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王盟,送客!”
我正倚在二樓回廊的雕花欄桿上發(fā)呆,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木頭上經(jīng)年累月磨出的溫潤觸感,樓下鋪子的喧囂隔著樓板,像蒙了層紗般模糊。
直到吳邪那聲帶著火氣的聲音響起,我才猛地回神。
快步下樓時,正撞見王盟半拉半拽地攔著個男人。
那男人穿著件不合身的花襯衫,領(lǐng)口敞著,脖頸上掛著條粗金鏈子,正使勁掙著胳膊,臉憋得通紅,嘴里反復(fù)嚷嚷
大金牙“讓我再說句話!就一句!吳老板,您再給個機會!”
吳念(陳念)“怎么回事?”
我走到吳邪身邊,目光掃過那男人焦急又帶著幾分諂媚的臉,注意到他眼神總不自覺往鋪子深處瞟。
吳邪側(cè)身站在柜臺后,眉頭擰成個疙瘩,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然已經(jīng)耐到了極點。
吳邪“沒事沒事,”
他轉(zhuǎn)頭看向我,緊繃的下頜線稍稍柔和了些,語氣也放輕了
吳邪“是不是吵到你了?”
吳念(陳念)“沒?!?/p>
我輕輕搖頭,目光仍落在那男人身上。
吳邪方才的逐客令像沒起任何作用,只見那男人趁王盟松手的間隙,又泥鰍似的滑到吳邪面前,飛快地瞥了我一眼,手猛地往懷里伸去。
吳邪的反應(yīng)很快,幾乎是那男人抬手的瞬間,他便大步跨到我身前,像堵堅實的墻,雙臂微微張開護(hù)著我,眼神凌厲如刀,死死盯著對方
吳邪“你要干嘛!”
大金牙“誤會,誤會!”
男人連忙停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
大金牙“老爺子沒在了也沒關(guān)系,我不是來鬧事的。”
他搓著手,語氣放得更低
大金牙“我也沒說怎么著呀?好歹您也看一眼我?guī)淼臇|西,給老癢賣個面子,成不?”
吳邪“看看就看看,是不是真東西,我可不敢說?!?/p>
他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是不屑。
男人立刻從懷里掏出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層層打開,露出一張皺巴巴的白紙——竟是張復(fù)印件。
我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見過揣著寶貝來談生意的,卻從沒見過誰把“寶貝”的復(fù)印件帶來的,未免太過滑稽。
吳邪“靠,還是復(fù)印件?”
他挑眉,聲音里的嘲諷毫不掩飾。
大金牙“啊,是呀!”
男人搓著手,臉上堆著笑解釋
大金牙“那寶貝金貴著呢,是個薄胎的老物件,怎么能隨時揣在身上?一抖就碎!要不是我路子廣,這東西早就被倒騰到國外去了,我這也算是為人民服務(wù)不是?”
吳邪“呵呵,”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里的不屑更甚
吳邪“看你這個樣子,不就是個倒斗的嗎?”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警告
吳邪“我看你是不敢出手吧?這東西要是真的,那就是國寶你是不想要腦袋了?”
大金牙“話不能這么說呀吳老板”
男人臉上的笑僵了僵,又很快恢復(fù)如常
大金牙“想當(dāng)年,你家老爺子在長沙做土夫子的時候,那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物,誰不佩服?”
吳邪“你再提我爺爺,這東西我一眼都不會看?!?/p>
他猛地沉下臉,很是生氣。
大金牙“好好好,不提,不提!”
男人連忙擺手,生怕真惹惱了吳邪。
我本就對這些倒斗、買賣古董的事沒什么興趣,見兩人一時沒了爭執(zhí),便走到鋪子角落那張老舊的藤編搖椅旁,輕輕坐下。
藤椅隨著動作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身上,暖融融的,倒比看他們周旋有意思得多。
兩人又說了幾句,大概是沒談攏,那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可那復(fù)印件還在吳邪手里
吳邪“這紙上的圖案,真滲人。”
他看著手里的復(fù)印件,眉頭又皺了起來,眼神專注地盯著上面的圖案,手指無意識地在紙邊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眼角余光瞥見那剛走的男人又折了回來,像是要反悔,他才猛地回神,迅速抓起手邊的相機,對著復(fù)印件“咔嚓”拍了一張,把復(fù)印件給了內(nèi)大金牙。
吳邪“念念,你過來瞅瞅,你認(rèn)識這東西不?”
他揚了揚手里的復(fù)印件,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
我起身走過去,湊近了仔細(xì)打量。
紙上的圖案是一張狐貍臉,雖然看著像畫,但是我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這是刻畫的符號,而非單純的圖案。
吳念(陳念)“是文字?!?/p>
吳邪“文字?”
他一臉詫異,把復(fù)印件湊到眼前,瞇著眼反復(fù)打量那“狐貍臉”,又抬頭看看我,滿臉的不可置信
吳邪“這怎么看也像是個圖案啊,哪有長得像狐貍的文字?”
吳邪“那你能看懂是什么意思嗎?”
我搖了搖頭,指尖輕輕劃過紙上的線條,這文字的字形從未在任何古籍或資料里見過,筆畫詭異,帶著種說不出的古老和神秘
吳念(陳念)“這…我真看不懂?!?/p>
就在這時,吳邪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兩聲,他掏出手機掃了眼短信,原本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開,眼睛亮得像淬了光,興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吳邪“三叔那邊來好東西了!走,咱們?nèi)タ纯?!?/p>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急匆匆把相機拿上,又抓起車鑰匙大步往外走。
兩人快步走出鋪子,坐上停在門口的那輛半舊金杯車,引擎轟鳴著,很快匯入了街上的車流,朝著吳三省的鋪子方向駛?cè)ァ?/p>