但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啦。龍千言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眼見日兵的刺刀快要戳到近前,掌心已滲出冷汗。

好機(jī)會!

人群邊緣,一個行跡鬼祟之人不知怎地引起了日本兵的警覺,一聲呵斥引發(fā)了小范圍騷亂。人群像受驚的魚群般推擠起來。龍千言腦中警鈴大作——就是現(xiàn)在! 他毫不猶豫地將懷中僅有的所有銀錢一把揚向半空!

“嘩啦——”清脆的錢幣落地聲在混亂中格外刺耳。

“錢!快撿錢??!”不知誰喊了一聲,聚集在城門口的民眾瞬間炸了鍋,瘋狂地爭搶、推搡、彎腰摸索。場面徹底失控!

龍千言趁此機(jī)會,泥鰍般從人群縫隙中猛地擠出,頭也不回地扎進(jìn)狹窄的巷弄。他拼盡全力狂奔,心臟狂跳如鼓擂,將身后的喧囂與危險暫時甩開。七拐八繞之下,竟一頭撞進(jìn)了一處街邊喧囂所在——一家煙氣繚繞、人聲鼎沸的賭場。汗珠順著額角滑落,胸膛劇烈起伏,龍千言驚魂未定地靠在門框上喘息。賭場內(nèi)人頭攢動,賭徒們或亢奮或懊喪的叫喊與骰子、骨牌的碰撞聲交織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音浪。他下意識地掃視著煙霧彌漫的空間,目光落在幾張賭桌上,眼神茫然,頭腦中一片混亂,只?!氨P纏”二字。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重重拍在他肩頭!

龍千言驚得一顫,繃緊身體,猛地回頭。

“哎喲喂!這不是咱龍大少爺嗎?”映入眼簾的是馬三炮那張熟悉又帶著幾分促狹的笑臉,龍千言身體下意識松懈下來。他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稀罕物,歪著腦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繞著狼狽不堪的龍千言足足轉(zhuǎn)了一圈兒,眼睛瞪得像銅鈴,嘴里“嘖嘖”聲不斷?!昂賳?,我的龍大少爺!幾日不見,您這是……?”他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目光挑剔地在龍千言那身沾滿污漬、打著補(bǔ)丁的粗布短衫上使勁逡巡,“嘖,這行頭”說著,他又用力咂摸了兩下嘴,仿佛品味著什么不堪。

話音未落,他的手已毫不客氣地伸了過來,不是動手,而是做足了翻找的架勢:“奇了怪了!您那身綢緞長衫呢?那副能晃暈人眼的金絲邊兒眼鏡呢?哎呦喂,那可是您龍大少爺?shù)恼信疲 ?語氣里的疑惑假得不能再假,眼角眉梢都飛著嘲弄??粗矍斑@位曾經(jīng)連一粒塵土都不肯沾染的商會闊少,如今竟和自己一樣裹在粗布短褂里,渾身沾著糞車臭味和汗餿味,馬三炮心里那點子快活勁兒,簡直像油鍋里潑了水——噼里啪啦地炸開了花:喲呵!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吶! 甭管您從前是多高的門楣、多貴的腳底板,今兒這光景,往這鬧哄哄臭烘烘的賭場里一站,可不就跟他馬三炮,還有周遭這些吆五喝六的爛賭鬼,一個爛泥坑里打滾的檔次了么?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平起平坐”——一種帶著粗鄙快意的拉平。

