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風(fēng)裹著冷意撞在霍格沃茨的窗上，卻吹不散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的暖意。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把周圍的南瓜燈映得忽明忽暗，幾個女生圍在地毯上縫補舞會禮服，線軸滾得滿地都是，空氣里飄著蜂蜜酒和烤堅果的甜香。你坐在靠窗的軟墊上，手里捏著一根銀色的縫衣針，對著面前的杏色裙子發(fā)愁——裙擺的蕾絲勾破了一個小角，你縫了三次都沒把線頭藏好，指尖還被針扎出了個小紅點。

“要不要我?guī)湍?？”坐在旁邊的莉莉亞湊過來，她手里的酒紅色裙子已經(jīng)繡好了一圈小雛菊，“你這手藝還不如家養(yǎng)小精靈呢，上次你烤餅干把糖霜抹得滿臉都是，這次縫裙子要把自己扎成刺猬啦？”

你吐了吐舌頭，把裙子遞過去。其實你本來不想穿這么麻煩的裙子，只是上周在對角巷的長袍店，老板娘說杏色最襯赫奇帕奇的黃色徽章，你鬼使神差就買了?，F(xiàn)在看著那圈精致的蕾絲，突然有點后悔——德拉科平時見慣了斯萊特林那些穿絲綢長裙的女生，會不會覺得你的裙子太普通？

“在想什么呢？臉都紅了?！崩蚶騺営勉y線飛快地縫著蕾絲，促狹地撞了撞你的胳膊，“是不是在想馬爾福少爺？上次他來公共休息室門口送玻璃珠，被胖夫人調(diào)侃‘小蛇來看小獾’，耳朵紅得像甜菜根，整個赫奇帕奇都知道啦！”

你臉頰更燙，趕緊拿起桌上的蜂蜜酒喝了一口。甜膩的酒液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里的慌——自從上周邀請德拉科做舞伴，你們只在溫室碰過一次面。那天你在給銀杉苗澆水，他突然從門口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放下就走，只丟下一句“舞會用的”。你打開一看，是枚銀質(zhì)的胸針，上面刻著細小的獾紋，邊緣還綴著兩顆碎鉆，一看就價值不菲。

“叮咚——”門口的銅鈴響了，胖夫人探進頭來，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小獾，你的‘小蛇朋友’在外面等你哦，說有東西要給你。”

整個休息室瞬間安靜下來，女生們都憋著笑看你。你趕緊站起來，理了理頭發(fā)，幾乎是逃著跑到門口。德拉科站在走廊的陰影里，穿著銀灰色的針織衫，手里拎著一個紙袋，鉑金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點亂，看見你時，耳朵尖先紅了。

“你怎么來了？”你小聲問，下意識地往休息室里看了一眼，還好沒人跟出來。

德拉科把紙袋遞給你，聲音有點不自然，“里面是鞋，”他別開臉，目光落在你身后的南瓜燈上，“我媽讓家養(yǎng)小精靈準備的，說舞會穿高跟鞋容易崴腳，這個鞋底有魔法軟墊?！?/p>

你接過紙袋，打開一看，是雙米白色的短靴，鞋面上繡著和胸針一樣的獾紋，針腳細密，一看就是精心做的。你心里一暖，抬頭看他，“謝謝你……還有上次的胸針，我很喜歡?！?/p>

“喜歡就好?！彼穆曇舾p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舞會那天，我七點在禮堂門口等你。斯萊特林的人都喜歡遲到，但我不會。”

“嗯?！蹦泓c點頭，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這個給你?！崩锩媸悄阕蛱炜镜姆涿埏灨桑螤钍切⌒〉你y杉葉——你特意照著他送的銀杉苗烤的，還在表面刷了層亮晶晶的糖霜。

德拉科接過布包，指尖碰到你的手，兩人都頓了一下。他打開看了看，銀灰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赫奇帕奇果然只會做這些甜膩的東西?！弊焐线@么說，卻把布包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口袋，“我會吃的?！?/p>

走廊里的風(fēng)吹過來，帶著遠處禮堂傳來的音樂聲——家養(yǎng)小精靈們已經(jīng)在排練舞會的曲子了。你們站在原地，誰都沒說話，只有壁爐里的火焰偶爾傳來噼啪聲，還有彼此越來越響的心跳。