馬三炮此人便是如此。刀架脖子、火燒眉毛的險關(guān)隘口,為了兄弟,他真能豁出命去,兩肋插刀,眉頭都不皺一下??梢坏┠求@天的風(fēng)浪過去,確認(rèn)了熊迪還喘著氣兒,哪怕就剩半條命地站在自己跟前,他心頭那根繃緊的弦“嗡”一聲就松懈了。什么生死契闊的擔(dān)憂,什么奔前跑后的辛勞,立馬被這刻的輕松沖得煙消云散,仿佛從未存在過。他骨子里的那份混不吝、賴皮勁兒便如退潮后的礁石,毫無遮擋地顯露出來。此刻,他盯著龍千言的寒酸樣,只覺滿心舒坦——他還活著,真好,又可以盡情地打趣取笑他了。至于之前為救這位大少爺差點把自個兒折進(jìn)去的事。嗨,翻篇啦!就當(dāng)風(fēng)沒吹過,鬼門關(guān)前沒溜達(dá)過!他臉上的嬉笑怒罵、言語間的連珠炮似的奚落,便是最好的證明——旁人壓根兒休想從他這副沒心沒肺的賴皮相里,窺見半點他曾有過的揪心和付出的痕跡。過去的兇險于他,宛如清晨草葉上消逝的露珠,太陽一曬,便了無蹤跡。唯有眼前龍千言的落魄,成了他此刻最鮮活、最有趣的消遣。

“馬三炮?是你!”龍千言先是一驚,隨即一股更深的窘迫涌上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那件磨得發(fā)白、散發(fā)出古怪味道的破舊短衫,試圖遮蔽那份格格不入的體面?!罢f來話長……”他眼神躲閃,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干澀?!皝韥韥恚 蔽吹锐R三炮再奚落,龍千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賭場最僻靜的角落拉,“我有話要同你說!”

“干啥呀干啥呀!”馬三炮嘴上嚷嚷著,身體倒也順著力道移動,“有啥見不得人的話非得躲犄角旮旯說?咋滴,你龍少爺還怕羞不成?”馬三炮嗓門依舊不小。角落里彌漫著劣質(zhì)煙草和汗酸的氣味。龍千言深吸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臉上臊得發(fā)燙,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那個……馬三炮,借我點錢唄?!碧锰谬埣掖笊?,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向馬三炮這樣的人低頭借錢?

“啥玩意兒?”馬三炮故意大聲反問,夸張地用手在耳邊圍成喇叭狀,“龍少爺您說啥?風(fēng)太大俺沒聽清!你管我要錢?”他故意掏了掏兩邊的耳朵,一臉欠揍的茫然疑惑。他是真的好奇:龍家富甲一方,這位大少爺會缺錢爺,今兒這是唱的哪一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真攤上要命的大事了?他眼底那份戲謔少了幾分,探究之色濃了起來。

“是借!不是要!”龍千言的臉更紅了,咬字清晰地糾正,語氣帶著一絲殘余的驕傲,卻又透出無比的急切,“就眼前周轉(zhuǎn)一下!等我在這兒翻個本兒,連本帶利,雙倍!雙倍還你!”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目光灼灼地盯著馬三炮?!半p——倍——?”馬三炮小眼睛“唰”地亮了,那點探究瞬間被巨大的誘惑替代。管他啥少爺叫花子呢,白花花的銀子翻倍可是實打?qū)嵉模 褒埱а?,這話……當(dāng)真?”他湊近些,語氣里滿是算計?!扒д嫒f確!四倍都沒問題!”龍千言拍著胸脯保證,“你還不信我嗎?”

“得嘞!等著!”馬三炮一跺腳,那股豪氣勁兒又上來了。他麻利地彎腰,利索地脫掉一只臭烘烘的破布鞋,熟門熟路地從鞋墊與鞋底之間的隱秘夾層里,摳出幾張揉得皺巴巴、帶著濃重腳汗味的紙鈔。他捏著這“壓箱底”的錢,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故意往龍千言鼻子底下使勁一遞——

“咋樣,這可是我的老婆本!可還‘香’著吶?要——得——了——么?”