“我該回去了?！钡吕葡乳_口，往后退了一步，“明天見。”

“明天見?！蹦憧粗D(zhuǎn)身離開，鉑金色的頭發(fā)在走廊的燭光下泛著暖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你才抱著紙袋跑回休息室。

接下來的一天過得格外慢。魔藥課上，你頻頻走神，盯著德拉科的背影發(fā)呆，被斯內(nèi)普點名批評“赫奇帕奇的注意力還不如坩堝里的鼻涕蟲”，引得全班哄笑，德拉科坐在前面，肩膀卻悄悄抖了一下，好像也在笑。草藥課上，你給銀杉苗澆水時，發(fā)現(xiàn)土壤里多了一顆亮晶晶的玻璃珠，是藍色的，像天空的顏色——不用想也知道，是德拉科早上來放的。

終于到了舞會當天。傍晚你坐在鏡子前，莉莉亞幫你把頭發(fā)編成麻花辮，綴上幾顆小小的珍珠，又把那枚銀質(zhì)獾紋胸針別在杏色裙子的領(lǐng)口。“真好看?！崩蚶騺啂湍阏碇箶[，“馬爾福要是敢對你不好，我們整個赫奇帕奇都幫你揍他?！?/p>

你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推開休息室的門。走廊里掛滿了萬圣節(jié)的裝飾，黑色的蝙蝠燈籠在頭頂晃，南瓜燈的光把影子拉得長長的。你走到禮堂門口，遠遠就看見德拉科站在臺階上。

他穿了件黑色的燕尾服，領(lǐng)口系著銀色的領(lǐng)結(jié)，鉑金色的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少了平時的銳利，多了幾分優(yōu)雅。他手里拿著一支白色的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水珠，看見你時，銀灰色的眼睛亮了一下，快步走過來。

“你來了?！彼衙倒暹f給你，手指碰到你的指尖，“裙子……很好看?！?/p>

你接過玫瑰，臉頰發(fā)燙，“你的領(lǐng)結(jié)也很好看?！?/p>

禮堂里已經(jīng)很熱鬧了，悠揚的華爾茲舞曲飄出來，彩色的紙屑在空中飛舞。德拉科伸出手，“走吧，別站在這里被人當展覽品?！彼氖中暮芘?，和平時的冰涼不一樣，緊緊握著你的手，帶你走進禮堂。

斯萊特林的桌子旁傳來幾聲口哨，大概是在調(diào)侃德拉科，他卻沒像平時那樣反駁，只是回頭看了你一眼，眼神里帶著安撫。赫奇帕奇的桌子旁，莉莉亞他們朝你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你忍不住笑了出來。

舞曲響起時，德拉科輕輕攬住你的腰，帶著你走進舞池。他的舞步很熟練，顯然在家練過，你有點緊張，腳步偶爾會亂，他卻很耐心，在你耳邊低聲說：“跟著我的節(jié)奏，別怕。”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雪松味，混著你頭發(fā)上的蜂蜜香，很好聞。

“你好像很會跳舞。”你抬頭看他，剛好對上他的眼睛，里面映著舞池的燈光，像碎掉的星星。

“馬爾福家的孩子，從小就要學(xué)這些?！彼穆曇艉茌p，“不過……和你跳，比和那些斯萊特林的女生跳有意思多了?！?/p>

你心里一甜，剛想說話，卻聽見旁邊有人低聲議論：“你看，馬爾福居然跟赫奇帕奇跳舞，真是掉價。”“赫奇帕奇除了會做點心，還會什么？肯定是用餅干收買了馬爾福吧?！?/p>

你的腳步頓了一下，心里有點不舒服。德拉科顯然也聽見了，他停下舞步，轉(zhuǎn)頭看向那兩個斯萊特林的男生，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們剛才說什么？”

那兩個男生顯然沒料到德拉科會維護你，臉色有點發(fā)白，“沒、沒什么，馬爾福?！?/p>

“最好是沒什么?！钡吕频穆曇魩е鴫浩雀校霸僮屛衣犚娨痪鋸U話，你們就等著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待一整個冬天吧?！?/p>