那味道熏得龍千言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背過氣去。他死死屏住呼吸,整個腦袋猛地撇向一邊,眉峰緊鎖,臉上的嫌惡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恨不得立刻離這“生化武器”十萬八千里。

然而,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體面、所有潔癖、所有少爺?shù)淖饑?yán)。

“要!” 他閉著眼,從牙縫里狠狠擠出這個字,手指僵硬地伸向了那幾張還帶著體溫(以及更多難以描述的味道)的救命錢。

“要?那也得看你炮爺我高興不高興給呀!”馬三炮小眼一瞇,嘴角咧開一個狡黠又欠揍的弧度。他猛地將手一收!龍千言心頭火苗“噌”地竄起——什么意思?玩我呢?!只見馬三炮腳底抹油般,靈巧地一轉(zhuǎn)身,竟捏著那幾張珍貴的“救命錢”,繞過龍千言就要往最近那人頭攢動、吆喝震天的賭桌里扎!

“站??!”龍千言急了,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攥住了馬三炮那件同樣油膩發(fā)亮的破褂子后襟,把他往回狠拽了一步?!榜R三炮!你剛才答應(yīng)的好好的!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釘,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聲音里帶著被戲耍的惱火和不容置疑的堅持。

“哎喲,我的龍大少爺。”馬三炮被拽得一個趔趄,倒也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地轉(zhuǎn)過身來,還得意地把錢在龍千言眼前晃得更歡實了,“就憑你的賭技?進(jìn)去是給人填坑送菜還差不多!”他大拇指一翹,用力戳了戳自己厚實的胸脯,唾沫星子橫飛,“炮哥我!這雙招子毒,運氣旺!瞧好了!等我多贏他幾注大的,到時分你點兒湯水,保管餓不著你!”馬三炮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他那雙總透著三分戲謔的精明小眼,不由自主地又在龍千言身上那件打著補(bǔ)丁、沾滿塵污的粗布短衫上狠刮了兩遍。 最初那股子瞧見龍大少爺落魄而生的純粹幸災(zāi)樂禍勁兒,像投入油鍋的水珠,嗤啦一聲炸開,旋即又奇異地沉淀了下去。一種莫名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硌硬感,悄然盤踞上心頭。

這身衣裳怎么了?

馬三炮自己成天裹在這樣粗糲的衣服里,磨出了厚厚的繭子,穿著它摸爬滾打、坑蒙拐騙,甚至窩在墻角曬太陽撓癢癢,都覺得再自然不過,就像身上的第二層皮。可偏偏套在龍千言身上,就顯得那么刺眼,那么不是味兒!

至于為啥?

馬三炮自己也琢磨不透。他腦子里不由自主地閃過初次見面的光景:油頭粉面,或者說,貴氣逼人?、織錦長衫搖著扇子的龍千言,那派頭、那講究,他馬三炮是瞧不上,覺得太假模假式,可……媽的!怪就怪在這兒! 仿佛在某個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角落,他馬三炮也隱隱覺得——龍千言,龍家金尊玉貴養(yǎng)出來的大少爺,天生地就該穿綾羅綢緞,就該油頭粉面,好吧,是儒雅精致地站在人群里扎眼。那種衣裝,配他那副誰也欠他五百吊錢的倨傲勁兒,才配套!

穿破爛的龍千言?

這種認(rèn)知上的巨大撕裂感,讓馬三炮心頭那點粗鄙的樂趣猛地打了個褶子,甚至泛起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難以言說的不適和別扭。

這份微妙而復(fù)雜的內(nèi)心翻騰,到了臉上,卻只是化為一聲短促的“嘿嘿”干笑,更像是為了掩飾心頭那點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將那份“硌硬”甩到腦后,語氣重新染上那份痞氣,仿佛之前那一瞬間的失神從未發(fā)生過:“順便嘛……”他拍了拍龍千言的肩膀,“看在咱老交情的份上!這身行頭確實糟踐人了點,哥們兒我今天要是手氣順了,真賺了大的,指定給你淘換一身新的、板正的衣裳穿穿!”他歪著頭,努力維持著那股施恩般的好爽姿態(tài),“咋樣,炮哥我夠意思吧?”

“你!” 龍千言心頭驟然一緊,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郁氣直沖上喉頭!他哪里知道馬三炮肚腸里拐了幾道彎、起了那樣復(fù)雜而混沌的心思?他只聽懂了話里話外的嫌棄和施舍——這破玩意兒是他龍千言甘愿穿的嗎?! 冰冷的粗布磨蹭著皮膚,每一個線頭都在提醒他此刻的狼狽。他胸口憋得發(fā)疼,太陽穴突突直跳,那股被輕視、被羞辱的火幾乎要燒穿天靈蓋!再說我這身衣服怎么了?!蔽體遮羞,天經(jīng)地義!

眼看著馬三炮一臉“瞧好吧您內(nèi)”的得意表情,再次扭身就要往那熱氣蒸騰、煙霧彌漫的賭徒堆里鉆,龍千言一口氣堵在胸口,卻又無可奈何。他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快步跟了上去,擠在興奮的人堆邊緣,眼神緊緊追隨著那個興高采烈的身影。馬三炮這人,平時滑頭憊賴是真,但要說在這魚龍混雜、污濁混亂的賭桌之上,他那點“能耐”——龍千言心里其實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就算馬三炮真有兩把刷子,能在這地方耍得轉(zhuǎn),可這地方是哪兒?三教九流,刀頭舔血的人多了去了!萬一這渾人得意忘形,露了財或者不小心招惹了不該惹的人……龍千言的目光警惕地在賭場里那些目光陰鷙、身形彪悍的身影上掃過,心頭沉甸甸的壓著塊石頭。不行,錢不錢的另說,自己不能讓他就這么一個人去闖。 得看著點這混不吝的炮哥,別讓他捅出簍子,甚至栽在里頭才好。畢竟……他們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份復(fù)雜的擔(dān)憂,混雜著被戲弄的無奈和對安全的顧慮,讓龍千言只能像只警惕的鷹,守在賭桌外圍,目光須臾不敢離開那個在賭徒中吆五喝六的馬三炮。

馬三炮興奮的用肩膀撞開幾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像只斗勝的公雞般大剌剌地闖到了人堆最核心的賭桌旁。他把那幾張浸染著腳汗味兒的“救命錢”往油膩的桌板上一拍,嗓門洪亮得蓋過了所有喧囂:“都瞧好咯!今兒個炮爺心情好,要大開殺戒!贏光你們這幫孫子的褲衩! 麻溜把錢給老子備足實啰!”唾沫星子在昏黃的燈光下四濺。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像火星子濺進(jìn)了干草堆,瞬間點燃了一個正輸?shù)蒙匣鸬慕j(luò)腮胡壯漢的怒火。那壯漢眼睛一瞪,一拍桌子:“狂你姥姥的狂!俺跟你來!”“痛快!”馬三炮一拍大腿,正中下懷,小眼睛里精光一閃,“就咱倆!比大小,一骰定乾坤!敢不敢?!”“怕你個鳥!”絡(luò)腮胡一口應(yīng)下。

角落里,龍千言的心卻猛地一沉!他清清楚楚地看見,馬三炮的手在伸向骰盅時,袖口滑出了三枚“老朋友”——那灌滿了水銀、能隨心所欲變幻點數(shù)的催命骰子!“糟了!” 龍千言心里咯噔一下,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上回他能僥幸逃脫,那是天大的運氣:一是自己憑借龍家大少爺?shù)纳矸輲土饲唬砀o的是,日本浪人鬧事,轉(zhuǎn)移了賭場所有人的注意,硬生生給了一場死局撕開了道活縫兒! 可賭桌之上,閻王殿前,這等潑天好運,豈是你馬三炮能回回伸手就接住的金元寶?!開弓沒有回頭箭!眼看賭局已成,滿場目光都聚焦于此,龍千言深知此刻叫停已是癡人說夢。他只能攥緊拳頭,指甲深陷掌心,強(qiáng)迫自己將那份快要爆炸的焦慮死死壓在喉嚨里,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禱:蒼天保佑,讓這混球再撞上一次狗屎運吧!