那兩個男生趕緊溜走了。德拉科轉(zhuǎn)過頭，看見你有點低落的樣子，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別理他們，一群只會躲在背后說閑話的廢物。”他輕輕捏了捏你的手，“在我眼里，你比他們厲害多了——你能救活快死的月桂，能種出最綠的薄荷，還能做出最好吃的蜂蜜餅干，這些都比他們只會吹噓家世強多了。”

你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心里的不舒服瞬間消失了。原來他一直都在留意你做的事，連你照料植物的細節(jié)都記得。你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說話了？”

德拉科的耳朵紅了，別開臉，“我只是實話實說。”他重新攬住你的腰，“繼續(xù)跳吧，別浪費了好曲子?！?/p>

接下來的舞曲里，你們沒再說話，只是跟著節(jié)奏慢慢跳。舞池里的燈光晃過，你能清晰地看見他長長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能聞到他身上的雪松味。偶爾有熟悉的同學(xué)經(jīng)過，朝你們笑著點頭，你也笑著回應(yīng)，心里像被蜂蜜酒灌滿了，暖暖的，甜甜的。

舞會快結(jié)束時，德拉科帶你走到禮堂外的露臺。夜晚的風(fēng)有點涼，他脫下自己的燕尾服，披在你身上，帶著他的體溫和雪松味。露臺上擺著幾個南瓜燈，光很暗，卻能看見遠處禁林的輪廓，還有天上的星星。

“今天……謝謝你?！蹦愎o他的外套，小聲說，“我很開心。”

“我也是?！钡吕普驹谀闵磉?，手里拿著一塊餅干——是你昨天給他的蜂蜜餅干，還剩下最后一塊，“這個很好吃，比我家廚師做的還好吃?！?/p>

你笑了，“如果你喜歡，我下次再烤給你吃?！?/p>

“好?！彼c點頭，沉默了幾秒，突然說，“溫室里的銀杉苗，我昨天去看了，長得很好?！?/p>

“真的嗎？”你眼睛亮了，“我還擔心它適應(yīng)不了溫室的溫度呢?！?/p>

“我給它加了點魔法肥料，”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媽寄來的，對針葉植物很好?！?/p>

你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總是用傲慢偽裝自己的斯萊特林少年，其實比誰都溫柔。他不會說漂亮的情話，卻會用實際行動記住你的喜好，會在你被人欺負時維護你，會偷偷給你送玻璃珠和藍鈴花，會幫你照料你喜歡的銀杉苗。

露臺上的南瓜燈輕輕晃，星星在天上眨著眼睛。你們站在原地，誰都沒說話，卻覺得心里的距離越來越近。風(fēng)里飄著遠處傳來的舞曲聲，還有彼此的心跳聲，混在一起，像一首溫柔的歌。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公共休息室?！钡吕葡乳_口，伸手牽住你的手。

你點點頭，跟著他往赫奇帕奇的方向走。走廊里的裝飾還亮著，你們的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緊緊靠在一起。走到公共休息室門口，胖夫人已經(jīng)睡著了，你輕輕推開門，回頭看他。

“明天見?！蹦阏f。

“明天見?！钡吕瓶粗?，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銀盒子，遞給你，“這個……給你。”

你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銀松葉吊墜，和他送的銀杉苗一模一樣?！拔易约鹤龅?，”他的耳朵紅得厲害，“可能有點丑，你要是不喜歡……”

“我很喜歡?！蹦愦驍嗨训鯄嬑赵谑掷?，暖暖的，“謝謝你，德拉科?！?/p>

他笑了，是那種很真實的笑，沒有了平時的嘲諷和偽裝，像陽光落在雪上，很干凈。“那我走了?！彼笸肆艘徊?，轉(zhuǎn)身離開。

你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里握著銀松葉吊墜，心里滿是甜蜜。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傳來女生們的起哄聲，你笑著跑進去，卻沒看見德拉科在拐角處停下，回頭看了一眼你的方向，嘴角還帶著沒散去的笑意。

你把銀松葉吊墜戴在脖子上，貼在胸口，能感受到它的溫度，像德拉科的手心一樣暖。你知道，你和他的故事，還會有很多很多個這樣溫暖的瞬間，像溫室里的銀杉苗一樣，慢慢長大，慢慢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