馬三炮靠著那水銀骰子,作弊做得如魚得水,輕松寫意地連贏三把,籌碼堆在面前一小摞。他嘴角咧得更開,唾沫星子噴得更遠(yuǎn),得意忘形之際,全然沒察覺場中氣氛已悄然變化。賭場那泯然眾人、眼神卻毒辣如鉤的老板,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踱到了近處。渾濁的目光在那翻滾的骰盅上一掃,再落向馬三炮掩飾不住得意的手腕關(guān)節(jié),一絲陰冷的了然便爬上了老板的嘴角。龍千言的心跳得像一面破鑼!當(dāng)那兩個身形彪悍,滿臉橫肉的賭場打手,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從沸騰人群的縫隙中擠近時,龍千言也只能緊咬牙關(guān),硬著頭皮也往前湊。他從外圍步步擠向賭桌,目光如鉤子般死死釘在馬三炮身上。新一輪賭局眼看就要開盅!

“動手!”一聲冰冷的斷喝如驚雷炸響!老板手指重重向下一劈。

兩個打手如餓虎撲食,四只鐵鉗般的大手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力一按!馬三炮整張臉“砰”地一聲狠狠砸在粘膩冰冷的賭桌上,油花汗?jié)n瞬間糊了他一臉,一只手臂被反扭在后背,另一只僥幸沒被按實的手拼命撲騰!

“這是干……干啥玩意兒?!”馬三炮試圖擠出點無辜樣,聲音卻因半邊臉被壓而變了調(diào),掙扎得像條上了岸的魚,“正玩到關(guān)鍵時候呢!你們賭場輸不起啊?放手!放手!” 但那掙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微弱得像蚍蜉撼樹。

心底最后一絲僥幸如泡沫般破裂,馬三炮一顆心沉到了冰窟底。完了,露餡兒了!他悲憤交加地暗罵:操他姥姥的!老子這兩次進(jìn)賭場,次次撞上鬼門關(guān)開閘!這霉運是祖墳裂了大口子嗎?!這次要是能囫圇個兒出去,老子鐵定拜拜賭神菩薩,再也不進(jìn)這索命閻羅殿!他腸子都快悔青了。

賭場老板慢悠悠踱到桌邊,拈起一枚水銀骰子,放在指間輕輕一捻,又掂了掂分量。入手冰涼沉重,轉(zhuǎn)動間重心詭異——這是老江湖閉著眼都能摸出的作弊貨!老板眼中寒芒暴漲,臉上瞬間布滿煞氣:“好個膽大包天的雜碎!敢在我場子里灌鉛使汞?活膩歪了!”他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刮骨,“規(guī)矩,你懂的!”說著,從旁邊打手手中拿過一柄寒光閃閃短柄利斧。

冰冷的金屬光澤刺進(jìn)馬三炮的眼中!他好像清晰地看到了斧刃上尚未干涸的、不知哪個倒霉鬼留下的黑褐色印記!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別!別剁!爺!我的親爺!”馬三炮的聲音帶著破音,拼命扭動身體,試圖將那只被按在斧頭下的手腕縮回來,“我錯了!爺!我瞎了狗眼!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一次!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吧!”

“且慢!”

就在那鋒利的斧刃即將裹挾著風(fēng)聲劈落,離馬三炮顫抖的小指不過寸許距離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清越而帶著某種奇異力量,更多是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的喝止,如同定身符咒般驟然凍結(jié)了整個畫面!

咔!

斧刃帶著沉重的力量,狠狠剁進(jìn)了馬三炮手旁的油膩桌面,深深嵌入寸余!木屑飛濺!

賭場老板瞇起那雙毒蛇般的小眼,陰鷙的目光緩緩移向聲音來源——看見一個個穿著破舊、卻不知何時已擠到賭桌最前、腰桿挺得筆直的粗布短衫青年。

龍千言!

此刻,龍千言胸腔里如同燃著驚濤駭浪的兩片海!一片是冰冷刺骨的懊悔巨浪:龍千言啊龍千言!虧你讀了這么多年書,怎么這時候犯蠢!你要是不嘴欠吱聲,誰能看出你和這渾蛋是一伙的?!你本可明哲保身!默不作聲,悄悄溜走!為何偏偏在這種死局里出頭!逞的哪門子英雄?! 那理智的吶喊震耳欲聾!

然而現(xiàn)實如此骨感——比思考快的是本能!就在那象征著毀滅和血腥的寒光即將切落、切斷馬三炮那只維系著無數(shù)混賬事的“咸豬手”的瞬間,一聲“且慢!”,已如驚雷般不受控地炸響在自己的口中! 等他大腦皮層終于處理完“后悔”的信號時,舌頭已經(jīng)完成了它的獨立行動。

另一片海,則是被劫后余生的后怕填滿的冰冷死水。他死死盯著那把深深嵌在桌子上的斧頭,又飛快瞥了一眼馬三炮那只完好無損(至少暫時)、卻仍在抖如篩糠的手——萬幸!還好!這只惹是生非的爪子還在! 即使闖下彌天大禍,但至少人還“全須全尾”!至于這聲“且慢”引來的是更大更深的漩渦,還是能讓他倆喘口氣的死水灣,此刻的龍千言根本無暇顧及。他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努力壓下那聲暴露緊張的吞咽。他強(qiáng)迫自己迎向賭場老板那雙毒蛇般陰冷的眼睛,脊背挺得筆直,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最后一點不露怯的姿態(tài),在心底咆哮: 罷了!救也救了,禍也惹了,那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總得有個說法!聲音刻意放得平穩(wěn)而清晰,確保每一個字都能穿透賭場的嘈雜,落在周圍豎著耳朵的賭徒心上:“這位老板,稍安勿躁。”他一字一頓,目光毫不躲閃,“在下從這位兄弟靠近賭桌起,一雙眼睛就跟在他身后寸步未離?!彼匾饧又亓恕按绮轿措x”四個字,同時抬起手指,看似隨意卻極具指向性地掃過整個賭桌,“他何時換過色子?呵…恕我眼拙,連一絲影兒都沒瞧見吶!”

他微微一頓,嘴角竟勾起一絲帶著探究的冷誚,話鋒猛地一轉(zhuǎn),帶著更大的迷惑和疑慮掃視著周圍的人群:“這就奇了怪了,莫非這水銀制的玩意兒,本就是貴場的‘鎮(zhèn)場之寶’,方才不慎放錯了桌?讓這位運氣好的兄弟給誤拿了?”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眉頭緊鎖,仿佛真在為一個嚴(yán)肅的公共問題憂心忡忡,聲音陡然提高,直指核心:“若真是如此,貴場往日‘無意’間,該讓諸位兄弟稀里糊涂地折損了多少家當(dāng)???!大家伙的錢,難道就不是錢嗎?!”

這招禍水東引,瞬間捅開了馬蜂窩!

“對啊!他說的有道理!” “沒錯!萬一是你們自己的骰子有問題呢?!” “娘的!我說之前怎么老輸!原來是栽在你們自己家伙上了?!”

剛從冰涼的斧刃下?lián)旎匾粭l“狗命”的馬三炮,驚魂未定,一顆心還在腔子里瘋狗似的狂跳!可這份死里逃生的極端刺激,竟像是給他那點滑頭市井的腦子潑了一桶滾油,瞬間炸開了超乎尋常的急智火花!他立刻像餓狼撲食般,死死叼住了龍千言拋過來的這根救命稻草!

“大家伙都睜眼瞅瞅!都豎起耳朵聽聽!” 馬三炮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驚悸與刻骨“冤屈”混合而成的嘶啞,是不是這個黑心的老板他栽贓陷害、故意冤枉好人哪?!???!”“這事必須得有個交代!咱們的錢不能就這么喂了狗!”他聲嘶力竭地嘶吼出最后的控訴,完美地將龍千言那句“大家的錢不能白輸”接住,像是點燃了最后一個炮仗的捻子!他的目光掃過人群中幾張輸?shù)醚劬νt的面孔,精準(zhǔn)無誤地撩撥著他們最不甘的那根神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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